耶律z死而複生這件事情別說大唐, 就連契丹從上到下都是懵逼的。


    而耶律z出現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大清洗,將他認為那些搖頭擺尾的牆頭草全部下獄, 結果這一牽連可就廣了,契丹從朝堂到軍隊許多人都被關了進去。


    耶律z表示:“人走茶涼, 我這剛走,你們就開始怠慢於我,要你們何用?我才走了幾天,朝堂被你們搞得烏煙瘴氣,你們可真是大遼的肱骨啊!”


    哦,這個怠慢指的是給他定諡號廟號什麽的。


    李從嘉知道之後,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諡號廟號定的不好, 完全是你自己作的, 誰讓你是昏君呢?動不動就殺人,難道還指望群臣多待見他嗎?


    至於烏煙瘴氣,還是你自己作的啊,你一個兒子都沒留下, 兄弟也被你搞的差不多了, 你說你死了誰有資格力壓他人繼位?還不是要爭要搶?在這個過程中,大臣們當然是挑挑揀揀的站位啦。


    但是耶律z一點也不覺得是他自己的問題,他覺得都是這些大臣們不好,不夠忠心,所以他要把這些大臣都搞死,然後換一批忠心的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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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情出來之後,大唐朝堂上瞬間風平浪靜, 之前噴李從嘉的禦史們都安靜了。


    沒辦法,這樣一對比,他們的王雖然能折騰,但是折騰的都是自己,至少沒有折騰朝臣,也沒有隨便殺人啊!


    就連內閣都覺得哪怕李從嘉做的事情太超出常理,也是因為他們跟李從嘉的高度不同的原因,為人君者就是要有這樣的魄力,當然這種事情下次還是不要發生的好,尤其是欺瞞朝臣自己偷偷跑掉這種事情,堅決要杜絕!


    於是因為有豬對手做對比,李從嘉從無限的勸諫之中苟活了下來。


    對此李從嘉也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麵對,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直接喊樞密院的人開會,商討一個議題:派誰去打北周。


    累死累活剛回來的李弘冀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第一反應就是問:“你要親征?”


    李從嘉一臉茫然:“啥?我啥時候說要親征了?”


    他剛回來還沒歇過來呢,親征個什麽勁兒?


    李弘冀頓時鬆了口氣:“你不去,那就什麽都好說,不過……為什麽這麽著急?這眼看就要過年了啊,這時候出征,大家夥就得在外麵過年,估計沒人願意。”


    李從嘉摸著下巴說道:“沒辦法啊,現在契丹已經知道是我們動的手了,估計等耶律z回過神來,肯定要將雲內州拿回去,雲內州距離北周太近,我不想看到北周再跟契丹人聯合了。”


    如果李繼勳再跟契丹人合作,李從嘉真的就要搞死他全家了,如果是現在……那就搞死他一個人就可以了。


    趙匡胤在旁邊忽然來一句:“恒州定州距離雲內州也是很近的,要不要一起打下來?”


    李從嘉欣然點頭:“可以啊,這個想法不錯,老趙越來越會發散思維了哈。”


    趙匡胤:不行,又想弑君了。


    李弘冀奇怪地看了一眼趙匡胤,他發現自從趙匡胤跟著李從嘉往北邊走了一趟之後,這家夥就特別的放飛自我,說話也沒以前那麽謹慎,這可不是什麽好現象。


    李從嘉將事情丟給他們去商量,反正他最後簽名蓋章就行,轉身拉著釋雪庭就跑了。


    李弘冀趁機苦口婆心的跟趙匡胤說:“老趙啊,我知道你跟殿下關係不錯,但是你看我是殿下親哥哥也沒跟他那麽說話對不對?你這樣將來隻怕要出事情的。”


    趙匡胤重重歎了口氣:“那是因為你不知道……”


    趙匡胤說到了一半就沒有再繼續往下說,李弘冀一臉疑惑地看著他,他又不知道什麽了?


    然而趙匡胤並不打算說出來,有的事情自己在心裏吐吐槽就可以了,如果真的說出來,李從嘉怕不是要暴打他,反正現在回來了,他有的是幫手。


    李弘冀看著趙匡胤的背影,心裏百爪撓心,真的很想知道他弟弟跟趙匡胤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啊,李從嘉到底做了什麽把趙匡胤折磨成了這樣一幅一臉滄桑的模樣?


    不過很快他就沒有功夫再去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李從嘉欽點了李弘冀為行軍總管,讓他帶兵去攻打北周,順便還讓楊業跟著一起去戴罪立功,除了楊業,剩下的軍官就讓李弘冀自己挑選。


    李從嘉這是在變相補償李弘冀,畢竟之前他跟趙匡胤偷偷溜走,李弘冀也曾承受了很大壓力,最主要的是在他自己暴露出來之前,李弘冀從來沒有出賣過他,這一點必須點讚。


    投桃報李,李從嘉隻好讓李弘冀再出去拿點軍功,當然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讓他賣人情,誰都知道經過契丹折騰的北周如今已經元氣大傷,過去攻打根本不會費多少力氣,基本上大家都是去鍍金的,李弘冀完全可以帶上自己的兒子。


    畢竟李弘冀比李從嘉要大上許多歲,他的長子如今已經十四,完全到了可以刷資曆的年紀,親王的兒子比不上皇子,總要自己努力才能有未來。


    李弘冀也十分有分寸,隻帶了自己的嫡長子,剩下的一些位置就分給了別人,比如說李景達的兒子帶上了兩個,可惜趙匡胤長子早夭,次子如今才十三,而且還有些文弱,所以想帶也沒辦法,倒是帶上了趙匡胤的弟弟趙匡義。


    李從嘉對趙匡義的觀感……收曆史記載影響,印象一直不是特別好,雖然趙匡胤現在已經不是皇帝,估計也當不了皇帝,所以也不會出現燭光斧影的典故,但萬一趙匡義跟趙匡胤的兒子爭奪家產呢?


    李從嘉不好明著反對,隻能直接跑到樞密院去開會說道:“我說,你們都差不多一點啊,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然李繼勳腦子比較有坑,但是他打仗的能力還是毋庸置疑的,帶這麽多新手過去,到時候出點什麽事情,你們哭都來不及。”


    李弘冀想了想好像也是這個道理,萬一真的出點什麽事情,他怎麽跟大家交代?


    但是已經都安排好了,他也不好再把人給刷下去啊。


    所以他思來想去說道:“要不,我家大郎,就別去了吧。”


    李從嘉心裏翻了個白眼說道:“這個你自己看著辦,趙匡義就別去了,讓趙廷美去吧。”


    他既然這麽說了,無論是誰都不會在這件小事上跟他為難,唯一讓李弘冀納悶的是,趙匡義是新手,趙廷美更是新手啊,這換了個人也沒有對整個領導係統產生什麽影響。


    看上去倒像是單純將趙匡義這個人換下來的一樣,難道……趙匡義做了什麽事情得罪了李從嘉?


    李弘冀思前想後也沒得出一個結論,而此時李從嘉正在跟趙匡胤一起吃飯,哦,當然還有釋雪庭。


    經過跑到敵人地盤上武裝旅遊一圈的事情,李從嘉跟趙匡胤的關係基本上是突飛猛進,趙匡胤對李從嘉的了解更多,再也不擔心自己表現太好會引起李從嘉忌憚這種事情――他們這個王,心大的很,基本上從頭到尾就是,你是我手下,那就越牛逼越好,反正是給我打工,反正你們沒有兵權我說了算。


    李從嘉也摒棄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開口說道:“我把趙匡義給換下來,回頭你去給他做做思想工作,我倒不是不想讓他立功,我是琢磨著,你們家就這麽一個文化人,入內閣不好說,但是日後做個尚書應該還是沒問題的,現在軍功起家的人不收文官掣肘是真的,但也不能跟文官形成隔閡不是?”


    趙匡胤本來也是納悶,為什麽來這一套,不過他比較無所謂,這件事情之中除了趙匡義,估計沒有人不滿,而且趙廷美還很開心。


    對於李弘冀而言,趙匡義和趙廷美都沒什麽區別,他們身上的標簽都是趙匡胤的弟弟,而對於趙匡胤來講,這兩個人無論誰去鍍金,將來都是他的助力,一樣一樣的,對於朝臣來說,那就更無所謂了。


    也隻有趙匡義不開心,然而是李從嘉親口所說,趙匡義就算再傻也知道,照這個趨勢下去,李從嘉登基為帝是遲早的事情,他哥哥都未必能夠跟李從嘉掰手腕,他就算再怎麽不滿也隻能忍住。


    然而趙匡義的心裏是十分焦灼的,他今年已經不小,二十五歲,早已成家,也到了該努力立業的時候,可是如今他完全沒有找到能夠發揮自己一技之長的地方。


    別人能夠憑借父蔭來謀個出身,可是到了趙匡義這裏就不行――侯爺是他的哥哥,他的父親都是追封的,人家要蔭職也是給趙匡胤的兒子。


    趙匡義隻能想辦法借哥哥的光弄個職位,可職位不高他還不願意,他心裏覺得他好歹是堂堂紫亭候的弟弟,怎麽能去做那種七八品的小官?


    就這麽高不成低不就,趙匡義除了每天讀書,就剩下了每天讀書,習武都不怎麽勤奮。


    這一次他以為自己時來運轉,終於能夠憑借軍功進入樞密院,結果還被拿下來了!


    隻不過他從來沒想過,樞密院是相對於內閣的,文臣以入內閣為榮,武將以入樞密院為榮,而內閣多難入,樞密院就多麽難入,趙匡義就算跟著出去鍍了一層金,回來也別想進樞密院。


    李從嘉怕趙匡義心裏不平衡回頭報複社會,轉頭就給他了一個鴻臚寺少卿的位置,這個官位品級不算低,然而想要出彩卻也不容易。


    畢竟如今大唐的外交……都是棍棒外交,基本上除了跟於闐關係還不錯之外,其他跟大唐接壤的國家,都是他們的敵人。


    而於闐跟大唐也就是彼此之間相安無事那一種,交往都不多,鴻臚寺這一天天能夠清閑出鳥來。


    趙匡義總是覺得自己一身本事施展不開,覺得有些悶悶不樂。


    釋雪庭知道李從嘉所想,雖然他不就明白為什麽李從嘉不待見趙匡義,但是經過實踐證明,李從嘉的眼光不是一般的好,凡是他處心積慮收到麾下的人就沒有沒本事的,而凡是他不待見甚至排斥的,一般都比較沒節操。


    釋雪庭比較信任他家重光,所以特地找到韓儔,讓他想辦法搞一搞趙匡義,當然也未必是要將趙匡義趕回去,反正隻要能讓趙匡義心裏的戾氣消除一點,他是不管韓儔怎麽做的。


    韓儔聽了之後,頓時心裏有數,跑過去找趙匡義談心了。


    趙匡義這可算是碰上了對手,韓儔是誰?縱橫家傳人,之前忽悠過的國君比趙匡胤見過的都多,他一出馬忽悠趙匡義,沒兩天就讓趙匡義對他死心塌地,並且深深相信李從嘉把他弄到鴻臚寺是為了鍛煉他。


    並且結合一下之前李從嘉策曾今對趙匡胤說的話,趙匡義深深覺得,李從嘉這大概是在培養他,為的就是讓他進內閣。


    李從嘉不知道韓儔已經將趙匡義忽悠傻了,他正在琢磨著要不要把趙普調回來,當初讓趙普去當刺史,其實最主要的也是讓他去鍍金。


    都說沒當過地方官的人是當不好宰相的,實際上趙普之前也算得上是當過地方官,畢竟在他們沒投降之前,趙匡胤的地盤也就那幾個州,趙普作為趙匡胤手下的頭號智囊,對這些州的管理也算是盡心盡力。


    所以哪怕趙普如今到那裏還沒多長時間,李從嘉還是決定把他調回來,反正是為了走過場刷資曆,也就不用那麽嚴格了。


    正好禮部尚書這些日子病痛纏身,眼看要不好,李從嘉直接給他放了個超長的假,讓他先養好傷,等養完傷再回來,為了安撫對方,他還親自去了一趟對方家裏。


    然後轉頭就將禮部尚書的位置給了趙普,將一位他比較看好的工部侍郎踢到外麵去接替趙普的位置做刺史,轉頭又將趙匡義調過來做工部侍郎。


    趙匡義沒做多久的鴻臚寺少卿,就直接自從五品跳到了從四品的工部侍郎,整個人都容光煥發,走路都帶風。


    趙匡胤卻看出來,趙匡義這個升遷速度,並不像是能夠進內閣的,作為對比,看看趙普,這是現在九卿六部輪著打雜了一遍,然後扔到了外麵去當了不到兩年的刺史,再回來就是做尚書,估計將六部尚書做的差不多,他也就快能入閣了。


    而趙匡義直接從鴻臚寺少卿到工部侍郎,看上去是跳過了中間很多環節,但是在以後評定的時候這些都是短板,屬於基本不可能當宰相那種。


    趙匡胤看得明白卻沒有說,首先是不想打擊弟弟的自信心,其次他心裏也清楚,自家嚴格來說是外戚,做外戚就要明白一點,有些權利能夠碰,有些就不能,而且比起趙匡義在文臣那邊打天下,他更看好趙廷美,畢竟趙家是以軍功起家的。


    李從嘉成功將趙普調回來還消弭了不安定因素,整個人都開心的很,當然最主要是最近他跟釋雪庭膩歪的不行。


    都說小別勝新婚,這次他跟釋雪庭根本不是小別的事情,而是差點永別,釋雪庭在生氣過後,整個人變得更加體貼,各種小心謹慎,生怕李從嘉之前吃的苦太多,會落下病根,想著辦法的給李從嘉進補。


    李從嘉倒是很享受這種關心,如果釋雪庭不想辦法給他灌藥膳那就更好了。


    就在李從嘉享受釋雪庭照顧的時候,耶律z總算是搞定了國內,把他認為不忠心的人全部殺掉,提拔了一些他覺得有活力的,忠心的年輕人。


    然後就在李從嘉已經做好了跟契丹開戰的準備之後,耶律z宣布要……要攻打黨項?


    李從嘉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捏著鼻子喝粥,粥裏因為放了人參等補藥,那個滋味比喝中藥強一點有限,結果他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嘴裏一口粥全都噴了出去。


    釋雪庭連忙拿絲絹幫忙擦拭,李從嘉一邊任由釋雪庭幫忙擦嘴一邊茫然說道:“耶律z這是要幹什麽?他怎麽說的?”


    “早知道就不跟你說,怎麽年紀越大越不穩重了?這是活回去了嗎?”釋雪庭無奈念了李從嘉兩句,發現對方瞪大眼睛一臉無辜的模樣,隻好解釋道:“耶律z說黨項助紂為虐,契丹決不能忍,所以他決定攻打黨項。”


    “助紂為虐?他是想說我就是那個紂嗎?”李從嘉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不是,在收拾助紂為虐的人之前,不應該先把目標瞄準在‘紂’身上嗎?”


    釋雪庭輕笑:“他沒有選擇直接打大唐,說明他還沒有瘋太狠。”


    李從嘉聽了之後想了半天說道:“這樣啊,那……我們主動去打他們吧。”


    釋雪庭皺眉:“這並不是個好選擇。”


    李從嘉搓搓手說道:“這次黨項是被我連累的,這個……萬一他們來求救,我們總也不能見死不救吧?與其等他們來求救我們再出手,不如早打了。”


    早點打還能刷刷黨項的好感度,反正都要打的。


    釋雪庭沉默半晌問道:“為什麽不能選擇等契丹將黨項打殘之後,我們再出手,到時候正好將黨項收入囊中。”


    我靠,大哥你這個辦法有點黑啊。


    李從嘉咽了口口水,不過想了想,雖然這樣做可能有點不厚道,卻是非常合適的做法,黨項也是一個遊牧民族,而且還是已經壯大了的遊牧民族,等李從嘉跟統一了中原,拿回了燕雲十六州,說不定下一步就要跟黨項起衝突了。


    於闐他不打算動,為了抵擋喀喇汗國,他們並不需要黨項去抵擋什麽,所以不可能任由這麽一個國家在大唐的眼皮子底下,最主要的是,大唐地盤越大,對黨項威脅越大,到時候黨項跟大唐自然而然會變成比較微妙的對立狀態。


    不如趁著這個機會讓黨項內附,然後通過民族融合,通婚各種政策,將黨項徹底變成大唐的一分子。


    雖然從大局出發這是個好方法,但是這麽做終歸有點不厚道。


    李從嘉想來想去,覺得反正他下黑手掉節操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多這一次不多,少這一次不少,幹脆就稱病不出,說之前在草原感染了濕氣,正在排濕。


    黨項人來了自然也是見不到他的,見不到他,就沒辦法請求出兵――整個大唐除了李從嘉就沒人能夠做出派兵的決定!


    李光睿親自過來,見不到李從嘉之後,轉頭就去見了自己的妹妹,他本來也是懷疑李從嘉有別的什麽想法,所以才故意避而不見,結果見到他妹妹之後,得知李從嘉真的最近身體不太好,都不怎麽上朝,這才相信李從嘉是真的生病。


    不得不說,也是趕巧了,李從嘉回來之後整個人都懶散的很,再加上國內其實沒什麽大事,各地都在發展生產,在努力做戰後恢複工作,輕易不會出現大動,那些繁瑣的事情都交給了內閣,隻有重大事情才需要李從嘉出麵做決定,他就整個人都躲了起來,準備好好修養一段日子。


    也算是圓了一個謊,最後李光睿實在沒辦法,契丹的軍隊不是黨項能夠抵擋的了的,李光睿接了李彝殷的指示之後,就上書大唐申請內附。


    李從嘉得到消息之後很想見見李光睿,但是又不能見,否則就顯得之前那個謊言太不高明了,隻能忍著迫切的心情,遙控內閣做完了整個內附的流程,封李彝殷為靈國公,派高懷德領兵前去援助黨項。


    等李光睿跟高懷德走了之後,內閣的有一份上書來了:殿下,該登基了。


    李從嘉: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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