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從嘉一直覺得自己應該會被喊回江寧府, 然後收掉他手上所有兵權,至於具體後續會怎麽做, 他也猜不準,最多也不過就是繼續當個富貴閑人, 透明邊緣化。


    可現在這是直接給了他領兵權?


    不過這個領兵權也非常棘手,康化軍就不說了,就是池州當地駐軍,人數不多建製還在。


    然而靜淮軍卻是泗州駐軍,現在泗州被周國占領,當年靜淮軍就已經被打散,這個軍製幾乎都要被撤銷。


    雖然如今依舊沒有明旨下令撤銷這支軍隊, 但早已名存實亡, 現在讓李從嘉領這支軍隊,番號有了,可讓他上哪裏去找人啊?


    李從嘉表示十分茫然,李弘冀……李弘冀心中也有點不安穩。


    他潛意識裏發覺自己的競爭對手又多了一個, 想了想卻又覺得李從嘉大概還不夠格跟他爭什麽, 畢竟他的軍功是實打實在的。


    李弘冀收拾好心情笑道:“看來六郎也要同我一樣在天寒地凍中趕路了。”


    李從嘉一臉莫名:“阿爹讓阿兄過來不就是為了收複江都府?讓我去池州,又是為什麽?”


    李弘冀說道:“舒州、蘄州都落入了周國手中,想必阿爹是想雙線作戰,逐步收複失地吧?”


    李弘冀說到最後的時候,也有些底氣不足,讓李從嘉領兵可以說是想要鍛煉兒子,但是分兵……就連李弘冀都想不通這是什麽意思。


    李從嘉也是一臉不可置信:“雙線作戰, 是說緩步推進包圍?就我們倆?”


    李弘冀跟李從嘉對視一眼,瞬間兩人一同沉默。


    他們不約而同想到,雖然李景遂在軍事上沒什麽建樹,但是李z……他更不行啊!


    當初南唐聲勢旺盛,有著李n餘澤在,連續拿下了楊吳蜀中,李z便有些膨脹,緊接著就被周國打擊了個夠嗆。


    從之前的想遞降書來看,李z估計也沒什麽心氣,現在讓兩兄弟領兵在外麵收複江山……這說不定又是他頭腦一熱的想法啊!


    李從嘉覺得心很累,抹了把臉說道:“我的屬官要怎麽辦?”


    李弘冀忽然很同情弟弟,仔細想想這個兵權……拿了還不如不拿啊,除了操心受累,一點權力都沒有,靜淮軍估計還要讓他自己去搞定,至於之前喪生的王府幕僚,現在都沒個章程,千頭萬緒很是麻煩。


    雖然心裏這麽想,但李弘冀還是安慰道:“不必擔心,阿爹心中有數,必然會調遣人來幫你的。”


    李從嘉表示不太相信,如果真的派人來,就應該跟著旨意一起來啊。


    說起來,親王府所有的職位都是正經國家公務員,要經過一係列考核的,不是誰想上就能上,所以李z到底要怎麽安排?


    李從嘉滿腹心事的準備啟程,不過對於田家部曲的去留,如今成了爭論焦點。


    原本李從嘉覺得自己應該會被召回江寧府,這些將士肯定是帶不走,隻能留下來,所以之前才那麽大方,如今他自己手裏有兵權,康化軍如何還不知曉,但靜淮軍什麽都沒有,這些人雖然不多,卻可以當作中堅力量,以及瓦崗寨的那些土匪也是要帶走的。


    別的不說,那些土匪知道的太多,有關於隋煬帝墓的事情,李從嘉打算春秋筆法一番,然後再上報給李z,不打算讓別人知道自己動了陪葬品的事情。


    唯一可惜的大概就是瓦崗寨這個基地了,李從嘉很猶豫要不要告訴李弘冀,隻不過,那裏隻能作為逃跑時躲避的地方,直接說打不過躲到那裏,怕要被打。


    於是他便委婉說道:“瓦崗寨地勢不錯,適合打埋伏,阿兄若是有需要就去那裏吧。”


    李弘冀點了點頭說道:“你一路小心。”


    李從嘉心不在焉應了一聲,帶著三千多人馬浩浩蕩蕩上路,不過在走出李弘冀視線範圍之後,李從嘉一邊吩咐人去將楊廣和蕭後棺槨以及陪葬品秘密運送出來,一邊轉頭就去了藍田書院見師行一。


    師行一見到李從嘉的時候,十分驚訝,李從嘉坦然說道:“江都府已經平穩,如今由吳王接手,我今日便要啟程離開,特前來告別。”


    師行一沒想到李從嘉走這麽快,他還沒做好決定,這才幾天?


    師行一問道:“鄭王殿下要去何處?”


    李從嘉身邊的春生笑道:“好叫師山長知曉,我家大王已經改封越王。”


    師行一便改口說道:“越王殿下可是要回江寧府?”


    李從嘉也不隱瞞直接說道:“不回,聖人下旨讓我領兵駐守池州,今日便要啟程,走的太過匆忙,隻好冒昧前來拜別,還望師山長不要見怪。”


    師行一沉吟半晌果斷說道:“我等隨殿下一起走。”


    李從嘉:??????


    一直到上路,李從嘉腦子還有些沒轉過彎來,之前他勸說了那麽久,師行一都表示要考慮考慮,現在他隻是來告別,他就……跟著走了?


    不僅跟著走,還帶著四五個弟子一起跟過來,至於藍田書院,他直接交給了自己弟弟!


    李從嘉坐在車裏,看著釋雪庭動作優雅的幫他沏茶,忍不住說道:“你說……師山長……到底在想什麽呢?不管怎麽看,都是江寧府比較有發展前途吧?當初我可能回江寧府他不跟著,現在我這跟被流放也沒啥區別,他怎麽就跟著去了呢?”


    釋雪庭聞言手一頓,無奈說道:“流放?哪朝流放會讓人帶兵走的?”


    李從嘉聳了聳肩:“我不知道現在駐守舒州和蘄州的人是誰,但我知道不管是誰,大概我都不是他的對手,尤其是我手上兵馬還不夠。”說到這裏,李從嘉忍不住吐槽說道:“何止是馬不夠啊,他們這壓根就是沒給我配馬啊!”


    是的,李從嘉了解了一下自己手下兵的情況,發現大部分都是步兵,根本沒有騎兵!


    雖然中原地區的騎兵一直都是短板,但是你好歹也給一點吧?不給兵也給點馬啊,哪怕用來傳信呢?現在真是怎麽看怎麽前途昏暗。


    釋雪庭隻是說道:“池州那邊騎兵也無甚大用,水軍才是最主要的。”


    李從嘉長歎一聲:“哎,當年淮南水軍幾乎全軍覆沒,現在想要重新訓練也來不及了啊。”


    釋雪庭搖了搖頭:“未必就是要直接開戰,怕聖人意思是先讓大王去帶兵駐守,好歹大王也算是贏過趙匡胤的人,總算有些震懾力。”


    李從嘉奇怪:“震懾力?我贏趙匡胤都是偷偷摸摸贏的,都沒幾個人知道,趙匡胤也不可能去大肆宣揚,怎麽可能有震懾力?”


    釋雪庭倒出一杯茶放在李從嘉麵前說道:“會知道的。”


    李從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再問隻是喝了口茶說道:“歪樓了啊,你給我分析一下,師山長為什麽會帶著他的弟子跟我走了啊?”


    釋雪庭說道:“這有何難猜?因為有機會。”


    李從嘉咀嚼著“有機會”三個字,眉頭舒展說道:“你是說,他們覺得跟我去池州,比去江都府有機會?這樣說倒也沒錯,江都府人才濟濟,不過師行一在江寧府就是有名的大儒,就算到了江都府,阿爹恐怕會歡心不已,為何還要如此冒險?”


    釋雪庭說道:“他聲望足夠,本領也足夠,但是到了這個年歲,師山長本人想要入朝為官的心思怕是淡了,現在他是在為自己的學生鋪路。”


    李從嘉恍然,如果是師行一的幾個學生的話,到了江都府那還真有點不夠看了,哪怕他們有一個好老師。


    李從嘉喝了杯茶笑道:“雪庭法師如今可謂是我的幕僚智囊了。”


    釋雪庭微笑不語,李從嘉看著他忽然說道:“法師,還俗吧。”


    釋雪庭微微一怔:“大王這是何意?”


    李從嘉攤手:“這一路你助我良多,之前沒有條件,如今我也算是回歸正途,總要投桃報李,可是法師的身份卻是有限製的,最多我也不過捐一座廟和些許香油錢,怕是太過慢怠法師。”


    釋雪庭十分平靜說道:“大王好意,貧僧心領,隻是封官拜爵並非貧僧誌向。”


    李從嘉好奇問道:“那你的誌向是什麽?”


    釋雪庭認真說道:“天下太平。”


    李從嘉一臉懵逼,大哥,你這個願望……有點宏大啊,可怎麽聽著……就那麽假呢?


    他輕咳一聲說道:“這個是許多人的願望,大家也在為這個願望努力,你不如先說說小的願望?”


    釋雪庭手一頓說道:“再有便是希望貞觀盛世再現。”


    李從嘉把茶杯放下,他不想喝茶,他想罵人!


    這特麽是小願望嗎?釋雪庭你對小願望的理解跟我是不是不一樣?這特麽比天下太平還難,想要重現貞觀盛世,首先就是要天下太平,剩下還需要許多其他的苛刻條件,這……這哪裏是容易實現的?


    釋雪庭看李從嘉氣鼓鼓地模樣,忍不住笑道:“我就這兩個願望,其他沒有。”


    李從嘉忍不住身體前傾問道:“你自己呢?你自己想要什麽?”


    釋雪庭眉目淡然,搖搖頭說道:“沒有什麽。”


    李從嘉說道:“我不信,法師的確佛法高深,卻在出世入世之間轉換自如,想必心有紅塵,既然戀棧紅塵又怎會不為紅塵所迷?深入其中,怎麽可能沒有追求?更何況就算是高僧大德也會想要弘揚佛法,廣建廟宇,希望信徒遍天下,法師就真沒想法?”


    釋雪庭合掌說道:“阿彌陀佛,釋雪庭此生能得見天下太平已然心滿意足,其他便不再去想,若有朝一日能得見盛世,釋雪庭寧願去敦煌苦修,以嚐宏願。”


    李從嘉瞠目結舌地看著釋雪庭,覺得自己仿佛從來沒有認識過這樣一個人一樣。他真的不相信會有這樣無欲無求的人,可是人家還真就這樣,他想要給釋雪庭送真金白銀怕對方也是不會接受。


    真是有一種……憋屈感。


    李從嘉眼睛一轉又說道:“既然如此,法師就更應該還俗,你有如此武功智謀,留在我身邊自然能給我更多幫助,我不敢說我有明君之相,卻也有把握承諾,如今諸兄弟之中,更無一人勝過我。這樣都不足以打動法師嗎?或者法師還在尋覓明君?”


    釋雪庭輕笑一聲:“大王不必試探,貧僧曾經說過,大王麵相非同一般,我信自己眼光,自然也會留下來輔佐大王。”


    “可是……你這身份多少會有些尷尬,你不介意?”


    釋雪庭漠然說道:“我隻求問心無愧,他人如何想,與我何幹?”


    李從嘉心中說了句你行的,你跟有名的道衍和尚肯定是知己!隻可惜你們中間隔了太多年,要不然還能交流交流心得!


    “既然如此,我也不會勉強。”李從嘉笑著說道:“不過,不知其他法師可會有願意還俗之人?”


    釋雪庭想想說道:“這倒要問他們自己了,師父是不會反對的。”


    李從嘉點了點頭,心中還是有些可惜,那些人論武功論智謀其實都比不上釋雪庭。


    其實他本來還想問問釋雪庭對於寺廟的要求,準備到了池州之後著手給這些和尚補上度牒,順便找個寺廟給他們掛單。


    不過看釋雪庭這模樣,覺得問也白問,還不如去問釋青鬆!


    這個話題告一段落,李從嘉和釋雪庭沒再說話。


    時間長了李從嘉便有些昏昏欲睡,隻是不知道為何,李從嘉閉上眼睛,就看到滿天屍山血海,無數麵目猙獰身體殘缺的人拿著武器向他衝來。


    眼見那些人越靠越近,李從嘉不由得心跳加速,大喊一聲從夢中驚醒。


    釋雪庭伸手附在他額頭上,摸到了一手的冷汗,不由得問道:“大王可是做了噩夢?”


    李從嘉有些渾渾噩噩,過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心中覺得不可思議。


    他知道出現這種狀況很可能是那些什麽戰爭綜合征之類的,反正就是跟大戰過後心理承受不了才導致如此。


    可是之前打完仗的時候,他並沒有這樣,那時候以為自己並不在意,現在都過去了,突然來這套是怎麽個節奏?


    釋雪庭從旁邊的藥匣之中拿出一個瓷瓶,倒出兩粒藥丸說道:“之前師父配了一些清心靜氣的藥,還請大王服用。”


    李從嘉不疑有他,接過來一口吞下之後疑惑道:“大師怎麽會配這個藥?”


    畢竟之前物資還是有所短缺,釋青鬆配置的藥物大多都是治療各種創傷,這種清心靜氣的藥物並不屬於必備範疇之內。


    釋雪庭解釋道:“師父說,擔心大王無法適應。”


    李從嘉滿心不解:“我之前……沒覺得哪裏不對,怎麽會忽然……”


    釋雪庭褪下手上念珠,拉過李從嘉左手幫他帶上之後說道:“之前大王心思緊繃,自然沒有這種反應,如今心神放鬆,才易為魑魅魍魎所侵,不過也無需擔心,睡吧,我為大王念經便是。”


    李從嘉心想你在我耳邊念經,我還睡得著嗎?


    不過終究是對方一番好意,李從嘉摸了摸手上的念珠也就沒有反對,其實因為有之前的噩夢,他自己也不太想睡,生怕再喊出聲,若被人聽到也是丟人。


    李從嘉躺下來,閉上眼睛,耳邊聽著釋雪庭磁性幹淨的嗓音念著他聽不懂的經文,心漸漸平靜下來。


    他本來以為自己睡不著,然而不知不覺之間,居然陷入沉睡。


    這一次不知道是那串佛珠的功效還是因為釋雪庭在念經,反正一覺睡到接近傍晚,李從嘉未曾再做過噩夢。


    等他醒來的時候,發現釋雪庭還在閉目念經,聽到動靜這才睜開眼睛,聲音略帶沙啞問道:“大王可好些了?”


    李從嘉重新沏茶,一邊倒杯茶遞給釋雪庭一邊笑道:“辛苦法師,十分有用。”


    釋雪庭接過茶杯一飲而盡,對李從嘉合掌行禮。


    李從嘉頗為感慨,釋雪庭是真的很體貼了,當年就算是他男朋友都做不到這種地步。


    等……等等?他為什麽要把釋雪庭跟男朋友比?李從嘉總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但是又不敢繼續深想下去,一時之間表情略有些僵硬。


    而恰好此時田通判在外喊道:“大王,天色已晚,可要紮營?”


    哦,田通判現在已經不應該再稱呼為田通判,他本名田文。


    李從嘉立刻調整表情,順便整理了一下身上衣服和發冠,這才出去說道:“找塊平坦地方紮營吧,安排好巡邏之人,荒郊野嶺,別被不長眼睛的偷襲了。”


    他這句話說的莫名,但在場的都十分明白,哪怕現在他們在南塘境內,不過誰能說這裏就沒有土匪呢?


    田文聽到之後,領命去安排守營巡營之人,而金板牙則跟前跟後的伺候李從嘉衣食住行,之前金板牙隻當李從嘉是落魄世家公子,雖然投降,心中總是躍躍欲試想要反了,畢竟他當年也是白甲軍中說一不二的人物,哪裏甘心就這麽將心血拱手讓人?


    如今卻鞍前馬後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表忠心,同時暗中羨慕釋雪庭能夠一直陪伴在李從嘉身邊。


    不得不說,金板牙是個非常有手腕的人,他雖然一臉諂媚的在怕馬屁,但也的確讓李從嘉生活檔次提升許多,在趕路的時候都有不下於在城裏時的生活水平,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李從嘉躺在大帳中的時候,望著帳頂發了半天呆,最後隻好坐起來,無奈的發現白天睡多了,此時有點睡不著。


    他倒是很想去找人聊天,可是這個時候除了身上有任務的,想必都已經睡下,他把人喊起來怕是要被打的。


    正在李從嘉想著幹點什麽讓自己不那麽無聊的時候,忽然聽外麵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殿下可睡了?”


    李從嘉一聽是師行一的聲音,當即站起來走出去說道:“尚未,時辰已晚,師山長還未睡下?”


    師行一擺手說道:“年紀大了,睡不多,若是殿下也無睡意的話,不知可否聽老夫說幾句?”


    李從嘉看了一眼師行一身邊站著的一個學生,側身伸手說道:“師山長請。”


    “不敢,殿下請。”


    李從嘉也沒客氣,率先走進大帳,在案幾後麵坐下之後問道:“請坐,不知師山長有何要事?”


    師行一說道:“鄭王,哦,是越王殿下之名,我早有耳聞,早年也曾拜讀過殿下大作,如今容老夫大言不慚評一句,殿下文字比之前越發精深了。”


    李從嘉滿臉慚愧:“多謝師山長誇獎,從嘉那點才華,也算不得什麽。”他是真的慚愧,那都不是他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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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行一搖頭:“已經不錯,不過,若是越王殿下想要當個富貴閑人,娛人娛己有這些自然也夠了,若是想要建不世之功,怕還是有所欠缺。”


    李從嘉立刻問道:“不知師山長有何可教我?”


    師行一看了一眼身後的學生,雖然說是學生,但也已人到中年,看上去頗為儒雅,在接收到老師的目光之後,便將手中一個書匣放到案幾之上。


    師行一拍了拍那個書匣說道:“這裏麵有些許書籍,不算珍貴,卻十分適合殿下如今的情況,若殿下路上有暇,可通讀一遍。”


    老頭說完就幹脆利落地告辭離開,李從嘉把他送走之後回去好奇地打開書匣,發現裏麵都是一些舊書,似是被人翻看許多次,再看書籍封麵,他頓時要跪――整整一匣子居然都是兵書!


    李從嘉如獲至寶,他現在還真需要係統學習這些知識,看來今天晚上也算是有事情做。


    不過李從嘉剛打開其中一本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聽到外麵一陣嘈雜之聲,很快就看到田文一溜煙地跑進來說道:“大王,司勳員外郎前來傳旨。”


    李從嘉一邊心說又來?一邊讓人去布置香案等物而後迎接天使。


    這次的旨意對李從嘉而言算是有好有壞,好的一方麵就是李z到底幫他配齊了屬官,此時屬官已經前往池州等待迎接他,然後就是靜淮軍果然是讓他想辦法重建,並且給了一部分軍費。


    至於重建靜淮軍超出的部分,對不起,自己想辦法吧。


    而不太妙的就是,李z已經讓人去建州接周娥皇並清源郡公李仲寓,送往池州讓他們一家團圓。


    李從嘉:我一點也不想團圓!


    不過這個消息再壞,比起接下來司勳員外郎帶來的消息,也什麽都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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