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當歸和獨活,這兩種長得很像,不要認錯。”雲歲禾把兩株藥給了蘇冉,蘇冉認真地看了起來。


    這藥田裏的藥材並不多,大約就十幾株。沈洛在心裏鬆了口氣,想著要記住應當不難。


    雲歲禾決意要考一考蘇冉,問道“冉冉,說一說當歸的作用。”


    雲歲禾話音剛落,蘇冉便開口說道:“當歸,味甘溫。主咳逆上氣,溫虐,寒熱,洗在皮膚中。婦人漏下絕子,諸惡創瘍金創。煮飲之。一名幹歸。生川穀。”


    雲歲禾滿意地點點頭,溫胥昨日就感受過蘇冉驚人的記憶力,因而並不意外,沈洛聽著那麽一長串晦澀難懂的話,頭都暈了。


    雲歲禾拿出暴幹切片後的當歸和獨活循循善誘道:“冉冉可以嚐一嚐。”


    蘇冉聞言便拿起一片當歸,放入嘴裏,說道:“當歸先是有些苦,而後是微甜。”


    蘇冉說完後又拿起一片獨活,同樣放入嘴裏,卻皺著眉說道:“獨活又苦又辛辣。”


    沈洛有些好奇,也拿起一片當歸和一片獨活來嚐,果然是蘇冉說的那樣。沈洛皺著小臉,覺得這一點也不好吃。


    雲歲禾看著兩張苦哈哈的小臉,繼續仔細地給蘇冉講解:“當歸與獨活不但長得像,切片後長得也差不多,你要仔細辨認。冉冉,當歸說過了,獨活的作用你可答得上來?”


    蘇冉自信地點點頭,回答道:“獨活,味苦平。主風寒所擊,金瘡止痛,賁豚,癇痊,女子疝瘕。久服,輕身耐老。一名羌活,一名羌青,一名護羌使者。生川穀。此藥有風花不動,無風獨搖。此草得風不搖,無風自動。”


    沈洛聽得更暈了,慢慢挪到溫胥邊上拽了拽他的袖子,問道:“怎麽不見小白表哥?”


    溫胥答道:“小白有些事情要去處理,已經下山了。”


    沈洛心裏嘀咕著,跑了也不帶她一起。


    沈洛四下看了看,卻看見了一株蒲公英,不過想了想她並沒有見過蒲公英,也沒認真看過醫書,這時候突然認識了豈不是太奇怪了。


    於是沈洛帶著好奇的表情看著溫胥,手指著那株蒲公英問道:“師兄,這是什麽?”


    溫胥看了一眼,認真回答道:“是蒲公英。”


    溫胥有意教一教沈洛,頓了頓繼續說道:“蒲公英又名耨(nou)草、金簪草、黃花地丁。蒲公英味甘、平、無毒。蒲公項的主要功能是清熱解毒、消腫散結。”


    沈洛有些喪氣,問道:“師兄也會醫?”


    溫胥搖搖頭說:“不會,我隻是把醫書背下來了而已。”


    沈洛沉默了,心想這溫胥是一直這樣說話的嗎?沒有被打真是奇跡。


    雲歲禾帶著蘇冉和沈洛把草藥田裏十幾株藥材認完後便已經接近日中了。午膳過後雲歲禾說道:“冉冉已經記得差不多了,至於洛洛……下午便讓暮寒和冉冉帶你再認一認吧。”


    沈洛很好奇為什麽蕭瑞白不會辨認藥材卻不用學,但又不敢開口問,隻好悶悶地答應下來。


    其實沈洛本不用認藥材,是蘇冉覺得沈洛在雲山上若是沒有事情做還不知道會偷跑去哪裏,因而才叫雲歲禾這樣說,而且蘇冉也覺得多會一些總是好的,辨認藥材又不如背醫書那樣枯燥。


    雲歲禾雖然答應了,卻說沈洛沒有天賦,教起來定然不易,所以他隻管教會蘇冉,沈洛能會到什麽地步,全看她自己能學會多少。


    日子便在蘇冉一日日的看醫書和辨認藥材下過去了,沈洛藥材也認得七七八八,轉眼就到了溫胥泡藥浴的日子。


    溫胥泡完藥浴後,雲歲禾說道:“下回暮寒泡藥浴時,你們也可以下山了。”


    沈洛有些猝不及防,明明上山還沒有一月,怎麽就又要下山了。


    雲歲禾看著溫胥問道:“暮寒也與冉冉他們一同下山罷。”


    溫胥自從拜師後便再沒與家人一同過過年節,但雲歲禾就隻一人留在山上了,溫胥有些猶豫,他既想下山,又不願一向照顧他的師父一個人留在山上。


    溫胥:“師父,我若是回月都,那山上就隻有一個人了。”


    雲歲禾無所謂地笑笑,說道:“我向來都是一個人,這又有何妨。”


    沈洛心裏有幾分明白,又有幾分不明白,於是她開口說道:“師父為什麽不能同我們一起回月都呢?”


    溫胥有些臉紅,他怎麽就沒想到,隻是師父會願意去月都嗎?


    雲歲禾雖然嘴上說著不在意,可是年年都有徒弟陪著,突然隻剩下自己,心裏怎麽可能不覺得孤寂呢?


    蘇冉看著沉默下來的溫胥,和搖擺不定的雲歲禾,又看了看有些不明白發生了什麽有些呆頭呆腦的沈洛,在心裏歎了口氣,開口說道:“師父可以住沈府,爹爹和阿娘都很忙,不會覺得拘束的。”


    雲歲禾也想通了,有時候也該下山去看一看,況且他也想見一見有著水月國第一神醫的蘇沐。


    蕭瑞白處理完‘影’的事情之後回到雲山,卻見幾人和樂融融的,連之前隱隱約約的隔閡都消失了。


    蕭瑞白:我走之後發生了什麽?


    沈洛連著幾日與藥材為伴,夢裏都是每個藥材問她名字,見到蕭瑞白回來簡直就像見到了老鄉,畢竟蕭瑞白也不會。


    沈洛熱淚盈眶地喊著:“小白表哥,你終於回來了。”


    蕭瑞白一頭霧水,嘴上應著,心裏想著這小表妹怎麽一副被虐待了的表情?我走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


    蕭瑞白看了看剩下的三個人,咦,我怎麽看見了狐狸尾巴,揉了揉眼睛,尾巴又沒有了,隻有三個人對著他笑。


    雲歲禾笑著:“瑞白回來了。”


    溫胥笑著:“這回的事情可還好辦?”


    蘇冉笑著:“小白走了不少日子,可有什麽想吃的?”


    蕭瑞白一個個回答道:“嗯。還好。都行。”


    沈洛抬起小腦袋開心地說:“小白表哥,師父要跟我們一起去月都過年節呢!”


    蕭瑞白於心不忍,伸手揉了揉沈洛的腦袋,說道:“是嗎,那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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