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麽把柄?當禁軍與梟衛營兵劍相向時,他就已經明白了我的心思。


    更甚者,他在很早之前就明白了我的心思,隻是他在逼我按照他的意思來罷了”。


    顏思淵眸中滿是寒意,清蕭並不畏懼,與之對視了一下,剛想說話,察覺到三人的位置,話鋒一轉“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先進去吧”。


    “好”。


    清芸點頭,三人走進地牢。


    順著長長的甬道往裏走,本來兩邊地牢裏的犯人已經不見了。地牢裏雖亮著夜明珠,卻安靜的過分,像是沒有任何活人的氣息一般。


    顏思淵垂眸,看著清芸小步的往裏走,裙擺上的繡花隨著她的動作飛舞,像是飄落的花瓣,聖潔而不失溫柔,再沒沾染半分汙垢,不自覺的就勾起了唇角。


    走到最裏麵的一間牢房,清芸已經不想說話了。


    精致柔軟的床榻,華美貴重的屏風,梨花木的桌椅,就連上麵的糕點都小巧玲瓏,一看就知出自哪裏。


    這哪裏是勞牢房啊,明明跟她自己的房間沒什麽差別。也就是小了點,擺件少了點而已。


    而眼前這兩人是沒察覺一點問題,清蕭甚至已經走進去坐在了桌子旁邊。眉頭微蹙,似乎是對麵前的擺設不是很滿意。


    清芸這才抬腳進去,坐在清蕭旁邊。


    顏思淵緊隨其後。


    “這屋內是否少了熏香?”。


    清蕭左右看了一遍,還是覺得條件太過艱苦,屋內的味道也不對。


    顏思淵煞有其事的點頭“是,待會我讓人送來”。


    清芸無奈捂臉,試圖喚醒兩人的理智“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這裏是關押犯人的地牢,而我就是犯人呢?嗯?”。


    她看了看顏思淵,又看了看清蕭,結果沒一個在意她說的點。


    清蕭反而非常不讚同她說的的話“雪兒不要這麽說,你隻是暫住,過兩天就出來了,你放心,大哥一定會救你出來的”。


    清芸看到了他眼底的自責,連忙解釋“大哥,我不是那個意思,顏帝想要我死,那無論我做什麽他都會找理由治我的罪,這不是你的問題”。


    “對,他想用你,來逼我坐上那個位置”,顏思淵也點頭讚同。


    清蕭:“對了,我剛才就想說了。既然顏帝如此想讓你坐上那個位置,你就坐上便是,等你徹底掌握朝堂,再將位置傳給顏秦嶴也不是不可以”。


    清芸:“不行,掌握朝堂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需要的時間可不止兩三年。到時再讓顏秦嶴上位,沒名沒分,根本扶不上去。


    且朝堂不穩,各地都會出現問題,尤其是邊境。沈淩飛前幾日來信,啟明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清蕭當然也是明白其中厲害的,他說的這個辦法也是下下策。


    看著安靜下來的清蕭,其實她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剛才顏帝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她覺得事情好像沒有那麽簡單。


    如果顏帝真的隻是想要拿她來控製顏思淵,那直接將她抓了就好,可當時她明顯感受到,顏帝是真的想要殺了她的。


    如果不是她提前發出信號,讓暗衛去通風報信,那顏帝絕對會真的當場殺了她。


    可她死了之後,顏思淵必然會報複。如此顏帝就站在了顏思淵的對立麵,又怎可能將位置交與顏思淵。


    這其中,肯定是還有什麽他們沒有想明白的事情。看著沉思的清芸,清蕭和顏思淵對視一眼,沒再開口。


    驛站內,李硯林躺在床上,屁股上一片血漬,哀嚎不止。眼中滿是憤恨,手裏攥著一個藥瓶。


    想起剛才那人給他帶來的消息,忍不住笑出了聲。可因動作幅度太大,又牽動了傷口,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氣。


    “長公主是吧?好好好,你也有今天,你最好祈禱別再出來,要不然......”。


    眼中狠厲閃過,尖嘴猴腮的笑容顯得奸佞又嚇人。


    二月九日,春闈開始第一場考試。


    清融許站在眾考生麵前,雖難掩麵上的疲憊,但眼睛卻清明冷淡,仿佛一眼就能將人看穿,雄厚的聲音自他喉間傳出。


    “諸位,陛下惜才愛民,重視文臣,方才兩年連試。希望諸位能不負陛下所望,考取功名,為國為民”。


    眾學子行禮:“草民,謹記”,彎腰俯身,但其中有多少真心實意,就不得而知了。


    但這不是清融許該擔心的,隻是微微點頭,春闈第一場就開始了。


    他緊皺著眉頭,腳步不停的在每位考生旁邊經過。眼睛如鷹一般掠過每一個人,不放過絲毫的差錯。


    清芸被關入地牢,他去看過一次,住的環境勉強還行,但不能一直住在那裏。


    可他身上有春闈這件事情,根本沒有辦法一心兩用。為今之計,隻能先看好眼前的事情,他相信顏思淵,不會讓清芸受一點委屈的。


    春闈如火如荼的正在進行著,而大理寺的大牢也並不安靜。


    清蕭坐在椅子上淡定的喝茶,而他的對麵,是早已洗幹淨的孟閩江。


    沒錯,那個將清蕭撞了的不是別人,正是孟閩江。


    隻是顯然,孟閩江已經瘋了,要不然也不會回了京城之後沒有回孟家。


    孟閩江一臉笑意的玩著手中的小球,整個人癱坐在地上,玩的很是開心,時不時傳來一陣笑聲,宛如六七歲的孩童。


    這一聲聲的笑聲,給清蕭整的越來越煩躁。


    放下手中的茶盞,抬步靠近孟閩江,蹲在他的麵前。


    關鍵孟閩江並不怕他,見他過來,還一臉好奇的望著他。


    清蕭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擔憂,露出一個笑臉“你是怎麽回來的?到底發生了什麽?柒柒在哪裏?”。


    聽到清蕭的話,孟閩江似乎在思考,抱著手中的竹編球。


    就在清蕭以為他會給出自己答案時,他卻忽然又笑了起來,抱著球往高處拋。


    清蕭很想打他,但抬起的手又放了下來,隻能揉著眉心又坐了回去。


    林若初失聯了,這是他在見到孟閩江之後察覺的。


    靳城與京城相距甚遠,一封書信,一來一回需要半月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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