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信件被葉新截獲,但林若初身邊放的有她自己的人。而且,林若初的信件是遞給顏帝的,可金水的信件,卻是寄給清芸的。


    所以,清芸知道事情的所有經過。與葉新說的那些不同。同樣的,清融許也知道。


    至於為什麽不拿出來,當然是因為怕顏帝的疑心。金水身為主簿,應該與林若初一樣,將所有的事情報告於朝廷,但他卻私心的給了丞相府。


    他這是對朝廷的不信任,是對顏帝的不信任,反而是對丞相府的信任。雖然這是事實,但絕不能表明。


    所以他們也隻能裝的與其他人一樣,什麽都不清楚。


    清融許看了清芸一眼“在你爹眼裏,會是那種古板不知道曲回的人嗎?”。


    清芸失笑“當然不是”。


    林若初做的不對,至少在顏帝眼裏,在天元的法治上,是不對的。


    孟閩江是一朝尚書,他就算是做錯了事,也該交由朝廷處置。林若初可以代為將人關押,但必須立馬報告朝廷,讓朝廷好做決策。而不是拿著禦龍令封鎖靳城。


    這就有種自導自演,毀滅線索的嫌疑了。雖然清芸相信林若初,明白她是不想讓更多的人感染瘟疫。但其他人不一定會信,至少顏帝,是不可能全信的,所以才會想著派人去查。


    “孟旬跡那個老狐狸,這次肯定往裴博然那裏塞人。我們也塞幾個,不能讓孟閩江就這麽蒙混過去”,清融許吃著菜,語氣滿是不屑。


    “好,女兒明白”。


    禦史台裴家,裴博然,禦史大夫。上勸天子,下斥百官。有著不低的權力,卻是個不折不扣的中立黨。


    無論是之前顏璟丞和顏沐恩還活著時的幾家對立。還是現在的顏思淵一家獨大。裴博然都置身事外,對此似乎毫無興趣。


    在別的朝臣慌忙站隊,捧高踩低的時候,隻他一視同仁,不慌不忙的忠於顏帝。可以說,是顏帝自己的人了。


    所以顏帝此次將他派出來,並不出人意料。葉新沒能拿到大頭,孟旬跡就隻能退而求其次,隻要送了人過去,總能幫到孟閩江一點的。大不了找幾個能人裝扮一下塞過去。


    丞相府,幾個暗衛咪的離開了丞相府,朝著不同的方向而去。隻是他們的身後,都跟著一個尾巴。


    兩日後,裴博然要的人已經湊齊了。太醫院的人幾乎都走完了,畢竟是治理瘟疫,太醫是最重要的。


    清芸與其中的王勝傑對視一眼,笑了笑。再看到跟在裴博然身後的李航宇,收斂了笑容。


    “李尚書,真是辛苦您了,還有親自前往”。


    “為國為民,是臣該做的,說不得辛苦”。


    清芸點頭,沒有再繼續與他說話。如果她猜的沒錯的話,李航宇就是孟旬跡塞進來的人。畢竟他算是孟旬跡的妹夫,怎麽著都該幫著孟家。


    孟旬跡也是有本事,塞了這麽大一個人進來,陛下竟然也同意了。


    清芸諷刺性的輕哼一聲。


    裴博然朝清芸一拜“長公主放心,此次臣一定查清真相,救助好靳城百姓”。


    清芸心下詫異,表麵笑意盈盈“裴禦使深得陛下信任,本宮相信裴禦使的能力”。


    她與裴博然不熟,甚至連話都沒說過。如此突然向自己行禮,清芸有些慌。


    裴博然沒有什麽表情,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


    看著那些人離開了,她倒是想親自去,但顏帝是不會同意的。


    這麽想著,馬車就朝著丞相府而去。隻是半路,就被攔了下來。清芸在馬車裏被晃了一下。


    秋月很有眼力見的下了馬車“你是誰?知道自己攔的是誰的馬車嗎?”。


    秋月麵前,跪著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正跪在馬車前,哭的梨花帶雨。


    聽到秋月的話,猛的開始磕頭“求長公主救救我家小姐吧,求長公主救救我家小姐”。


    她這一喊,街上很快聚集了圍觀的百姓。


    秋月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你是誰家的丫鬟,我家長公主連你家主子是誰都不知道,怎麽救”。


    丫鬟張嘴想要說話,被秋月打斷了“既然是救人,就不要在這裏磕了,我們走吧”。


    “什麽?”,那丫鬟顯然沒有反應過來,她以為會在街上糾纏一陣。甚至等她將整個事情說出來。但沒想到秋月連問都不問,直接就走。


    秋月皺眉“你不是要救人?不走來愣在這裏做什麽?”。


    丫鬟終於回過神來“可...可是,長公主都不知道要救的是誰?”。


    “那又怎樣,長公主仁善,既是要救的人,平民百姓也好,公子小姐也罷,既然求到了長公主麵前,長公主自然不會不管。


    當然,如果你欺騙了長公主,長公主也絕不會手下留情”。


    丫鬟臉色一陣慘白,一時之間愣在了原地。馬車內響起了敲擊車框的聲音,秋月知道清芸等的不耐煩了。


    催促道:“你如此這般阻攔,到底還救不救你家小姐?”。


    丫鬟咬了咬牙“救,我家小姐......哎!”。


    丫鬟想要說話,但秋月不給她機會,給車夫遞了個眼神。車夫就將那丫鬟拎了起來,坐到了馬車前方。等秋月上了馬車,就朝著前方而去了。


    那車夫顯然也是個練家子,上了馬車就點了丫鬟的啞穴,讓她想說都說不出來。


    待馬車離開後,留下的是清芸心地善良的名號,頗有種與清蕭齊名的感覺。


    一邊的茶樓上,顏思淵將街上發生的一切收入眼底,瞪了一眼對麵的顏秦嶴。


    “連一個女人都解決不了,你也是蠢的可以”。


    顏秦嶴倒茶的手一頓,幽怨的眼神掃視著顏思淵“人是你踢過來的”。


    顏思淵非常不要臉的承認了“怎麽,踢給你就接不住了嗎?”。


    顏秦嶴將桌麵的茶推到顏思淵麵前“沒有,拿來給家裏的小孩練練手”。


    “可以,但別麻煩我家小孩”,顏思淵眸光深邃,明亮的眼睛暗了下去“要不然丟了算了,你家那個你再找個玩具就好”。


    顏秦嶴隻是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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