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芸回頭,與清蕭對視,兩人眼中皆是凝重。


    林若初也感受到了氣氛的微妙,試探性的問道:“可是...有什麽事?”。


    清芸放鬆下來,招手喚來夏蟬,附耳說了幾句。夏蟬從窗戶離開,與她一起的,還有清歌。


    清芸就坐“沒什麽事,可能頭一次帶雪球出來,嚇到它了。讓夏蟬和清歌將其帶回來就好”。


    “沒事就好,嚇了我一跳。表妹先處理傷口吧”。莫驚春拍了拍胸脯,鬆了口氣。


    林若初雙眉緊擰,薄唇微抿。她看向清蕭,用眼神詢問。她的直覺告訴她,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清蕭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道:“放心吧,沒事的”。


    林若初這才散了眉間的憂愁,去觀察清芸手上的傷口。傷口不深,但很長。


    大夫很快就來了,給傷口做了包紮。清芸看著被包紮好的手有些失神,在內心做出了一個決定。


    回到丞相府後,她就與清蕭來到了主院。莫靈槐看著迎麵而來的兩人,淡定的放下手中的茶盞。


    “說吧,什麽事情?”。


    清芸和清蕭四目相對,很快分開。清芸跪下,莫靈槐被嚇了一跳,伸手想要扶她,但又覺得不對,收回了動作。


    “可是做了什麽錯事?跪下作何?”。


    清芸抬起頭,大大的眼睛濕漉漉的“娘親,女兒不孝,無法陪您回莫家了”。


    莫靈槐在心裏默默鬆了口氣,將清芸扶了起來“不回就不回,這是作甚?娘親也沒有說一定要你去啊”。


    “可是娘親一人,女兒放心不下”。


    “這有何不放心的,你娘我又不是小孩子,這麽大個人了怎會照顧不好自己。大不了多帶些侍衛就好”。


    “娘親,雪兒會想你的”,清芸抱住莫靈槐,在她的懷裏撒嬌。


    莫靈槐輕撫她的後背,回眸問清蕭“你又是來作甚的?”。


    “娘親此去路程遙遠,兒子給您送個侍衛”。


    是清蕭手下的副將,叫阿福。在大理寺算是半個官了,一臉的絡腮胡子,健壯高大的身軀,站在麵前就像是一堵牆。


    莫靈槐被嚇了一跳,但還是接受了。所以莫靈槐離開的時候,不僅帶了清蕭的副將,還有清歌和夏蟬。


    三輛馬車,三十幾個侍衛。還有清融許派的暗衛。人數是真的很多。


    莫靈槐和莫驚春坐在馬車裏,莫薇諾抱著清芸的腿不撒手,哭喊著要留下來。


    和莫薇諾一起哭的,還有清融許。背對著馬車,偷偷的抹眼淚。


    清芸看著這一大一小,有些頭疼。莫驚春無奈,隻好又從車裏下來,抱起張牙舞爪的莫薇諾,就將她往馬車裏塞。


    莫薇諾緊緊抱著清芸,閉著眼睛大喊“我不走我不走,我要和表姐在一起,要表姐一起”。


    清芸被吵的腦仁疼,但還是耐心的勸道:“薇薇乖,你先回去,表姐就是晚幾天去而已”。


    “表姐騙人,我都聽到了,表姐不去了”。


    清芸的頭更疼了,這小鬼怎麽什麽都知道,跟被顏思淵傳染了一樣。


    “你要是不想走也行,那就留在丞相府,我給你請個先生”,清蕭冷著臉威脅著她。


    莫薇諾果然動搖了,縮瑟了一下。眼珠子轉了轉“要我走也可以,但我要坐那一輛馬車”。她伸手指向後麵的馬車。


    那輛車上坐的是莫玖富,不應該說是坐,應該是躺。因為經過月餘的時間,莫玖富的傷還沒有好,甚至不能下床。


    但莫靈槐不允許他再留在丞相府了,所以不管他現在是否能乘坐馬車,都一定要將他帶走。


    清芸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隻好答應了莫薇諾的要求。在太陽剛升起來的時候,車隊終於動了起來。


    清融許也終於轉過了身子,眼睛通紅的看向莫靈槐。殷切的想要說話卻說不出話來。對於他做作的樣子清芸表示沒眼看。


    最後還是莫靈槐又下車哄了他一會,清融許才放任馬車離開。直到車隊再也看不到身影,清芸、清蕭和清融許三人才進門。


    清芸拍了拍身上結的霜,落到地上立馬就消失了。清融許紅著眼眶,雙手背後,瞄了兩人一眼。


    道:“你們兩個,跟我來”。


    三人來到書房,清芸和清蕭坐到清融許兩邊,“爹,東陵國是個什麽情況?”。


    清融許吐出一口寒氣“恐怕來者不善啊”。


    “他們為何而來?”清芸問道。


    “據探子來報,東陵國國師篡位,國王在王位上自盡而亡。而他唯一的王子,被王後提前帶了出來,國師以王後害死了國王為由,全國緝拿王後和王子。


    但最後他們隻找到了王後的屍體,年僅十三的王子消失不見”。


    清芸兩條黛眉微微一蹙“他們是懷疑王子流落到了天元?”。


    清融許給了她一個讚揚的眼神“沒錯,因為在王後的屍體旁,發現了我國僅有的琉璃玉”。


    “如果真是如此,那到也不必國師親自前來吧。他自己來了,那東陵國由誰來守?”。


    清蕭解釋道:“東陵國為小國,且地勢奇特,一般人還真進不去。而且東陵物資匱乏,沒有哪個國家會為了這麽一個小國耗費軍資的”。


    清芸點點頭“那東陵國於我國應當無害,父親怎麽說來者不善?”。


    “東陵對天元毫無威脅可言,但啟明國和古木國對天元的威脅一直都在。


    如若那小王子真的在天元國,東陵隻要齊聲討伐,啟明和古木絕不會坐著看戲的。戰事一起,那就是生靈塗炭”。


    清融許似是想到了什麽一般,歎息的閉上了眼睛。


    清芸明白,就算天元國有實力去打仗,但也扛不住三國分食。


    啟明國對天元可謂是恨之入骨,隻要給他們一點機會,他們就絕不會放過攻打。


    二十年前的一戰,讓他們賠款割地,哪怕到了現在他們還要每年向天元國運送大量寶物,他們肯定是不甘心的。


    而現在唯一不太明朗的,可能就是古木國的態度了。


    書房內安靜了下來,三人就那麽坐著,誰都沒有再出聲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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