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府,顏思淵剛進門,就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險些摔倒。


    西竹和宋鶴卿將人扶到了床上,宋鶴卿想去找李觀棋,被顏思淵阻止了“不用去找他了,送我去寒室”。


    宋鶴卿和西竹不敢耽誤,將顏思淵帶到了寒室。到了才發現,李觀棋也在。


    李觀棋身上的是母蠱,與顏思淵身上的子蠱發作時間不一樣。


    顏思淵不讓宋鶴卿去找李觀棋的原因就是,李觀棋今天蠱毒發作,沒有辦法幫顏思淵緩解。


    兩人一起坐在寒室的病床上。四周也都是冰塊,外麵炎熱的秋老虎還未過,而寒室宛如寒冬臘月。


    顏思淵還要脫光上衣,那寒冷程度可見一斑了。宋鶴卿和西竹穿著衣服都嫌冷。


    原本顏思淵的蠱毒不是今日發作的,但偏偏清芸被拐那日,顏思淵發作。


    為了找清芸,吃了強製推遲蠱毒發作的藥。代價就是這次發作,要比以往痛苦兩倍。


    顏思淵閉著眼睛,運用內力慢慢壓製蠱蟲的運動。但是越壓製,蠱蟲越反抗。他所承受的痛苦就越多。


    他的手已經在病床上留下了幾個鮮紅的爪印,再這樣下去,鐵鏈子也不管用了。


    宋鶴卿和西竹看的揪心。西竹看不下去了,轉身離開。宋鶴卿跟上“你要去哪兒?”。


    “找郡主救人”。


    “不行,殿下說了,不可以再私自打擾郡主”,宋鶴卿拉住了西竹。


    西竹甩開他“你也看到了,這次和以往都不一樣。如果任由殿下如此,隻會更加嚴重,殿下要是處罰,我會承擔的”。


    西竹運用輕功飛身而去,宋鶴卿遲疑了一下,緊隨其後“我跟你一起”。


    西竹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什麽。


    還是那個地點,同樣的話,同樣的姿態。隻不過跪著的人多了一個宋鶴卿。


    清芸一隻手撐著腦袋,眼眸半瞌,看著跪在地上的兩個人,打了個哈欠“行了,走吧,不用說了,我知道了”。


    清芸打斷了還要繼續求情的西竹。那天顏思淵找到她時,她就感到了詫異,也料想到會有這一天的。


    等清芸來的寒室後,有些震驚了。寒室本身是有冰塊製成的,牆壁更是厚達一米的冰塊。如今都是血印,在冰塊上流淌,擴散。整個寒室充斥著血腥味。


    清芸在角落裏找到了瑟瑟發抖的顏思淵,不知道他是被凍的,還是太過痛苦。


    李觀棋還在坐在病床上一動不動,四周發生的一起對他都毫無影響,並且也隻有他坐的地方是幹淨的冰塊。


    清芸上前,蹲在顏思淵身邊,抬手輕輕的安撫著顏思淵。


    在清芸的手觸碰到顏思淵的那一刻,他顫抖了一下。瞬間轉身將清芸撲倒,眼睛猩紅,指尖滿是血跡,掐著清芸的脖子。像是一頭發瘋的野獸,清芸就是他將要撕碎的獵物。


    清芸用力去掰顏思淵的手,想讓自己呼吸。


    宋鶴卿和西竹也想要上前幫忙,但顏思淵看到兩人靠近,掐清芸的手更加用力了。


    清芸憋的臉上通紅“你們不要靠近,我自己來”,好不容易才擠出這麽一句話。


    宋鶴卿和西竹也看出了顏思淵的應激反應,隻能呆在原地幹著急。


    清芸受不了了,抬起手臂“啪”,一巴掌扇在了顏思淵臉上。


    清脆的聲音響徹整個寒室,不僅把顏思淵扇懵了。也把宋鶴卿和西竹給嚇懵了,兩人默契的轉身,他們啥也沒看見。


    趁著顏思淵還沒反應過來,清芸掰開他的手。“啪”又是一巴掌扇到了顏思淵臉上,剛好對稱了。


    宋鶴卿和西竹聽到這聲音身體一顫,了解到了清芸的可怕之處。


    按到正常人的想法,對方為了自己承受如此痛苦,應該是感動的。


    他們都以為清芸會很有耐心的安撫顏思淵,哪怕顏思淵現在掐了她。但清芸絲毫沒有慣著他,上來兩巴掌將顏思淵打蒙了。


    顏思淵縮在牆角,有些委屈和害怕的看著清芸。而清芸一點心疼都沒有,一手摸著脖子,一手叉腰的站在顏思淵麵前。


    “我來幫你,你竟然敢掐我?這麽大個人了,不知道好歹是吧?”,清芸在喋喋不休的教育著顏思淵。


    而顏思淵委屈巴巴的聽著,也不知道聽不聽得懂,臉上兩個紅巴掌異常顯眼。


    宋鶴卿特別想為顏思淵說句話,有沒有可能,殿下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或者說根本控製不住自己。


    要是在清醒的狀態下,怎麽舍得掐郡主。當然,宋鶴卿隻敢在心裏為顏思淵辯駁,他怕說出來清芸也給他兩個大逼兜。


    該說不說,清芸的辦法還是管用的,至少顏思淵聽話了。


    “去拿一套銀針來和包紮的絹帛來”。


    “哦哦,哈”西竹回過神來,去給清芸取東西。


    清芸本想坐到顏思淵旁邊的,但是剛坐下就彈起來了,地上也是冰塊,凍屁股,她可不想得宮寒,所以隻好蹲在顏思淵旁邊。


    看到清芸靠近,顏思淵又往牆角裏縮了縮。清芸故意又靠近了一點,顏思淵又往裏縮。


    清芸盯著他“縮縮縮,繼續往裏縮,看你能不能穿牆”。


    顏思淵不動了,他的確已經沒有再往裏縮的餘地了。


    西竹進來時就聽到了清芸的這麽一句話,看現在兩人的狀態,有一種女惡霸欺負流浪狗的感覺。西竹搖了搖頭,他怎麽能覺得殿下是流浪狗呢?


    他不敢靠近,怕顏思淵會再次發瘋。隻能將藥箱利用冰麵滑給清芸。


    清芸接住藥箱,拿出銀針。想要提顏思淵把脈。


    但顏思淵很抵觸她,清芸一抬手他就躲,不讓清芸觸碰。清芸抓了他幾回,他都躲了過去。


    終於清芸不耐煩了,手腕一翻,銀針脫手而出,直接射中顏思淵的上星穴,顏思淵暈倒道了。


    清芸揉了揉手腕“真廢力氣”。


    接著替顏思淵把脈。相比於上次,顏思淵的脈搏更加紊亂。內力也不集中,到處亂竄,橫衝直撞。


    清芸皺了皺眉,開始施針。雖然是在寒冷的寒室,但清芸依舊汗流滿麵。


    “再拿一套銀針來”。


    一直背對著他們當透明人的西竹和宋鶴卿瞬間恍神“我去吧”,宋鶴卿自告奮勇。


    又拿了一套銀針,整整兩套銀針,九十八根針,都插在了顏思淵的身上。也把清芸累的夠嗆。汗都沒有停過。


    接下來就是包紮了,本想著讓宋鶴卿或是西竹來的。但是一個惡趣味的想法出現在了清芸的腦子裏,於是清芸開始自己包紮。


    當所有的都做完以後,天已經亮了。清芸看了眼已經大亮的天氣,得嘞,又熬了個通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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