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寧抬頭看向他,說:“麻煩出示一下收款碼。”


    易延舟雙手插進兜裏,似笑非笑道:


    “看來洛小姐沒什麽還錢的誠意,給你優惠了十萬元,你還不樂意,那就改天送套新的上門。不過我可提醒你,你現在再去定製一套一模一樣的,可能就不止50萬了。”


    晚寧氣結:“你真無恥。”


    雖這麽說著,可她還是把他從黑名單裏放了出來。


    剛把錢轉了過去,正打算再把他拉黑,卻又聽得易延舟繼續說道:


    “還有那一個億,就給你分期付款,按照2%的月息,記得每個月準時打錢過來。”


    晚寧不可置信地抬頭看他。


    “易延舟,你放高利貸的吧。”


    奸商。


    月息2%,她一年光支付利息就要2400萬。


    易延舟低頭一笑,不緊不慢地說:


    “年息超過36%才是高利貸,我這才24%,剛好在法律的保護範圍內,怎麽能算是高利貸?”


    晚寧頭疼得厲害。


    真是撞了鬼了。


    那天怎麽就頭腦發熱說要連本帶利還給他。


    剛談成了幾個合作,要用錢的地方還有很多。


    現在確實也一時半會兒拿不出那麽多錢來。


    她冷冷橫了易延舟一眼,便往樓下去。


    易延舟靜靜看著她的離去背影,臉上的玩世不恭消散了不少。


    其實他隻是想和她多說幾句話,想跟她多一些牽絆,可她卻沒有興趣再和他多說。


    想到她今晚喝了酒,又是一個人,便不顧一身濕答答的酒水,也跟了過去。


    直跑到一樓大堂,易延舟才追上了她。


    “我送你回去。”


    “不用。”


    “你喝了酒不能開車。”


    “我可以打車。”


    “這大晚上的,你是不是覺得你自己長得很安全?”


    “你管我安不安全。”


    晚寧說著就在路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直接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可還沒等她關上車門,下一秒,易延舟也跟著坐了進去。


    晚寧看著他,沉聲道:


    “下去。”


    回應她的,卻是關車門的聲音。


    易延舟淡淡跟司機說了一聲:


    “開車。”


    “我叫你下車!”


    晚寧這回是真的生氣了。


    易延舟側過頭,瞥了眼她胸前隱隱露出的春光,麵色更冷了些,說:


    “開車!”


    這兩人互不相讓,司機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聽誰的。


    過了一會兒,仍見他們在後座爭吵不休,司機才問了句:


    “小姐,需不需要幫你報警?”


    他這是把易延舟當成糾纏她的流氓了。


    易延舟聞言臉色更是陰沉得厲害。


    他轉過頭,看向晚寧,一字一句道:


    “你說呢?”


    晚寧雖恨他的無恥,但也不想把事情鬧大。


    更何況,以易延舟的通天手段,到時候是誰蹲局子還不一定。


    她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說道:“開車。”


    這一路上,晚寧身體都靠在車門邊上,眼睛也一直看向窗外的夜景,盡量讓自己遠離著他。


    易延舟察覺到她對他的排斥,心中不由得憤悶了幾分,卻又無可奈何。


    明明兩個人坐得那麽近,可他卻覺得離她好遠。


    他們的身上都長滿了刺,隻要相互靠近,都會把對方紮得鮮血淋漓。


    她的心,是那樣冷,怎麽捂,也捂不熱。


    他閉了眼,仰著頭靠在座椅上。


    兩人一路無言。


    直到車子停在了小區門口,他才跟著她下車,一路進了小區和樓道。


    路上的行人很少。


    寂靜之中,隻聽到兩人走路時,鞋底接觸地麵發出的噠噠聲。


    晚寧自顧自地往前走,也不理會身後步步緊跟的男人。


    直到上了樓,她正準備掏出鑰匙開門,才被他一把摟進了懷裏。


    他的力氣,是那樣大,死死箍著她,似要把她揉進身體裏。


    黑夜就像一個壓抑的囚牢,逼得人想要把所有的心事都宣之於口。


    易延舟抱著她,澀聲說道:


    “阿寧,別冷著我。”


    晚寧異常的惱怒,猛地推開了他。


    她想起了那日在酒吧門口爭吵,他對她說的話。


    她紅著眼,努力讓自己聲音不發顫。


    “當初是你不要我的。還有那天,也是你說要徹底劃清界限的。憑什麽你現在一句話,我就得百依百順、言聽計從?”


    她這反應叫他心頭一窒。


    悶痛之餘卻不知道如何是好,隻抿著唇,沒有說話。


    晚寧靜靜看了他一會兒,勾唇自嘲一笑,輕聲說道:


    “而且,這兩年,你身邊也不是沒有女人。那個叫小婉的……”


    “阿寧,你聽我說。”


    易延舟忽然出聲打斷了她。


    瞧她麵色蒼白,他忍住上前抱住她的衝動,低聲說道:


    “我隻見過她兩次。”


    “第一次是兩年前,你走之後的一個月,在包廂裏。那段時間,我到處找不到你,賭氣去喝了酒,這才跟她多說了幾句話。我沒碰過她,也沒想過要碰她。”


    “還有一次就是那天晚上,是梁晏帶過來的,我去之前根本就不知道。”


    許是怕自己心軟,晚寧沒再聽他說下去,隻轉身開了門進去。


    正要關門的時候,易延舟忽地上前一把按住了門。


    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話又惹到她了,著急說道:


    “你到底還要我怎麽做,你才滿意?是不是你心裏已經給我判了死刑,無論我做什麽,你都無動於衷。沒錯,我是傷害過你,那你傷害回來啊。我再讓你糟賤多幾回行嗎?”


    他抓起她的手放在心口,雙眼通紅,似是已經失去了理智。


    “再不解恨,你就去廚房拿把刀,朝我這裏捅一刀,我讓你出氣。”


    晚寧的手被他死死握住,想抽回來,可身體卻似失去了力氣。


    她到底要怎麽樣才覺得解恨?


    她自己也不知道。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他猩紅著眼,而她唇色依舊蒼白如紙。


    不知過了多久,他慢慢平靜了下來,也心如死灰,終於緩緩放開了她的手,不再嚐試去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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