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欣然本來是想來興師問罪的,可聽到易延舟說有事問她,又不由得有幾分心虛。


    易延舟掃了她一眼,便起身進了書房。


    沈欣然也跟了進去。


    見他一直不說話,沈欣然也開始有些急了,開口道:


    “延舟,你找我有什麽事?”


    易延舟繞到辦公椅上坐下,又不疾不徐地從桌麵上拿起那個空杯子打量了幾眼,然後將目光落到她的身上,微微眯起眼,漫不經心地說:


    “不是你找我有事嗎?”


    沈欣然被他問得語噎,一時間也忘了是為什麽事來找他的。


    不過她看到那個杯子,很快就想起來了,想起他今晚和洛晚寧做的事,心中更添了幾分惱怒,想質問他,卻又怕他知道她下藥的事。


    憤怒之餘又覺得委屈,索性也就耍起了小脾氣。


    “誰說我找你,我隻是剛從宴廳回來,敲錯了門而已。”


    其實很久以前,她也經常跟易延舟耍小脾氣,而他也很受用。


    自從他身邊有了洛晚寧之後,他越來越不在乎她,而她在他麵前,也失去了過往的高傲,變得越來越小心翼翼。


    易延舟手裏依舊握著那個杯子,唇角微勾:


    “是嗎?我還以為,你這麽晚了還來找我,是有什麽還沒做完的事?”


    沈欣然沒有聽出易延舟的弦外之音,聽他說起這個,心裏的火氣再也壓不住,有些陰陽怪氣地說:


    “我能有什麽事,就算有事,也是來捉……”


    她想說是來捉奸的,可話還沒說完,一個杯子就摔在了她麵前,直接在地下炸開,嚇得她捂住頭驚叫了一聲,緩了好久,才敢抬頭去看易延舟。


    易延舟身上寒意漸重,眼神也變得森然可怕,迫人氣場壓得她幾乎說不出話來。


    “來捉奸的?我們還沒結婚,你捉誰的奸?”


    沈欣然看著碎了一地的玻璃,心中已經猜到易延舟知道她下藥的事了,不禁打了個哆嗦,鼓起勇氣說道:


    “我……可是我們已經訂婚了……對,我們已經訂婚了,你怎麽能跟洛晚寧上床。”


    “訂婚?你很清楚這個訂婚是怎麽來的。欣然,別跟我耍小心思。別說沈家還夠不著易家聯姻的門檻,就是夠得著,你憑什麽認為,你一個離過婚的女人,能進得了我易家的門。你跟我父親說了什麽,我想你自己心裏清楚。”


    這話說得難聽,沈欣然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不一會兒,眼淚就掉了下來,說:


    “我是離過婚的女人,洛晚寧就不是離過婚的女人?我承認現在的我配不上你,但她更配不上你,你不也碰了她?她就能進得了易家的門嗎?她不僅離過婚,還談了好幾個,比我還髒……”


    沈欣然還沒說完,就被他的臉色嚇得驚醒了幾分,立馬止住了話,


    易延舟眼神就像冰冷的利刃,讓人不寒而栗,麵色也十分陰鷙駭人,叫她再也不敢說下去。


    她極少見易延舟露出這樣狠戾的神色,上一次,是兩個月以前,他為了得到洛晚寧的下落,逼問她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冷硬陌生。


    不知過了多久,易延舟臉色才慢慢緩和了下來,拿起桌麵上那個黑色手機,盯著鎖屏上那個女人的照片看了好久,才有些喃喃自語地說:


    “她不一樣。就算她離過婚,有過其他男人,我也認了。”


    可就算他認又能怎麽樣,現在便是他願意把整個易氏送給她,她也未必肯回心轉意。


    想到這裏,易延舟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沈欣然整個人都在發麻,聽得他這麽說,心已經涼了大半截。


    可又不自覺地替他尋找借口,男人都喜歡追逐自己得不到的女人,他不是真的喜歡洛晚寧,隻是因為得不到,所以才念念不忘。


    易延舟目光從手機屏幕上移開,看向沈欣然,淡淡說:


    “欣然,別搞小動作。不然,就算你是我的未婚妻,就算將來真的聯姻了,我也不會放過沈家。”


    沈欣然麵色有些不好看,卻又因為他說的那句【將來聯姻】而暗暗歡喜,臉上終於是露出了一些輕鬆之色,回答:


    “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


    說完,她癡癡地看了易延舟一眼,轉身離開,到門口時,又聽得背後傳來易延舟冷冷的聲音。


    “把房卡留下。”


    沈欣然腳步一頓,回過身,有些不解地看向他,訕訕道:


    “什麽?延舟,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別叫我說第二次。”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沈欣然很是難堪,死死咬住唇瓣,又不得不從口袋裏掏出那張房卡,放到了易延舟的辦公桌麵上。


    沈欣然開門出去的時候,許秘書正好端了杯咖啡進來,朝她禮貌點了點頭,然後把咖啡放到易延舟麵前。


    許秘書有些欲言又止,好一會兒,才問:


    “易總,您是真的打算和沈小姐結婚嗎?”


    方才他在門外,幾乎聽了個大概。


    易延舟臉色淡淡,看向他:“你說呢?”


    許秘書跟在易延舟身邊許多年,知道他的行事風格,他向來都是獵手般的存在,隻有他盯準獵物主動出擊,從不會被人利用,也不會受人脅迫。


    隻要他不想做的事,沒有人能逼他,就算是他的父親易希年,也不行。


    他既然已經不喜歡沈欣然了,卻依然跟她訂婚,乃至暗示誘導她可能會跟她結婚。


    唯一的解釋是,他還有別的目的。


    但這個目的是什麽,許秘書猜不到。


    他想,易總要做什麽事,總有他的道理,所以也沒有繼續問,隻微微低頭,說:


    “洛小姐從這裏出去後,就直接回了8樓的房間。奇怪的是,她和江紹雖然在交往,卻沒有住在同一間房。”


    易延舟微微愣了一下,卻沒有繼續說話,而是盯著桌麵上的咖啡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麽。


    不過許秘書還是細心地發現,在聽到這話時,易延舟似是緩緩地吐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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