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寧眼睛水霧蒙蒙,微微張開了一條隙縫,瞳孔之中沒有聚焦。


    她胸膛起伏著,口中還不停喘著粗氣。


    很明顯,她體內的藥物已經起了效果,叫她無法自控。


    那個手機響了許久,屏幕熄滅之後,幾乎是立馬又開始響了起來。


    易延舟的電話不斷打進來,似要直到她接才肯罷休。


    江紹輕輕扯起唇角,譏誚地笑了笑。


    直到鈴聲第三遍響起的時候,江紹才慢條斯理地劃下了接聽鍵。


    他沒有說話,而是將手機放在晚寧的唇邊。


    曖昧的喘息聲透過電話,傳到了易延舟的耳朵裏。


    收到幾條陌生號碼發來的圖片信息之後,他就立馬從酒會上離席了,這會兒剛坐進車裏。


    易延舟從收到信息開始,臉色就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剛出了會場就直奔自己的車。


    可許秘書瞧出他狀態有些不對,開車必定會出事,承受著他的怒意強行搶下了駕駛室的位置。


    而此刻,他坐在車後座,握著手機的那隻手,已經青筋暴起。


    電話那頭,卻還在不停傳來晚寧含混不清的喘息聲。


    過得片刻,便又響起了江紹低沉,略帶了幾分啞氣的聲音。


    他低低地問了幾遍:“晚寧,告訴我,我是誰?”


    晚寧意識迷糊不清,整個人似在夢裏漂浮翻滾一般,被他一遍遍喚著,竟也努力地睜開了眼去看他。


    “江……紹……”


    藥物的發作讓她情迷意亂,聲音也輕柔軟糯。


    她隻是看清了他的臉之後無意識地作出回應,卻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怎麽了。


    即便是含混不清,但晚寧的聲音非常有辨識度,立馬就順著電話傳到了易延舟的耳朵裏。


    意識到她在做什麽,易延舟胸中怒意翻滾,體內心火亂竄無處可發,口腔之中竟溢出了幾分腥甜之氣。


    那邊早已掛斷了電話,而易延舟卻還愣愣地舉著手機,覆在耳旁。


    車內空氣如繃了無數根弦,仿佛隨時都會斷裂。


    許秘書透過車內後視鏡,看向後座的易延舟,卻發現他眼神像嗜了血一般,令人心驚。


    許秘書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此刻卻不敢多說一句,又將油門踩重了幾分,將時速飆到180。


    可他們今天卻不在巴黎,而是在周邊城市參加的酒會,即便超高速行駛,要回到巴黎,到達晚寧的別墅,也是兩個小時之後了。


    兩個小時,足以做任何事。


    兩個小時,什麽都結束了。


    易延舟齒關緊緊扣著,骨節分明的手緊握成拳,隱隱發抖。


    良久之後,他才緩緩閉上了眼睛。


    其實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易延舟不知道匆匆趕過去還有什麽意義,可他還是想去,想去看一眼。


    別墅院子這邊眾人還在玩樂,忽然見一輛車直接以超高速闖了進來,大家一瞬間被嚇得屏氣凝神。


    一道車輪與地麵的銳利摩擦聲響起,車就立馬停在了他們麵前。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車門被打開,易延舟從車內跨出,掃了院子裏的人一眼,沒有找到洛晚寧的身影。


    他長腿闊步,沒有任何猶豫地直奔別墅的廳門。


    眾人均被他渾身散發的寒意驚住了,一時間麵麵相覷,卻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也不敢上前阻攔。


    可廳內空蕩蕩一片,洛晚寧不在這裏,江紹也不在這裏。


    而這時,安娜也正好從樓上下來,她剛下到樓梯轉角,就看到易延舟臉色緊繃著站在廳內。


    易延舟認識她,她是晚寧工作室的員工。


    他大步衝到了她麵前,扣住她肩膀,強壓著怒火,問:


    “洛晚寧在哪?”


    安娜被他如刀鋒般淩厲的眼神駭得心頭一驚,愣了幾秒,才磕磕巴巴地回答:


    “在……三……三樓。”


    三樓……


    這個時候,人人都在一樓院子裏,而他們卻在三樓。


    易延舟臉色極難看,沒再看她一眼,沿著樓梯大步跑了上去。


    許秘書瞧這情形,似也猜到了什麽,生怕他一怒之下會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來,也緊跟在後麵追了過去。


    三樓的客廳內沒有人,卻有好幾個房間的門緊閉著。


    易延舟沒有來過這裏,不知道他們在哪間房。


    隻不管不顧地挨個踢開,可是裏麵都沒有人。


    房門厚重結實,卻也擋不住他一腳,破門之聲震天響,就是樓下的人都聽到了,更何況是屋裏的人。


    正準備破最後一間時,門卻被人從裏麵打開了。


    晚寧站在門口,她已經清醒過來,身上也換成了一套真絲睡衣。


    這會兒頭發正濕著,像是剛洗完澡出來。


    她目若秋水,麵上豔色還若隱若現。


    而脖頸間,還有幾個曖昧又旖麗的紅痕,十分紮眼


    易延舟瞳孔狠狠一縮,接著便感覺全身的氣血瞬間湧上了大腦,看向她的眼裏竟是不可置信。


    他是曾懷疑過她和江紹之間的關係,可想象是一回事,親眼目睹又是另外一回事。


    這一刻,所有的想象都全部崩塌。


    目之所及,是她脖子上殘留的其他男人的吻痕,耳邊回蕩的,是她在電話裏喊著“江紹”的嬌軟聲音。


    這個昨天還在他懷裏,和他親吻的女人,今天卻和另一個男人上了床。


    他記得她說,今天的聚會基本上都是女人,他一個大男人來了不方便。


    原來是這個緣故,他在場,確實不方便。


    可易延舟還是強忍著胸腔中難以散盡的鬱憤,強壓著喉間湧上來的腥甜,說:


    “告訴我,這隻是個誤會。”


    他的嗓音幹澀無比,像被砂紙磨礪過一般。


    明明已經親眼所見,親耳所聽,可他還是想聽她說,這隻是個誤會。


    晚寧臉色淡淡的,看上去沒有什麽情緒起伏。


    可眼簾卻不知為何微微垂了下來,避開了他的目光。


    其實,她也很希望這是個誤會。


    不是因為易延舟,而是因為這些年她一直把江紹當成朋友,怎麽會發展到這一步。


    到底是醉酒誤事,還是因為素了太久,身體有本能需求。


    她自己也不得而知。


    不過現在,似乎也沒有向易延舟解釋的必要了。


    因為一切都無從解釋,而且,也不想解釋。


    唯一覺得可惜的,便是那個工作室,可能無法保全了。


    她沒說話,而這時,閨房裏麵卻傳來了江紹略有幾分饜足的聲音。


    “晚寧,誰在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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