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庭當天,作為近親屬的晚寧,以辯護人的身份和林恒律師坐在辯護席上。


    將整個案子的證據缺陷一一指出。


    又將他們的調查結果一一在庭上展示。


    【被害人席】上,涉案女生根本就沒想到他們會拿出這些證據。


    一時也有些慌亂。


    她的陳述開始語無倫次,甚至前後矛盾。


    一會堅定地說被告人使用暴力將她按在沙發上。


    一會又說可能被告人是趁她不備將她拖到辦公室的衛生間裏。


    到後來,她說自己已經記不清了。


    這場庭審之戰,晚寧可以說是蛇打七寸,直接扼住了對方的咽喉。


    就連公訴方最後,都開始閉口不答。


    下了庭,他們都很高興。


    就連法官都走下來,拍了拍她的肩膀。


    笑著說道:


    “我這一生中開過無數的庭審,見過無數的律師。他們絕大部分,都不如你這個沒有律師證的家屬辯護人。”


    晚寧眼眶有些發熱。


    她感激地朝法官鞠了個躬。


    案件的結果幾乎毫無懸念。


    對於這場庭審戰役,林恒本人也非常滿意。


    他開車送晚寧和林姨回去,眉眼舒展,笑道:


    “你們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判決應該很快就會下來。”


    林恒說的沒錯,判決確實很快就下來了。


    就在庭審結束的第15天,法院通知律師和家屬宣判。


    這一天,林姨為了好意頭,特地穿了件酒紅色的毛衣。


    喜慶而又端莊。


    他們早早到了庭審現場等候。


    書記員站在法庭中央,念著判決書。


    他念了好久。


    裏麵的內容和證據非常多。


    “……本院認為,被告人洛項違背婦女意誌,使用暴力脅迫手段,強行與婦女發生性關係,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其行為已構成強奸罪……判處九年零十一個月有期徒刑。”


    “咚!”


    安靜而又莊嚴肅穆的法庭內,忽然響起一聲人倒在地上的巨響。


    晚寧臉色唰白。


    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林姨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重重暈倒在了地上。


    不省人事。


    那件喜氣的酒紅色毛衣,襯得她的臉色,灰敗無比。


    晚寧愣愣地半張著嘴。


    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隻是眼裏的淚水,像開了閘似的,不停往下落。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嘶啞喊道:


    “快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啊!”


    法庭內的所有人,都靜靜地看著她撲在地上,抱著林姨的身體,聲嘶力竭。


    唯有方才反應過來的林恒,撥打了救護車的電話。


    法官麵色無波,收好審判席上所有的文件,夾在身側。


    他穿了一身莊重而威嚴的黑色長袍,從上麵走下來,從晚寧的身邊路過。


    晚寧雙眼猩紅,臉頰上布滿了淚痕。


    抬頭怒視著他。


    “你們草菅人命!”


    她的聲音悲愴而又絕望。


    法官神色清淡,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他的眼神深處,流露出些許憐憫和歎息。


    輕輕搖了搖頭,然後直接離開了。


    *


    離法院幾百米的路邊,停靠了一輛黑色賓利。


    許秘書坐在駕駛位上,看著救護車進了法院,又出來,直至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他從車內後視鏡中瞟了一眼後座易延舟的臉色。


    “易律師,您看這……”


    一大清早,他們本來是要去顧問單位開會的。


    隻是剛出了門,易延舟又讓他改了道,來到這裏。


    他們在車上待了有一個多小時了,隻是靜靜看著法院門口的方向。


    卻又不說過去。


    易延舟臉上一直淡淡的,沒什麽表情。


    話也不多。


    聽許秘書這麽問,他也隻是斂了下眉,淡聲說了句。


    “回去吧。”


    許秘書有些不太懂他的意思。


    不知道他這句話是指回律所,還是回顧問單位開會。


    正想問,卻又聽見他說:


    “去開會。”


    車輛平緩啟動掉頭,看著法院的建築向著後麵的方向漸行漸遠。


    許秘書終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按理說,洛小姐他們的證據材料已經準備得很充分了,即便是不懂法律的人,也知道這要定罪也太牽強了,可為什麽還會是這樣的結果?”


    易延舟低頭點了一根煙,淡然說道:


    “鄭家的權勢比你們想象的還要強大。”


    “她手上那些所謂的證據,如果鄭家不放水,憑任芊芊一人,就能查得到嗎?”


    許秘書有些錯愕。


    “您是說,洛小姐手上那些證明醫院檢測報告是偽造的,以及藥品購買記錄這些證據材料,都是鄭家故意讓任芊芊查到的嗎?”


    “但是,鄭家要是真想將洛小姐養父送進監獄的話,直接鎖死這些證據不就好了嗎?為什麽還要兜這麽大的圈子?”


    易延舟徐徐吐出一口煙,又將手搭在車窗外撣了下煙灰。


    慢條斯理說道:


    “慢慢將獵物折磨致死,比直接將獵物弄死,更讓人興奮。”


    “不過是貓逗弄老鼠的小把戲罷了。”


    “而且我猜,他們還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許秘書眼中劃過一抹擔憂,小心翼翼地問道:


    “那咱們,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洛小姐跳入鄭家挖好的坑裏,不出手嗎?”


    易延舟的臉色有些冷。


    目光落在指間那根香煙的火星上。


    並沒有回答。


    往後視鏡裏看,許秘書可以看見他那張美得令人驚豔的側臉,和淩厲的下頜線。


    許秘書跟了易延舟多年。


    從未像此刻一般,覺得他這麽琢磨不透。


    表麵上說沈沛然的女人,他不會幫。


    實際又偷偷撤掉所有對洛小姐不利的新聞和熱搜。


    還不讓人知道。


    許秘書突然覺得,或許易律師並不是真的麵冷心冷,隻是傲嬌地在等洛小姐低頭,等她主動來求他罷了。


    或許隻要她找過來,他就會幫。


    畢竟一開始,就是易律師和洛小姐更熟一些。


    可遇到這樣的事,洛小姐寧願去找林恒,都不願意找他。


    想到這裏,許秘書就越發覺得,後座那個皺著眉心抽悶煙的英俊上司,真的很像在賭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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