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許久,他才抱住她,緊緊抱著。


    將頭埋到她的脖子深處,貪婪聞著獨屬於她的味道。


    仿佛要融入她的身體裏。


    也仿佛是要把她揉進他的身體裏。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她總覺得易延舟抱住她時,長長舒了一口氣,像是如釋重負一般。


    晚寧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麽意思,想要推開他。


    卻聽見他低低說道:“別動。”


    許是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溫柔了許多,晚寧頓住了,也沒有再掙紮。


    任由他抱著。


    好一會兒,他才鬆開了她。


    但手依然覆在她的腰上,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低聲問道:


    “告訴我,你們下午去了哪裏?”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雖是溫軟的語氣,卻透著不容拒絕。


    晚寧擰不過他,隻好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怕他又發瘋,所以把沈沛然抱她的那段給省去了。


    易延舟伸手去撫.摸她左側那張紅得微微腫起的臉,輕聲問道:


    “疼嗎?”


    晚寧愣怔了一下,看著他有些失神。


    方才還一副要吃人的模樣,現在怎麽開始柔情似水了起來。


    自然是疼的,可還沒等她回答。


    易延舟就撩起她的下巴吻了下去,從一開始的輕.柔.綿長,慢慢變得深.沉.熱.烈。


    很快,晚寧就被吻得七.葷.八.素,不由自主地沉浸在他構建的溫柔鄉裏。


    她緩緩抬起粉嫩發燙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


    輕輕回應。


    易延舟怔了一下。


    接著便是更加洶.湧.地回應,甚至帶了些霸道和凶狠,像是將她吞噬一般。


    他的吻技很好,每次都能給她不一樣的感覺。


    兩人站在昏暗的辦公室內,像一對抵死.纏.綿.的戀人,如烈火一般仿佛都要把對方燃盡。


    慢慢地,易延舟似是不滿足於此。


    從唇瓣,到脖子,一路往下走……


    正要去擷取那抹若隱若現的果實時。


    晚寧腦海閃了一下,瞬間清醒過來,猛地將他推開。


    他微微一愣,卻仍又扣著她的腰,臉頰貼在她耳邊輕輕.磨.蹭,低聲問:


    “怎麽了?”


    晚寧有些氣喘不勻,任由他抱著,眉頭緊蹙,小聲問道:


    “易律師,我們這樣,到底算什麽?”


    不是戀人,也不是夫妻。


    卻仍是這樣,到底算什麽?


    易延舟手掌兜住她的後腦勺,垂眸看她。


    用他俊俏英挺的鼻尖去輕輕蹭她的鼻尖,低啞道:


    “你說呢?”


    晚寧遲疑了片刻,問道:


    “你喜歡我嗎?”


    易延舟渾身一僵,收回視線久久不言。


    然後又沉默地看了她一會,挑起她的下頜,低聲說道:


    “洛小姐,成年人之間,還有必要問這種問題嗎?”


    “我們就這樣,不好嗎?”


    他承認對她的身體很感興趣,並且對她的身體有獨占欲。


    但是喜歡她嗎?


    他不知道,也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就這樣抱著她,眼尾餘光掃到辦公桌麵上的那個黑絲絨禮盒,心裏頓了一下。


    應該還算不上喜歡吧。


    易延舟說完,又低頭去吻她。


    他身體早已經有了反應。


    晚寧撇開了臉,雙手抵在他的胸前,拒絕了他的靠近。


    他的回答很委婉,但是意思也很明確了。


    隻是暫時貪戀她的身體,而非喜歡她這個人。


    隻想跟她發生點什麽,並不想負責。


    成年人之間,很多事情,不用說得那麽明白,彼此間心照不宣就好。


    但她不願意這樣。


    她想要的,不是這種關係。


    莫名地,她想到那個丟失了又找回來的禮盒,裏麵裝的是女士白金手鏈。


    還有上次的慈善晚宴,他花了一千萬拍下的鑽石耳環。


    晚寧心裏苦笑。


    正常男人,誰會收藏個女士飾品,並且時時擺放在辦公桌麵,日日觀看。


    看著它,就像是在睹物思人。


    而且,在不小心弄丟了以後,還會那麽緊張,就像丟失了什麽命根子一般。


    將所有人召集到辦公室,再調取監控錄像,一一排查。


    若非心裏藏了什麽心儀之人,又還有什麽合理的解釋?


    隻是她有些不明白,若是真喜歡,憑他的條件,又有什麽女人是拿不下的呢?


    可笑的是,就在今天上午,她還是被他懷疑是偷拿了他禮盒的人。


    甚至為了這個事,將她辭退。


    現在轉而又向她發出這種邀約。


    真是諷刺至極。


    她也真是不自量力,竟會問他這種問題?


    若真是喜歡,他今天又怎麽會這樣對她?


    她自嘲一笑,心裏無端地羨慕起那個女人來,甚至也羨慕起鄭蕾來,羨慕她們至少是被堅定選擇著的。


    而她,永遠是別人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隻有被堅定選擇著的那個人不存在的時候,才會輪到她。


    即便是她的親生母親,也是如此,甚至更狠。


    她猛地將身前的男人推開,彎腰去撿那重新又掉落在地上的離職申請表。


    撿到最後一張時,她微微頓了一下,接著紙張上麵便掉落了幾滴淚水。


    她連忙擦了一下,將它嵌進紙張中間。


    再站起身時,眼裏已經沒有了悲傷和猶豫。


    她將這份表格放在了易延舟的辦公桌麵,轉頭去看他,瑰豔美麗的瞳眸裏又恢複了原先的清澈和明亮,甚至還帶了幾分堅定。


    “易律師,離職申請表我放這裏了,麻煩簽字之後讓許秘書放回樓下桌麵,我有時間會來取。”


    說完轉身推門而出。


    這次,易延舟沒有阻攔。


    他就這樣靜靜看著她推開他,看著她去撿地上的紙張,看著她對他說出那句話,再看著她離開。


    易延舟怔愣站在原地。


    在辦公室門打開又關上的那一刻,唇角勾起了一抹譏誚的笑意,眼裏卻帶了幾分寒涼。


    他不明白,做他的女人有什麽不好?


    即便隻是身體上的,難道她還吃虧了不成?


    一個離過婚的女人,誰稀罕?


    才消散沒多久的那股窒悶感又湧了上來,堵在易延舟的心頭。


    卡得他難受。


    他拿起桌麵上的離職申請表,看了一眼,又煩躁地扔了回去。


    嗬……


    沈沛然可以,他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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