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沛然看到消息的時候,已經在家了。


    他晚上很少待在家裏,今天急急回去,不過是看晚寧在不在家罷了。


    收到鄭蕾照片的那一瞬間,他差點把手機捏碎。


    披了件外套就匆匆下了地下車庫開車,車速飛快,臉色陰鬱,額頭還冒著青筋。


    他的側臉輪廓棱角分明,流暢而鋒利,英俊中透著冷酷。


    他到翰軒中餐廳的時候,易延舟和晚寧正好吃完飯走出來。


    晚寧正和易延舟道別,突然側麵有一隻手伸出來抓住她。她轉頭就看見沈沛然那張烏雲壓頂的臉,感覺下一秒就爆發。


    晚寧用力地甩開他的手。


    沈沛然瞬間就被點燃了怒火:“不接電話,不回信息,就是在跟他約會?你到底知不知道羞恥。”


    晚寧直視他,在他說到不知羞恥的時候,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


    到底是誰不知羞恥啊?


    一個小時之前,他的情婦鄭蕾在她麵前示威,說懷了他的孩子。


    一個小時之後,這個所謂的丈夫大庭廣眾之下說她不知羞恥。


    多麽諷刺!


    “沈沛然,有些事,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我給你留著臉呢。”


    沈沛然臉上陰霾密布,看到易延舟和晚寧從餐廳出來的時候,他就克製不住內心的火氣。


    此時也沒細想她說的話:“什麽知不知道?你鬧夠了沒有?跟我回去。”


    說著又伸手去拉晚寧的手。


    晚寧退後了一下,卻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走到她麵前,將她擋在了身後。


    易延舟的姿態散漫而慵懶,輕笑道:“沈律師現在是在做什麽?拐賣人口嗎?”


    沈沛然臉色陰沉沉的:“這是我的家務事,易延舟,你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長了。”


    上次在醫院,易延舟說她是他員工。


    他並沒有放在心上,隻當是巧合撞見,他為了當年的事,跟自己過不去。


    如今看來,易延舟是故意插手他的婚姻之事了。


    易延舟不疾不徐,緩緩開口:“家務事?我怎麽聽聞,你們快要離婚了?”


    易延舟的話,在他身上點了一把火,他咬牙,沉聲道:“我們現在還沒離婚,她還是我的妻子,你有什麽立場,插手我們之間的事。易延舟,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


    易延舟輕輕一笑,舉手投足間,遊刃有餘:“哦?那你倒說說,我打的什麽主意?”


    沈沛然死死盯著他的眼睛,說道:“當年之事,我也是迫不得已。但是我警告你,洛晚寧,不是你能動的人。”


    晚寧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什麽當年之事?


    他們討論的,好像是另外一件事了。


    不管他們說的什麽,她是不可能再跟沈沛然回去的。


    她繞過易延舟,來到沈沛然麵前,語氣真誠而嚴肅:“沈沛然,我們已經結束了。之前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簽了離婚協議,我們一別兩寬。你想找誰你就找誰,何必做得這麽難堪?”


    沈沛然眼神劃過一絲驚訝之色,心中一陣慌亂:“什麽找誰?你是不是聽信了什麽人的話?”


    他雙手抓住晚寧的肩膀,與她對視:“寧寧,易延舟他接近你的目的不純,他跟我有仇,他成心想拆散我們,你不能聽信他說的話。”


    易延舟輕笑,笑容中摻雜一絲譏諷,整個人散發著成熟自信的魅力。


    確實,他如今有能力掌控一切,也很樂意見到沈沛然的痛苦。


    想起幾年前的事,再看看如今,心裏就順氣了不少。


    晚寧心底一片涼薄,甩開他的手,質問道:


    “沈沛然,你把我當什麽了?”


    “事到如今,從你嘴裏出來的,有過一句實話嗎?”


    “鄭蕾的事,真當我不知道?”


    “這三年,我在家裏等你回來的時候,你卻和鄭蕾在床上苟合。你還說我不知羞恥,到底是誰不知羞恥啊?”


    晚寧越說越激動,仿佛要把這些年的委屈,一股腦倒出來。


    她有一瞬間的恍惚和難堪,怎麽自己,把日子過成了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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