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家沒那份勢力,也沒那麽霸道。


    “你看我幹啥?砸別人家攤子這事......”


    薑安眼瞅著自家媳婦盯著他看,搞得他心裏都有點發毛了,他可沒這個膽量。


    胡氏略勾起了嘴角:“我還不知道你,可沒指望你去砸人家攤子。我就怕人家砸咱們攤子來,你先腿軟跑了。”


    “看你把自家男人說的。說要是敢砸咱們的,我就,我就.....”


    “你就怎樣,拿那個剁肉刀和他們拚命?”


    薑安下意識地抹了一把臉,結果給臉上蹭了一層油。


    他心虛地說道:“幹嘛要打要殺的,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哼。”


    “好了,你倆就悄點聲吧,說正經事呢。”薑婆子看薑安和胡氏又掐起來了,忍不住打斷,“都多大的人了,一天沒個正形。”


    “那我們總不能幹坐著什麽都不幹吧?”


    薑福在心裏盤算著,好不容易有了個營生,這要是讓人搶去了。


    自家才剛剛嚐到些甜頭,銀錢都還沒捂熱呢,這會就要分出去給別人,可不就跟拿刀子割身上的肉一般麽?


    薑可意吃完了一個餡餅,繼續說道“自然不能坐以待斃,咱們要盡可能快的搶占市場,讓更多的人知道並記住我們薑記肉夾饃。”


    “可是這段時間賣的量已經漸漸穩定下來了,基本上每天就是用二十斤左右的肉,三十斤左右的麵粉。”


    有時會早點收攤,有時會晚點,但賣完收拾好到家基本上也就是午飯前後。


    薑記肉夾饃已經算西市那些吃食攤子裏生意較好的了。


    “總不能沿街走巷地去吆喝吧?”


    其實薑福之前還琢磨過這點。


    可推車上又是爐子炭火,又是案板之類的,還要先烙餅剁肉,挪動的話太麻煩了。


    薑福靈光一閃,想到一個辦法:“二哥二嫂顧著攤子,再夾些肉夾饃放在竹筐裏,我背著去走街串巷叫賣。”


    胡氏搖了搖頭,出言反對: “不行,肉夾饃要是涼了再吃的話,口感就會差很多。這反而會讓會損害我們的口碑。”


    “二嬸子說的是,而且肉涼著吃有的人腸胃不好到時候拉肚子了,再賴我們就不好了。”


    “總不能什麽都不做吧?”


    “我們可以引流。”


    “大丫,你說細點,什麽是引流啊?”


    薑可意對著眾人娓娓道來:“就是用賣價偏低,讓人覺得自己能占到便宜的吃食把更多的人吸引過來。人都來了,還怕生意不能上個台階嗎?”


    能聚來人自然就能聚起財。


    人都有好奇心,排隊的人越多,跟風的人更多。


    “咱們賣肉鹵雞蛋!把雞蛋放到臘肉汁裏去鹵,就在肉夾饃攤子旁邊支個小爐子架一個小鍋就好了!”


    “這個好,比其他的能省事些,隻要看顧著就行了。”


    胡氏提議道:“讓大墩去。”


    她倒是沒想再多分點錢,就是想讓大墩也去磨練磨練。


    正在吃餡餅的大墩聽了胡氏喊他名字,抬起來了頭:“啊?”


    “啊什麽啊。二墩比你還小呢,現在天不亮就跟著我們一起出攤。你妹子也在家裏做絹花。你多大的人了,整天就知道瘋玩。啊什麽啊?”


    胡氏一陣數落。


    “我又沒說不去,惹您一大堆話。”


    “你還強嘴?”


    母子倆正鬥著嘴呢,外麵響起了梆梆敲門聲,眾人都安靜下來了。


    “難不成吳婆子那老貨還敢上門來不成?”


    薑可意感覺自家阿奶像從凳子上彈起來一般,都準備捋袖子了......


    薑芳應聲道:“您別急,我去開門。”


    結果薑婆子把她給攔下了:“阿芳,我自己去開。我倒要看看誰給她的膽?”


    薑老頭忙不迭給薑芳使了個眼色,讓她跟著一道出去了。


    一會會功夫,從院裏傳來薑婆子的聲音:“大丫,找你的。”


    薑可意有點摸不著頭腦了,不過還是走出去了。


    “阿奶,是誰啊?怎麽不讓人進來呢?”


    “人在門外呢。我們先進屋了。”


    薑可意走出去一看,原來是徐倩。


    她直直站在薑家門外半米遠的位置。


    “你怎麽不進來呢。”


    薑可意走過去拉了拉徐倩的手,結果沒成想被她一把甩開了。


    “徐倩,你這是怎麽了?”


    徐倩默不作聲地站在那裏。


    她也不知道怎麽了,她從地裏回到家,還沒放下鋤頭就聽阿奶說薑可意之前來過了,還帶了幾枚雞蛋。


    她扔下鋤頭,就一口氣跑到薑家院子門口了。


    在門口站了半響,她聞到了薑家院子傳來的香味,也聽到了屋子裏的歡聲笑語。


    都準備掉頭回家呢,但是又不死心。


    其實,自河邊之後,她來過薑家院門口好幾次,但都遠遠望著,沒有上前敲過門。


    她就像懷揣珍寶的小偷一般,怕被人發現,要是被戳破。


    到時候連自欺欺人都不行了。


    她轉身走了幾步,又停下了腳步。


    遲疑了許久,還是鼓起勇氣、沒抱多大希望地敲了敲薑家的門。


    開門的是薑家奶奶,一言不發地看了會她。


    她都以為薑家奶奶會直接當著她的麵把門關上,沒想到居然把阿意喊出來了。


    “你到底怎麽了,說話呀?”


    徐倩咽了口唾沫,艱難地開口說道:“我聽我阿奶說你去找我了。”


    “是啊,我去找你玩的的時候,你剛好沒在。”


    薑可意說完後,徐倩感覺緊繃的身體鬆下來,嘴裏呢喃道:“找我玩?”


    “你聲音大點,我沒聽到。”


    “薑可意,你還要和我玩嗎?你家裏人同意嗎?”


    你還願意當我的朋友嗎?


    這句話徐倩在心裏問了問,但沒說出口。


    \"當然了,我們是朋友啊。”薑可意看徐倩躲閃地眼神,趕忙解釋道,“徐倩,你是不是生氣了。我不是故意不找你的,是這段時間家裏的事太多了,沒顧得上。”


    聽著薑可意脫口而出地這句話,徐倩覺得被抽走的力氣又回來了。


    “你都知道了吧!”


    徐倩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她抬起頭看著薑可意,扯著嘴角:“別人都叫我災星,我是生來就帶災的。誰和我呆在一起誰就要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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