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輝的左臉,因為鉛筆芯的關係,血流不止,緊急送到了學校對麵的衛生院。


    醫生檢查後,快速做了個小手術,取出了鉛筆芯。


    然後,江輝的左臉,留了個明顯的凹坑,這疤痕……


    三天後,辦公室,黃旭被其老媽抓來,當著麵認錯了事,至於事後的醫療費,學校和黃旭家各出了一半。


    隻是,老師的態度,學校的態度,讓江輝感到了寒心……這種暴力傷害的行為,居然不開除!


    真所謂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是吧?回想起那幕,江輝隻能嗬嗬。


    江輝臉上打著繃帶,回到了教室,當他一眼看到吳敏聰坐在原地,跟其他人有講有笑的時候,正欲張口,吳敏聰看了過來。


    她卻欲言而止了,剩下的,隻是給江輝一個淡漠的表情。


    江輝心中頓感驚訝,為什麽吳敏聰現在這樣了?


    對他的態度,已經這麽淡薄了?


    這讓江輝回想起來,自從情書事件過後,吳敏聰對他的態度好像都在回避著他一樣,跟其他人談話依然熱火朝天。


    每當江輝上前找吳敏聰談話,都被吳敏聰三言兩語敷衍了過去。


    現在,幹脆就是回避著他般,緘口不言。


    江輝回到教室這麽些時間,卻無人上前詢問他的傷,人人都好像看不見他一樣。


    但是江輝他不知道的是,這是他被班級大部分人孤立了。原因是黃旭被處分了,禁課一個星期。


    而孤立他的罪魁,正是那幾個霸淩他的班霸,黃旭的狐朋狗友,或者說是共犯,私下鼓動了所有的男生們似乎都為黃旭打抱不平,而江輝向他們打招呼,人人都無視他。


    女生們則都一副看不起江輝的樣子,都在他的背後議論紛紛。


    唯有一個人,那位帶著桃花眼的女生,名為姚誌芸的女生則上前來慰問:“江輝,你的臉弄成這樣,這一定很痛是吧?”


    “沒事……痛過了,以後也不會再痛了……謝謝你,姚誌芸……”


    “江輝你知道我的名字?”


    “嗯……”


    姚誌芸的安慰,讓江輝在這冷漠的班級之中,找到了唯一的一絲溫暖。


    而吳敏聰看著姚誌芸安慰江輝,拳頭卻捏緊了……


    但是,江輝在班級之中,遭受的霸淩,與日俱增。


    私下圍堵他的時候更多了,而且都往看不到的地方打。


    而女生們似乎都像看到瘟神般,江輝即便是坐做作業遇到問題詢問,女生們都避開他。


    “她們,怎麽都在躲著我……我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江輝去找吳敏聰問問題,吳敏聰每次都搖頭表示不能教。


    “吳敏聰,為什麽?”


    “我教不了你,因為有些事情,我不敢教。”


    “不敢教?是哪裏出了問題?你不敢教我?”


    “別問了,我不敢教你……”


    看著江輝失望離開的背影,吳敏聰卻說了句:“對不起……我的錯,我現在無法麵對你……”


    江輝不知道,他被吳敏聰主動疏遠了。


    遠處的幾個班霸,則笑嘻嘻的在小聲討論:


    “這下好啦,那小子跟班花算是關係冷淡下去了。”


    “你要追她嗎?”


    “別把,追不動的,她又看不上我。”


    “不過我不明白,班花為什麽以前總喜歡粘著江輝那小矬子?明明就隻是一個小帥而已。現在臉破相了,還什麽小帥呢?”


    “話說,黃旭是班花叫他去刺江輝那小子的?”


    “不不不,黃旭說了,班花隻是叫他去提醒江輝,多點努力學習,別想別的沒的,沒想到黃旭卻利用這次作為掩護,拿起鉛筆把江輝的臉刺了,嘻嘻。”


    “你猜,黃旭是不是喜歡班花?”


    “肯定是,不過黃旭那癩蛤蟆吃天鵝肉吧?別的不說,他就一直很嫉妒江輝的。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黃旭每次堵江輝都是最積極的那個。”


    “哦哦,這麽說,班花是背鍋那個?”


    “不知道呢?反正這次黃旭倒是幫了咱們出了口氣,以後咱們得多擔待點,黃旭要什麽我們盡量滿足。至於欺負江輝嘛,以後咱們就讓黃旭做主,反正他受過處分了,估計也不在乎再背一個處分。當然,咱們要隱蔽的做,必須要在老師找不到的地方。”


    “得令!”


    朝x小學天台。


    “嘿,江輝,現在怎樣?在天台你喊也沒用,反正我們也不會要你怎樣的。嘿嘿嘿。”


    “放開我!你們這群混蛋!”


    江輝被強行架著,四人抓著他的四肢,往柱子上蹭二弟!


    “啊啊,痛!”


    黃旭和張毅都陰笑著看著江輝被霸淩。四個狗腿則興高采烈的玩磨柱子。


    被一番折騰,江輝的下體疼痛不已。


    當事情結束後,幾個班霸都作鳥獸散,留下疼痛不已的江輝在天台躺著。


    江輝一瘸一拐的走回班上,那幾個班霸卻已經在有講有笑。


    江輝抬眼看了下吳敏聰的方向,吳敏聰似乎注意到江輝的視線,臉一紅,卻快速別過了頭。


    “吳,吳敏聰她,為什麽突然臉紅啊?別過頭是怎麽一回事啊?”江輝不解,但是他的疼痛感越來越劇烈,眼皮都快抬不起來的時候,姚誌芸似乎發現了不妥,看到江輝滿臉冷汗,姚誌芸立馬跑去找老師。


    而終於注意到江輝身體出問題的吳敏聰,也趕緊跑了過來。


    老師過來詢問,江輝不肯說出自己二弟被蹭紅腫的事情,隻是說自己又被霸淩了。


    自然的,黃旭等人又被抓去批評教育。


    姚誌芸和吳敏聰趕忙把江輝扶去了醫務室。途中,江輝痛暈了過去。


    待江輝醒來的時候,他躺在充滿消毒水味道的一處醫院的病床上。


    江輝看到了江順和馮雪勤正在跟醫生說著什麽。


    而自己,則感覺到了下身的脹痛。


    “醫生,我兒子那裏不會有事嗎?”


    “還好,送醫及時,隻是外表的紅腫而已,檢查過了,不影響以後男性的功能,加上他年紀小,容易恢複,不用太擔心。”


    待醫生走後,江順終於忍不住開罵:“什麽狗屁重點小學,居然不製止這種霸淩?那個黃旭還有張毅,我這次一定要讓他們吃點苦頭!學校這處分太輕了!”


    “那幾個天殺的!原來這些年來,天天都在欺負我們家的小輝!”


    聽著江順和馮雪勤的罵聲,江輝麵無表情的看著天花板,竟然不自覺的流下了眼淚。


    “我果然是太軟弱了嗎……”


    “江輝……”“江輝……”兩把女生的聲音在江輝耳邊響起。


    江輝側頭看到,是吳敏聰和姚誌芸。


    “你們……”


    “對不起,江輝,我走神了,沒注意到你的狀態不對。”吳敏聰先道歉了。


    姚誌芸接著安慰:“江輝,你放心,這次黃旭和張毅肯定要挨大處分了!他們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江輝苦笑,這種痛苦,肉體上的不說,精神上的才是傷害……


    當吳敏聰和姚誌芸走出病房外幫忙換水的時候,馮雪勤拉住了她們。


    “你們倆幫忙送我兒子來,謝謝你們了。”


    “阿姨,沒事,我們都是舉手之勞而已。”


    江輝這個皮外傷要住院兩天觀察,馮雪勤隻好駐留在醫院內。


    讓江輝意外的是,吳敏聰第二天和姚誌芸一起來了。


    “怎樣了?江輝?”


    “沒事了,很快我就可以出院了。”


    “這就好,我們明天在學校等你。”


    “好。”


    而江輝此刻心中正在考慮著情書事情的後續,他一直想得到一個答案。


    第二天中午,江輝把吳敏聰喊上了一處地方。


    “江輝,你喊我什麽事情?”


    江輝鄭重的詢問:“吳敏聰,我的情書上的事情,你考慮得怎樣?”


    吳敏聰見江輝又提起情書,有點煩躁。


    她並不是對江輝有什麽意見,隻是不知道為什麽,自從第一次收到江輝的情書後,她有抵觸心理。


    她想到了她的爸爸媽媽……已經離婚多時……想到了那與日俱增的爭吵。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為什麽就會無休止的吵架呢?還是自己的爸爸媽媽啊!


    吳敏聰想到這裏,臉色開始冷峻起來。


    她不想,她不想自己要是答應了江輝,會不會天天出現自己跟江輝爭吵的場麵。何況,她們現在還小,更不應該考慮情情愛愛的事情!這是大人才要考慮的事情!學習不是更重要嗎?而每周來探望並且帶她出去玩的媽媽,則教育她,不要輕易相信男孩子的話!


    想到這裏,吳敏聰毅然決然道:“江輝,對不起,我拒絕!”


    “吳敏聰,為什麽?”江輝驚愕的看著吳敏聰。


    吳敏聰不敢說自己對男生的不信任,但是想起自己家庭的問題,想起江輝那封情書,再想到現在江輝對她的“糾纏”,越來越感到煩躁,越來越覺得眼前這個男孩,變得不是她認識的那個純情,或者說,變成了不想單純跟她做朋友的這個男孩了。


    加上,最近的一些傳言,說江輝開始饞她身子之類的流氓話題,讓吳敏聰越來越感受到了不安。


    然後是媽媽天天和她說,男生是不可信任的貨色,都是大豬蹄子,都是渣男!


    在這種種的壓力之下,吳敏聰最後衝口而出:“沒什麽好解釋的,我覺得我們不合適。”


    江輝一下子急躁起來:“我們……不合適……我們哪裏不合適了?如果是我的錯,我改!吳敏聰,我承認,我從一年級開始就喜歡上你了,一開始我以為我是單純喜歡你,但是現在,我確定的是,我是出於男女之情!”


    一聽江輝這個解釋,吳敏聰先是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然後想到了媽媽的話後,她越想越煩躁,帶著怒氣懟道:“沒有別的原因,我們就是不合適!以後你別來煩我!”


    “吳敏聰!?我……”


    “你好煩!我說了,我們還小,我們不合適!”


    “等等,吳敏聰,你聽我說……”


    “江輝,我討厭你!滾!”


    這一連串的話,直刺江輝的心髒。


    江輝呆愣著看著吳敏聰離開。


    回到教室後,江輝看著臉色如常,跟別人風輕雲淡談話的吳敏聰。心中不是滋味。


    可當江輝走上前,想跟吳敏聰搭話,吳敏聰卻無視了他,直接走開了。


    江輝的眼神頓時渙散,渾身無力的坐在座位上。


    姚誌芸發現了這個情況,上前問:“怎麽啦,江輝?”


    “我沒事……”江輝不敢說自己跟吳敏聰發生了隔閡。


    可這種情況一天還可以理解為心情不好之類。


    但是姚誌芸發現了,最近江輝和吳敏聰之間,好像隔閡挺大的?吳敏聰每次看到江輝都像無視他般。江輝每次都呆呆的看著吳敏聰離開的方向,然後痛苦的趴在桌子上。有時候還會看到他渾身在顫抖。


    兩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鬧掰了?


    姚誌芸後來從各種的流言裏麵終於知道了什麽了。


    原來是江輝向吳敏聰表白,被拒絕了。


    但是表白被拒絕,按道理不應該會導致他這樣頹廢的?


    估計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才會讓他們關係到了冰點的地步!


    但是自己不是當事者,去問估計是直接問不出什麽的。


    過了一個多月後,姚誌芸突然申請把自己的座位,調到跟江輝一起坐。


    這令班上眾人很意外。


    眾所周知,江輝是被刻意孤立的,他已經單獨坐了將近兩年半的時間。


    而姚誌芸突然找江輝同桌,自然引起了班上更多的流言。


    而吳敏聰則吃驚,姚誌芸到底想幹嘛?


    吳敏聰感受到,好像有什麽東西,從自己身邊溜走了一樣。


    “江輝,雖然我們是同班同學,可你第一次跟我坐吧,我還是自我介紹,我叫姚誌芸,以後多多指教,同桌。”


    “姚誌芸,我們多多指教。”


    這對話看似平常,卻引來一些人刻意的噓聲和鼓噪。


    班主任隻是說了句請不要起哄,就專注講課去了……


    下課後,姚誌芸並沒離開座位,而是開始跟江輝談了起來。


    “江輝,其實,我在一年級的時候就留意到你了。”


    “謝謝你注意到我,姚誌芸……不過,我算是第一次,跟你同桌吧?”


    “嗯……兩年半時間,一直一個人坐,很寂寞吧……”


    這話算是點到了江輝的痛處。


    “是啊,被疏遠,被排擠,被針對,我算是體會了。”


    姚誌芸聽著江輝這些聽起來是即興發揮,卻無比成熟的話語,有點茫然。


    隻是她不知道,江輝這早熟,也算是被逼出來的早熟。


    然後姚誌芸說了一句:“江輝,你的傷疤,還痛嗎?”


    痛嗎?不,痛是肯定不會痛了。但是更痛的,恐怕是在心裏麵。


    那是吳敏聰對他的表白回答,給他的一刀……


    “姚誌芸……哪裏會痛,都過去了,確實過去了啊……”


    姚誌芸心痛的問:“那,你還恨嗎?”


    “談不上恨,但是心寒,當時大家的態度,我是真的很心寒。黃旭那混蛋給我的傷害,我一輩子是忘不了,但是比起身體,心裏受的傷,遠比這個更重。”


    聽罷,姚誌芸小聲的說:“時間會撫平傷口的……而你臉上這個傷,你就當,是男子漢的勳章吧,你確實得站起來了,你不能再對任何事情都軟弱退讓了啊……”


    “是嗎,謝謝你,姚誌芸……”


    “嗯……”姚誌芸的溫柔一笑,讓江輝迷離了……


    而遠處吳敏聰一直注視著兩人的親密舉動,拳頭捏緊……


    姚誌芸,她是想把江輝奪走嗎?


    她憑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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