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仿若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沉甸甸地從蒼穹之上直鋪而下,濃稠得幾乎要凝固,將整座山林捂得密不透風。


    僅有幾點微弱如豆的星光,好似拚盡全力一般,透過層層疊疊、密如華蓋的枝葉,稀稀落落地灑下細碎的光斑,宛如夜空中破碎的銀屑,勉強為這片山林勾勒出一抹朦朧而神秘的輪廓。


    劉青身姿挺拔,宛如一棵蒼鬆紮根於這山林之中,腳下的枯枝在他的踩踏下發出 “嘎吱嘎吱” 的脆響,瞬間被碾為齏粉。


    驚起的夜宿飛鳥慌亂地撲騰著翅膀,發出 “撲撲” 的聲響,打破了山林原有的靜謐,仿若投進平靜湖麵的巨石,蕩起一圈圈漣漪。


    馮耀原本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毫無形象可言,活脫脫像個被抽了筋骨的流浪漢。


    聽到這由遠及近的動靜,他費勁地撐開眼皮。


    刹那間,一道不易察覺的警惕光芒從他眼底劃過,如同暗夜中閃爍即逝的磷火。


    待看清來人是劉青,那警惕瞬間又如冰雪消融,化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嘴角咧開,露出一口還算整齊的白牙,卻並未急著開口說話,隻是賴在原地大口喘著粗氣,


    胸膛劇烈起伏,恰似一隻剛剛狂奔許久、累到脫力的野兔,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驚心動魄、關乎生死的極速狂奔。


    劉青穩步走到距他三步之遙的地方,身姿如鬆,傲然挺立,目光仿若實質化的火焰,灼灼燃燒,上下打量著馮耀。


    隻見馮耀身上那件原本就破舊不堪的衣衫,此刻更是千瘡百孔,多處被利刃或是尖銳的樹枝劃破,布條肆意耷拉著。破損之處,露出裏麵帶著淤青和擦傷的肌膚,青一塊紫一塊,還滲著絲絲血跡,觸目驚心。


    他的頭發淩亂得如同雜草一般,肆意散在額前,發絲被塵土與汗水糊成一綹一綹的,順著臉頰滑落,狼狽至極,活脫脫一副剛從戰場廢墟中爬出來的敗兵模樣。


    看來馮耀還不是那個無根生,他還沒有達到那個高度,現在的馮耀雖然空有實力,卻還沒有定下自己的目標,或許,這家夥還沒有發現二十四節氣穀。


    聽見了劉青的到來,馮耀先是一愣,隨即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撲哧” 一聲笑了出來。在這寂靜得仿若真空的山林裏,那笑聲顯得格外刺耳,仿若一把銳利的匕首,瞬間劃破了夜的寂靜。


    他邊笑邊雙手撐地,掙紮著坐起身來,試圖拍一拍身上那厚得像鎧甲似的塵土,可剛拍了幾下,塵土飛揚,嗆得他直咳嗽,見實在是徒勞無功,索性就放棄了,任由那些塵土繼續賴在他身上。


    “道長你好,我叫馮耀,” 他抬起頭,笑嘻嘻地看著劉青,臉上的笑容燦爛得有些誇張,


    “我這傷得有點重,就不起來了,您可千萬別介意啊。”


    說著,還故意晃了晃身子,裝作虛弱不堪的樣子。


    “當然。”


    劉青神色平靜,隻是目光依舊緊緊鎖定在他身上,仿若要將他看穿。


    馮耀被劉青盯得心裏直發毛,雖說平日裏憑借著那股子與生俱來的自信,還有一張能把死人說活的嘴,不知忽悠了多少人。


    可此刻,劉青這莫名其妙地出現,又一聲不吭地盯著自己,實在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過,憑借著敏銳的感知,他能察覺到劉青並沒有要傷害自己的意思,那顆懸著的心才稍稍落了地。


    但馮耀本就不是個能沉得住氣的人,這般僵持下去,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這位道長,不不不,道爺,”


    他臉上擠出一絲尬笑,眼角的魚尾紋都跟著擠了出來,


    “您找小的可是有什麽事情?總這麽盯著我,我這心裏慌得很呐。”


    劉青目光微微一閃,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開門見山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我想學你的看家本領,不知道你能不能教教我。”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仿若洪鍾,在山林間回蕩,沒有一絲拖泥帶水,仿佛已經深思熟慮許久。


    劉青深知,自己雖不了解太多背後的複雜劇情,對於馮耀這個人隱藏的諸多秘密,他也無心深挖。


    他隻清楚一點,無根生的神明靈那可是足以比擬八奇技的超凡能力,擁有著讓人望塵莫及的神秘力量。


    而此刻,幸運的是自己擁有一塊旁人難覓的 “玩家麵板”,雖說不清楚這玩意兒能不能助力自己將這等神技學來,但不試試又怎會甘心?


    哪怕隻有一線生機,也要奮力一搏。


    護道的手段怎麽也不嫌多。


    馮耀一聽這話,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他瞪大了眼睛,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愣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重新掛上那副狡黠的笑容:


    “喲,道爺,您可真會挑啊,這神明靈可不是什麽隨隨便便就能學的玩意兒,您這胃口可不小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雖說沒拍掉多少,但動作卻做得有模有樣。


    “不過嘛,既然道爺您開了口,咱也不是不能商量,就是吧……”


    他故意拖長了音調,眼神中閃過一絲精明,仿若一隻正在算計獵物的老狐狸。


    馮耀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臉上重新掛上那副狡黠的笑容,那笑容裏似乎藏著無數讓人捉摸不透的心思。


    他雙手一拍,揚起一小片塵土,故意提高了聲調說道:


    “喲,道爺,您可真會挑啊,這神明靈可不是什麽隨隨便便就能學的玩意兒,您這胃口可不小啊。”


    “不過你怎麽知道我自己剛剛命名的天賦?”


    “算了不重要,不重要。”


    說著,他一邊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雖說根本拍不掉多少,但動作卻做得有模有樣,仿佛要借此擺出一副從容不迫的架勢。


    “不過嘛,”


    他故意拖長了音調,眼神中閃過一絲精明,仿若一隻正在算計獵物的老狐狸,“既然道爺您開了口,咱也不是不能商量。”


    馮耀微微歪著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劉青,一隻手摩挲著下巴,那模樣像是在仔細斟酌著什麽重大決定。


    短暫的停頓後,他才不緊不慢地接著說:


    “我這人啊,最是爽快,看您誠心求學,教您自然是可以的。”


    說到這兒,他突然話鋒一轉,攤開雙手,臉上露出一副無奈的神情,


    “但咱醜話說在前頭,這神明靈是我生而就有的能力,我自己平日裏使起來那是得心應手,可真要說到教別人,我還真沒什麽經驗,所以包教不包會,您可得想好了。”


    馮耀一邊說著,一邊朝劉青走近幾步,眼睛緊緊盯著劉青的眼睛,似乎想要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些什麽。


    山林間的微風輕輕拂過,撩動著他們的衣衫,馮耀的破舊衣角隨風飄動,他卻仿若未覺,依舊專注地盯著劉青,繼續說道:


    “您也知道,這能力玄之又玄,就跟天生的稟賦似的,有的人窮極一生也摸不著門道,有的人卻能一點就通。


    我雖說願意傾囊相授,可到底能不能教會,還得看您自個兒的造化。”


    他的語氣裏帶著幾分誠懇,又透著些許狡黠,讓人難以分辨真假。


    劉青靜靜地聽著,神色未變,目光始終堅定地與馮耀對視著,似乎在權衡著他話語裏的利弊。片刻之後,劉青微微點頭,聲音沉穩地說道:


    “既如此,我便試一試,有勞馮兄費心了。”


    他的語調不高,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心,仿若已經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戰的準備。


    馮耀見劉青應下,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他用力拍了拍劉青的肩膀,大笑道:“好!”


    兩人的見麵很隨意,劉青的要求很有目的,甚至馮耀答應的也很簡單。


    這一切似乎都沒什麽問題,馮耀不在意,或者說劉青也是隨性而為,能學會自然更好,學不會那就自己走一條路,劉青依舊想自創功法,走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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