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荒山之下,


    劉青讓灰溜兒挑過來的幾個老鼠精意外的發現了地下的洞穴。


    一股潮濕且混雜著泥土腥氣與腐朽植被氣味的氣息撲麵而來,讓人不禁微微皺眉。


    但是此地已經被鼠妖有意識的改造了一番,別有了一番風味。


    一踏入這片被鼠妖改造的地底世界,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由鍾乳石與石筍交織而成的奇異景觀。


    鍾乳石,形態各異,有的仿若垂掛而下的巨大冰錐,在微弱光芒的映照下閃爍著晶瑩剔透的光澤,。


    而與之相對的石筍,則像是從大地深處破土而出的春筍,節節高升。


    二者相映成趣,偶爾有水滴從鍾乳石尖緩緩滴落,在石筍頂端濺起微小的水花,發出清脆悅耳的滴答聲。


    再往深處走去,便能瞧見一道道被拓寬、修整得頗為規整的通道,牆壁上留著鼠妖們用爪子刨挖、打磨的痕跡,雖然粗糙,卻也展現出一種別樣的規整之感。


    通道兩旁,時不時會出現一些小型的洞穴,洞穴裏堆積著各類閃閃發光的物什,有圓潤的寶石、鏽蝕的錢幣,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古老器具,想必是這些鼠妖們四處搜羅而來的 “珍藏”。


    這,劉青倒是不在意,隻要洞穴清爽幹淨無異物,其他的就算了。


    隨著腳步的邁進,光線愈發黯淡,可就在這近乎黑暗之處,卻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幽綠光芒。定睛一看,原來是無數螢火蟲般的微小生物在飛舞,它們穿梭於石縫、枝蔓之間,宛如流動的星河,為這片地底世界帶來了一抹如夢似幻的光亮。


    而在這些微光的映照下,隱約可見縱橫交錯的藤蔓從洞頂、洞壁蔓延而下,它們或粗或細,上麵生滿了青苔與奇異的菌類,


    有些菌類還散發著淡淡的熒光,與那些飛舞的小生物交相輝映,


    不得不說,此地經過一群鼠妖的改造,已經朝著地下深處不斷擴散開來,形成了這一片充滿大自然鬼斧神工與人工雕琢痕跡相結合的獨特景致。


    畢竟老鼠會打洞這個特性是與生俱來的,更何況是一群成了精的老鼠,你或許會質疑老鼠的戰鬥力,但你絕對不能懷疑它們造家的本事,那可是刻在它們基因裏、與生俱來的天賦,在這片地下世界展現得淋漓盡致。


    劉青此時正在這裏準備煉製一把真正的白骨劍。


    之前的白骨劍隻能說是殘次品,因為沒有真正的精髓。


    那麽白骨劍或者說噬魂白骨劍的精髓是什麽?


    自然是除了骨還有魂。


    隻有骨,怎麽能叫噬魂劍呢?


    至於材料,哪裏有比血真人這個邪魔外道更直接的人材適合呢?


    劉青雖說練的是道法,但是如果這一身的氣息走到外麵去看,肯定不是個好人,


    第一眼就會被認為是妖人。


    這麽說,劉青也算是一個邪道新銳。


    而且劉青也不是沒有煉器的傳承,那就是爆出來的白骨煉製。


    一般來說,在修行諸般技藝裏,煉器、煉藥、畫符堪稱重中之重,範圍廣更實用,所以淩駕於布陣、農耕、禦獸等技藝之上,隻是當下的大環境對修行者而言實在嚴苛,


    天地間靈氣匱乏,幾近幹涸,往昔那些精妙的煉器之法,大多時候也隻能停留在理論層麵,靠著古籍殘卷 “紙上談兵”。


    但是白骨煉製煉器手法不需要那麽多,屍體,新鮮活著邪惡的屍體,還有被折磨的靈魂就能滿足。


    準備工作完成之後,就是煉製了,至於魂,你們不要忘了,那劉青身體裏的悵鬼,多了也沒有什麽用,倒不如發揮最後的價值,成為劉青煉製噬魂白骨劍的養料。


    如此,之後,劉青甚至牽引布陣,引風水之法來聚離風煞。


    不過,這東西煉製不僅需要怨念與靈力,更離不開純粹的恨意。


    怨念這東西有,而且都有,但是恨意卻需要劉青在催發一下才行。


    不過,這之前,需要簡單的把脊柱劍身做好。


    劉青心意一動,驅使靈焰,這是由玄陰黑炁聚集而成,在劉青手上燃燒,一時間,陰森之氣彌漫開來,讓旁人望而生畏。


    劉青卻仿若未覺,他操控著靈焰,直接朝著血真人的屍體扔了過去。


    刹那,


    當靈焰觸碰到脊柱的瞬間,發出一陣 “滋滋” 的細微聲響,


    幽黑的靈焰沿著脊柱的紋理緩緩蔓延,將其包裹其中,開始淬煉這人材。


    劉青眼神專注,時刻關注著場麵的變化,手中法訣不停變換,力求以最精準的火候與力度,將這上好的靈材鍛造成最為完美的劍身雛形,


    為後續注入魂魄、雕琢成型奠定堅實的基礎。


    火焰第一時間並沒有對血真人造成傷害,這是劉青有意為之,接下來才是重點。


    劉青深吸一口氣,雙眸之中精芒一閃,心意陡然間全力催動。


    刹那間,原本幽然燃燒、由玄陰黑炁聚成的靈焰,仿若感知到主人的急切召喚,猛地躥升而起,


    化作一道洶湧澎湃的黑色火浪,朝著血真人的屍體席卷而去。


    靈焰一觸及血真人的身軀,詭異的景象便接連上演。


    起初,隻是他衣物的邊角被引燃,那火苗沿著布料的紋理迅速攀爬,


    眨眼間,整件衣物便被熊熊大火吞噬,化為飛灰飄散在空中。


    緊接著,火勢以一種令人膽寒的速度蔓延至他的肌膚,血真人的皮膚表麵開始泛起一層詭異的紅光,像是內裏的血液在高溫下被瞬間煮沸。


    隨著火焰持續肆虐,


    他的皮肉逐漸變得焦黑幹裂,在高溫的炙烤下,繼續發出 “滋滋” 的可怖聲響,一縷縷刺鼻的青煙嫋嫋升起,


    混雜著燒焦的血腥氣息,迅速彌漫在整個地洞,劉青隨手一揮又立刻消失。


    漸漸地,那層焦黑的外皮再也承受不住火焰的威力,開始大塊大塊地剝落,露出下方被燒得通紅的血肉。


    此時,血真人的身體內部仿若變成了一座噴發的火山,滾燙的血液在高溫下沸騰翻湧,衝破血管的束縛,濺射到四周,落地之處,地麵被灼燒出一個個冒著青煙的坑洞。


    而火焰並未就此停歇,它仿若一頭貪婪的饕餮,繼續無情地吞噬著血真人的身體。


    肌肉組織在高溫下迅速萎縮、碳化,絲絲縷縷的筋膜如同風中殘燭般脆弱,被輕易地燒斷、吹散。骨骼在熾熱的灼燒下,也漸漸失去原本的韌性,開始軟化、變形。


    但就在這一片混亂與毀滅之中,有一處卻頑強地抵禦著火焰的侵襲 —— 血真人的脊椎。


    它仿若被一股神秘力量庇佑著,在周圍血肉筋膜紛紛化為齏粉的過程中,依然保持著相對完整的形態,僅僅是表麵被燒得微微泛黃,閃爍著一層古樸而堅韌的光澤。


    劉青見狀,眼神愈發堅定,手中法訣變換不停,全力操控著靈焰,將火力更加精準地集中在血真人身體的關鍵部位,加速煉製進程。


    在火焰的持續煆燒之下,血真人身體的其他部分逐漸被焚燒殆盡,化作一堆堆黑色的灰燼,隨風飄散。


    最終,隻剩下那根連著少許堅韌組織的脊椎,孤零零地矗立在原地。


    劉青目光如炬,趁熱打鐵,驅使著靈焰將這脊椎進一步淬煉、塑形。


    靈焰仿若靈動的工匠之手,沿著脊椎的每一處彎曲、每一個節點精心雕琢,去除多餘的雜質,強化其結構。


    隨著時間的推移,脊椎的形態愈發趨近於一把劍的模樣,劍身修長而銳利,隱隱散發著一股來自九幽地獄的怨念與殺伐之氣。


    劍脊之上,原本的骨骼紋理仿若天然的符文,銘刻著血真人一生的罪惡與執念;


    而劍刃部分,在火焰的反複煆燒下,閃耀著幽冷的寒光,似能輕易割裂世間一切虛妄。


    直至最後一刻,當靈焰的光芒漸漸黯淡,一把完整且散發著恐怖氣息的白骨劍,傲然呈現在劉青眼前。


    它仿若一件從黑暗深淵中誕生的凶器,承載著血真人的殘魂與無盡怨念,靜靜等待著主人的召喚,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魔劍,一眼看過去就是一把徹頭徹尾的魔劍。


    很好,


    劉青的眼神中閃過一抹冷峻的決然,沒有絲毫的猶豫,


    他深知此刻時機已然成熟,接下來的步驟容不得半點拖遝。


    隻見他迅速掐動法訣,口中念念有詞,一道幽光閃過,緊接著便將那黃鼠狼黃二蛋的魂魄從虎紋中召喚了出來。


    這黃二蛋就是那個被劉青討封的倒黴蛋,


    雖說最終不是命喪劉青之手,但其死後,


    魂魄卻依舊被劉青收了去,淪為充當悵鬼的命運。


    這悵鬼,論及實打實的戰鬥力,確實頗為有限,僅具備一些迷惑他人心智的詭異能力,在這世界裏,似乎掀不起什麽大風大浪。


    然而,劉青看中的卻並非是它的戰力,而是其作為靈魂所獨有的特性 —— 感觸,能夠感知痛苦、滋生怨恨。


    劉青凝視著眼前飄忽不定、散發著微弱幽光的黃二蛋魂魄,神色平靜,內心卻湧動著一股冷冽的決意。


    他抬手輕輕一揮,一道靈力形成的無形繩索便將黃二蛋的魂魄緊緊束縛,緩緩向著那剛剛煉製完成、還散發著陣陣怨念的白骨劍牽引而去。


    當黃二蛋的魂魄觸碰到白骨劍的瞬間,仿佛被一股強大的吸力拽入其中,整個劍身微微顫動,似是在迎接這新來的 “房客”,又仿若在為即將到來的折磨而興奮。


    將黃二蛋塞進白骨劍後,劉青不敢有絲毫懈怠,立刻圍繞著劍身開始了一番精心布置。


    劉青手法出色地將法力一一覆蓋在白骨劍的關鍵部位,劍首、劍脊、劍刃,每一處都精準落位,


    能夠在關鍵時刻強化對劍身內部魂魄的禁錮,防止其逃脫。


    一切準備就緒,劉青深吸一口氣,緩緩伸出雙手,掌心對著白骨劍,開始解除對黃二蛋魂魄的部分控製,讓其在劍身內逐漸恢複清醒。


    黃鼠狼妖黃二蛋的魂魄在劉青精妙的操控下,於白骨劍內悠悠轉醒。


    刹那間,往昔的記憶如潮水般洶湧回溯,


    當它的靈識聚焦,一眼便望見了站在身前的劉青 —— 這個它此生最痛恨的仇敵。


    黃二蛋瞬間怒目圓睜,眼中的幽光仿若燃燒的鬼火,“嗷嗚” 一聲,扯著嗓子大吼大叫起來。


    它張牙舞爪,拚命地扭動著虛幻的身軀,試圖朝著劉青撲去,每一道動作都帶著無盡的憤怒與不甘,仿佛要用這股洶湧的恨意將眼前之人徹底撕碎。


    可緊接著,它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身體仿若被千萬根無形的繩索緊緊捆綁,動彈不得分毫。


    無論它如何掙紮、如何用力,四肢就像被釘在了虛空之中,連一絲顫抖都無法做到。


    這突如其來的禁錮,讓黃二蛋眼中的怒火瞬間被驚恐所取代,它再度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大叫,那聲音中已然夾雜著絕望與無助,回蕩在此間,愈發顯得淒慘悲涼。


    慌亂之中,黃二蛋開始環顧四周,這一看,卻讓它心底湧起一股徹骨的寒意。


    原本熟悉的山林景象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昏暗無光、怪石嶙峋的陌生之地。


    它瞪大了眼睛,努力地辨認著周圍的環境,心中漸漸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直到它瞥見自己飄蕩的、半透明的爪子,以及那透過身體隱隱可見的嶙峋怪石,才如遭雷擊,終於意識到自己已然身死。


    往昔的一幕幕如走馬燈般在它腦海中閃現,


    每一件事、每一個細節,都如同尖銳的刺,紮在它的心頭,恨意仿若洶湧的洪水,在胸腔內瘋狂湧動。


    想到此處,黃二蛋隻覺一股邪火從心底直衝腦門,理智的防線在這滔天恨意麵前轟然崩塌。它的雙眼瞬間變得血紅,周身散發出一股濃烈的黑色氣息,仿若被來自地獄的惡魔附身,徹底入了魔。


    此刻的它,心中隻剩下一個念頭:複仇,哪怕拚盡這一縷殘魂,也要讓劉青付出慘痛的代價。


    若是小說,估計又是一段妖王傳說,可惜這是現實。


    劉青看著對自己恨意滔天的妖材,不驚反喜。


    好好好,材料還能自己升級,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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