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保安隊隊員,身形在清晨微光與彌漫塵土交織中顯得格外狼狽,製服歪歪斜斜地掛在身上,滿是褶皺與汙漬,臉上神色複雜得猶如打翻了五味瓶,


    既有對九叔這般輕鬆降妖除魔手段的驚歎,又難掩那深深紮根於心底、因親人慘遭屍變而湧起的悲戚哀傷,


    嘴角下撇,眉梢眼角盡是哭喪之感,活脫脫一副天塌了半邊的愁苦模樣。


    待九叔將那群行屍料理得七零八落,徹底沒了作惡能耐,


    他們便仿若失了魂的木偶,腳步虛浮、跌跌撞撞地紮進那堆斷手斷腳的殘肢碎骸之中,雙手在其間慌亂翻找,眼神滿是焦急與惶恐。


    其中一人,雙手顫抖得厲害,緩緩捧起親爹那已然沒了生氣、麵皮青灰且雙目圓睜的腦袋,嘴唇囁嚅,想要放聲慟哭宣泄滿心悲苦,


    卻似被一隻無形大手扼住咽喉,哽咽在喉,隻能眼眶通紅、淚水源源湧出,那淚珠砸落在滿是塵土的地麵,


    洇出一朵朵飽含絕望的 “淚花”,欲哭無淚之態,叫人見了心酸不已。


    也不知道是真的孝順還是什麽原因,給人一種行為藝術的錯覺。


    另一人也好不到哪兒去,俯身於那淩亂屍塊間,雙手機械地扒拉著斷手斷腳,每觸碰到一塊冰冷肢體,身子便猛地一顫,臉色愈發慘白如紙,額前冷汗如雨下,


    那神情恰似墜入冰窖、萬念俱灰,整個人透著一股子死寂與茫然,活像被抽去了脊梁骨,隻剩皮囊在這人間煉獄苦苦掙紮。


    九叔見狀,輕歎了口氣,上前幾步,語重心長地勸解道:


    “好了,你們兩個別再傷心了。


    他們已然屍變,淪為受怨念和屍毒操控的行屍,早已沒了常人知覺,是不會感覺到痛苦的,你們且寬寬心。


    待這事兒了結,我定會親自主持超度法事,送他們往生,助其早日脫離這苦難塵世,尋得安寧歸宿。”


    說著,他目光誠摯,滿含安撫之意,頓了頓,又神色一肅,提高了聲調:


    “我先前下手這般重,實則是為速戰速決,免得他們多受折磨,反複掙紮,也是為護全鎮安危呐。


    你們倆大男人,別在這兒哭哭啼啼,成何體統?快些起來!”


    那聲音中氣十足,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與道理,兩個保安隊隊員被這一頓懇切又嚴肅的教育,噎得啞口無言,


    隻能咬著嘴唇,滿心不甘與無奈,卻也知曉九叔所言在理,緩緩起身,身形依舊佝僂,仿若背負著千鈞重擔。


    恰在此時,九叔餘光一瞟,瞧見了在街巷拐角處靜靜觀戰、神色冷峻的劉青,原本凝重緊繃的麵龐,瞬間緩和了些許,眼裏閃過一絲關切,揚聲問道:


    “阿青,今夜這任家鎮可是邪祟橫行、亂象叢生,你這一路過來,沒碰上啥凶險事兒吧?”


    劉青神色淡定,微微拱手,不卑不亢地回道:


    “九叔放心,我此番倒還算順遂,並未碰上那可怖僵屍。


    隻是冤家路窄,撞上了幾隻黃皮子,正是之前在山林裏有過糾葛、心懷怨恨的那撥,此番是尋仇而來,所幸現下已然被小黑料理幹淨,沒了威脅。”


    他言辭間輕描淡寫,隱去了自己親手滅殺黃皮子的實情,心想著在這多事之秋、危機四伏之地,還是低調行事為妙,


    免得招來無端矚目與麻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見劉青與其他保安隊隊員皆無大礙,九叔心下稍安,目光環視一圈周遭狼藉,沉聲道:


    “既如此,此地不宜久留,咱們不如先回任府,從長計議,再商討應對這僵屍餘孽之策。”


    “那這些屍體該咋處置呐?”


    抱著親爹腦袋的那保安隊隊員,麵露難色,囁嚅著開了口,眼神滿是憂慮與糾結,目光在那堆屍骸上反複遊移,似是想尋出個妥善法子,又滿心茫然。


    九叔聞言,雙眸微微眯起,目光在那些屍變殘軀上細細打量,心中暗忖:


    這些屍首雖說已被斷手斷腳、動彈不得,可體內屍氣猶如附骨之疽,仍舊陰魂不散,恰似一顆顆潛藏禍根,


    若處理不當,稍有差池,極易引發疫病肆虐、邪祟再燃,危及全鎮生靈,當真是棘手難題。思忖良久,他神色凝重,緩緩道:


    “依我之見,當下最好是就地燒掉,以烈火焚盡屍氣,方能永絕後患。”


    一聽 “燒掉” 二字,兩個保安隊隊員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滿臉驚恐與抗拒,異口同聲道:“不行不行,咋能燒呢?我還盼著我爹能入土為安呐,如今屍身已然遭此褻瀆、殘破不堪,要是連全屍都留不下,


    到了陰曹地府,他老人家咋能安生?這豈不是造孽嘛!”


    “是啊是啊,”


    另一人忙不迭附和,“況且這些屍首裏,好些我都辨不清麵目,不知是誰家親眷,要是一股腦全燒了,鎮子上的人咋來認領?


    往後尋親不得成了無頭公案,叫大夥咋能心甘呐!”


    他們一邊說著,一邊用近乎哀求的目光望向九叔,期盼能尋得個折中的法子。


    九叔被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太陽穴突突直跳,腦袋一陣脹痛,深知他們囿於親情與世俗執念,難以輕易說服,無奈地歎了口氣,妥協道:


    “罷了罷了,那你們倆就把這些屍體集中一處,尋個推車,運回去吧。


    去周邊村民那兒借一輛,這點事兒,你們總辦得到吧?”


    兩人一聽不用火燒,如蒙大赦,忙不迭點頭,臉上愁容稍解,忙應道:


    “借個車沒啥問題,隻要不燒,咋都行,我倆這就去辦。”


    言罷,便著手清理起那堆屍骸,動作雖仍帶著幾分畏懼,卻也透著一股子急切,似想早早了結此事。


    但劉青卻從另一邊看到兩人雖然幹的賣力,但是嘴角抽搐,顯然在一起商量什麽沒有告訴九叔。


    待九叔、劉青一行人回到任府,那曆經一夜驚濤駭浪、被邪祟陰影籠罩得心力交瘁的任發,早已在府門翹首以盼,


    待看清眼前一群行屍模樣的眾人,頓時嚇得雙腿發軟,臉色慘白如霜,雙目圓睜,滿眼驚恐,叫人真切感受到這一夜變故給他帶來的沉重打擊。


    看得出來,他爹給啊的特別關心挺到位的。


    若非聽了劉青的勸告提前買了糯米,想來現在已經不在人世。


    而阿威也是氣喘籲籲,忙活了一晚上,現在也很累。


    秋生還有文才更不用說,雖然有點道行,但是三腳貓功夫還經常給九叔搗亂,一番折騰下來,不幫倒忙就算是超常發揮了,此時正護在任發任婷婷身邊。


    婷婷驚定了才知驚,伏在任發懷中哭起來,一時間倒是有些熱鬧。


    不過秋生還有文才這麽賣力,自然不是沒有原因的。


    自然是想抱得美人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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