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鎮周圍山脈頗多,這也是風水先生當年在任家鎮定居的原因,


    後來的九叔也是看這裏不俗,人傑地靈離開了酒泉鎮定下了道場,


    如今九叔、劉青、文才三人正在找遷墳之地的路上。


    不同於劉青的興奮,九叔的認真。


    文才在這一路上則是哈欠連天,腳步拖遝綿軟,衣衫略顯淩亂,睡眼惺忪,整個人還沉浸在沒睡夠的困意之中,


    手中雖也幫忙拿著些尋穴必備的工具,諸如桃木枝、糯米袋之類,可心思全然不在這上頭,嘴裏嘟囔著:


    “師父,這要走到啥時候啊,咱隨便找個地兒應付應付不行嘛,


    這山看著都長得差不多,何苦費這麽大勁兒。”


    九叔聞聽此言,猛地回頭,目光如電,瞪了文才一眼,神色中滿是恨鐵不成鋼的無奈與慍怒,沉聲道:


    “糊塗!遷墳之穴豈是能隨意了事之物?”


    “為師平日裏教你的東西,你都拋諸腦後了嗎?


    還不打起精神來,仔細瞧著這山勢水脈走勢,莫要再胡言亂語。”


    文才看師父態度強硬,沒有辦法,隻能跟上。


    在任家鎮這片被山水恩澤的土地上,每一次隨九叔上山尋覓風水佳處,對文才而言,都宛如一場艱難的 “苦役”。


    晨曦微露之際,天邊才泛起魚肚白,那淡薄的日光還沒來得及驅散山間繚繞的晨霧,文才便已被九叔從睡夢中喚醒,睡眼惺忪地開始為這趟尋穴之行做準備。


    他心裏清楚,接下來等待他的,是漫長且疲憊不堪的山路跋涉。


    雖然文才大神經怕的比較少,


    但是他依舊有他懼怕的東西,


    而文才最懼怕的,莫過於跟隨九叔穿梭於這重巒疊嶂之間去探尋風水寶地了。


    且不說那山間小徑崎嶇難行,荊棘叢生,稍有不慎便會被絆倒劃傷,單是那手裏捧著的羅盤,就夠讓他頭疼了。


    那羅盤看似小巧,卻頗有分量,一路上必須穩穩端著,時刻留意指針動向,稍有偏差,九叔嚴厲的目光便會掃來,伴隨著聲聲數落。


    更要命的是,背上還得背著那些長短各異的尺杖,或長如齊眉棍,或短似小臂長,隨著腳步晃動,相互碰撞,在背上敲打出沉悶聲響,


    時間久了,肩膀被勒得生疼,腰背也仿佛要被壓斷。


    平日裏,九叔一旦開啟這尋穴之旅,往往一找便是六七個時辰,從旭日東升直至暮色沉沉,一刻不停歇。


    文才身形本就偏胖,練武也沒有秋生認真,平日裏走路尚覺吃力,如今在這山間小道上不停地奔跑攀爬,汗水早已濕透衣衫,順著臉頰、脖頸不停地滾落,滴在腳下的泥土裏,濺起微小塵埃。


    雙腿好似灌了鉛一般,沉重得每邁出一步都要積攢全身的力氣,腳底也被磨出了水泡,每一步落下,都疼得他齜牙咧嘴,那種滋味,當真夠他受的了。


    而這一回,事關任老太爺的遷墳大事,九叔更是謹慎萬分,神色凝重得如同即將奔赴戰場的將軍,對待每一處山勢、每一條溪流、每一片林莽都不敢有絲毫懈怠。


    一路上,他時而緊盯著羅盤,那目光猶如蒼鷹鎖定獵物,不放過指針一絲顫動,口中還念念有詞,似在與天地靈氣對話;


    時而抽出尺杖,躬身丈量土地,或比量兩山之間距離,或探測山穀深淺,動作一絲不苟,專注至極。


    文才在旁協助,既要顧著手裏的物件,又要跟上九叔急促的腳步,忙得暈頭轉向,應接不暇。


    兩條腿早已發軟打顫,膝蓋好似失去了支撐的力量,


    若不是劉青也在,看出他的窘迫,主動上前分擔了部分工具,幫忙留意周邊地形,文才怕是早就癱倒在地,撂挑子不幹了。


    可文才終歸沒有劉青那般矯健的體魄,也不及九叔深厚的道行與堅韌的耐力,在這高強度的奔波下,他漸漸扛不住了。


    當九叔站在一個向陽的山坡上,身影沐浴在斑駁日光之中,


    眉頭緊皺,時而抬頭眺望遠方連綿山脈,時而低頭端詳羅盤,手中木杖不時輕點地麵,搖頭晃腦,


    似在權衡利弊、斟酌判斷之時,


    文才徹底忍不住了,大口喘著粗氣,拖著疲軟不堪的雙腿,踉蹌上前,


    聲音帶著幾分委屈與急切問道:


    “師父,你到底要找一塊怎樣的山地啊?這般尋尋覓覓,何時是個頭啊?”


    九叔目光仍專注於眼前山川,並未轉頭,語氣沉穩,不緊不慢地說道:


    “當然最好的,便是要尋那就是廉貞發祖,辭樓下殿,開帳起伏,忽大忽小,穿田過峽,蜂腰鶴膝,曲曲活動,中心出脈,特起穴星,尖圖方正,龍虎重重環抱,山水層層護衛......。”


    文才一麵聽,一麵如撥浪鼓般搖頭,滿臉迷茫,眉頭擰成一個 “川” 字,眼中滿是困惑與不解,待九叔講完,終於長歎一聲,攤開雙手說道:


    “我就是不明白,師父,您說的這些,太玄乎啦,我這腦袋裏一團漿糊,實在分不清啥是好啥是壞呀。”


    九叔 “哼” 了一聲,神色間透著對徒兒懵懂的無奈,卻仍耐心說道:


    “《葬書》有雲,氣乘風則散,界水則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謂之風水。


    風水之法,得水為上,藏風次之。


    風水之學,在於形勢二字。


    所謂形,便是結穴之山的外形,或巍峨如雄獅蹲踞,自帶威嚴;


    或溫婉似玉兔伏地,暗藏靈動,百態千姿,各有乾坤。


    所謂勢便是龍脈來去順逆的格局、趨勢,也就是山川延伸走向的整體外觀,


    或奔騰若萬馬奔騰,氣勢洶湧;


    或蜿蜒似靈蛇遊走,曲折回環,二者相輔相成。


    有道是千尺為勢,百尺為形。


    觀龍以勢,察穴以形。


    但凡吉穴,必有生氣氤氳,可成太極暈。


    隻是沒有道行的人,不易看到罷了。”


    文才抹了一把額頭豆大的汗珠,那汗珠順著手臂滑落,滴在腳下草叢裏,他滿臉疲憊,眼神中帶著一絲希冀,問道:


    “那麽什麽時候才找到一塊師父你說的那樣的山地啊?


    咱都找了這麽久了,我這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再這麽下去,怕是要癱在這山上咯。”


    九叔望著遠方,目光中透著一絲悵惘,再歎一口氣,緩緩說道:


    “好像這種大富大貴的山地,正所謂可遇而不可求,有的風水師窮盡一生,尋一世亦未必能夠找得到的。


    這等寶地,是天地造化、山川靈氣匯聚的極致體現,哪能輕易現世。


    你能看見一次蜻蜓點水的寶穴,已經是上輩子的福分。”


    “什麽?”


    文才瞪大了眼睛,聲音拔高了幾分,滿臉不可置信,


    “那咱這不是白忙活了?


    任老太爺的墳還遷不遷了呀?”


    “就是找到了,也留給自己,待百年歸老自用。”


    九叔神色平靜,如實說道,在風水師眼中,這般風水佳穴,關乎自身身後福祉,自是珍貴無比,他九叔也很心動。


    “你不是在給任老爺的父親找的?”


    文才一愣,脫口問道。


    “是任老爺的父親。”


    九叔更正道,語氣依舊沉穩,目光卻仍在四周逡巡,似還不死心,盼著能在這山林間覓得一處相對合適之地。


    文才突然叫起來,雙手抱住腦袋,臉上露出痛苦之色,身子微微顫抖:


    “師父,不知怎的,我突然又頭痛身熱 ——”


    那模樣,三分是真有不適,七分卻是想借此 “脫身之計”,逃離這苦不堪言的尋穴之旅。


    九叔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目光中雖有責備,卻也有幾分疼惜,倒也看得出來文才確實到了極限,說道:


    “你不能走下去,我們就選擇這裏好了。”


    說罷,九叔隨即將手中木杖狠狠的插進腳前地上,似是定下決心。


    隻是回去的路上還在不停的和文才和劉青說這風水之說。


    “先前說的太極暈,指以真龍穴,在該穴之地表上,必有五圈濃淺色係各不同的顏色,且如太陽周包裹,層各一色,濃淡淺深,璀璨奪目,


    有如日之周圍,發生重輪之勢,一圈之 外,複套一圈,故曰:“暈”;


    “太極”指穴理而言。


    蓋兩儀、四象、八卦,至此方顯,如水到窮時太極明,故穴暈而以太極冠之也。”


    和文才差不多,九叔說的雲裏霧裏的,劉青也不太清楚,讓他這個什麽都不懂給的一下子聽這麽多的知識,宛若對牛彈琴。


    尤其是九叔講的這些隻是道理,並沒有涉及到什麽修行法門,所以劉青也沒有收到關於九叔的教導提示。


    卻也給劉青添了一份對風水學的渴望。


    這回任家鎮的路上文才腦袋大大的,劉青也同樣回想起了高中昏昏沉沉之時上早八的恐懼,而九叔反複驗證自身所學,一路說個沒停。


    三人誰也沒有注意到,遠處一雙綠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劉青,之時看了看旁邊的九叔,而後又從心的按住了躁動的心。


    畢竟茅山這搖人的手段實在是太過於出名,他們黃仙兒雖然很想要出手,但是還不能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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