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病?我家老頭子得了什麽病?”


    於淑芬拉著醫生的手,眼淚汪汪。


    她隻是想訛點兒媳婦的錢。


    現在錢沒訛到,還把自家老頭給送醫院來了。


    這不查不要緊,咋一查就有病呢。


    “媽,你別急,咱聽醫生的,該治病就治病。”


    於飛扶著於淑芬慢慢坐下。


    “病人這是屬於外痔,要及時做切除手術。”


    戴著口罩的醫生說話慢條斯理。


    於淑芬的大腦隻聽到了“手術”“切除”幾個字。


    她臉一白,順著椅子滑了下去。


    天呐,他家老頭子不會長什麽瘤子什麽癌了吧。


    白鳳凰拉著醫生的手問:


    “大夫,你說簡單點。”


    “就是痔瘡,切了就好了。


    很簡單的手術不用擔心。”醫生說。


    “哦,這樣啊,那就安排手術吧,我去繳費。”


    白鳳凰交了錢後,王秉孝就被送進了手術室。


    不消一會兒,他就被推了出來。


    王秉孝拖著虛弱的身體,臉色蒼白卻忍不住罵人:


    “你個死老太婆,非要讓我來醫院。


    這下好了,我被開刀了,你滿意了吧?”


    於淑芬撇撇嘴,不敢接話。


    倒是白鳳凰出來打了個圓場:


    “爸,你沒事就好。


    你這痔瘡也跟飲食有關,你以後少吃點辣的。”


    於淑芬難得感激的看了一眼白鳳凰。


    這個兒媳婦居然替她說話了!


    不過還好她家老頭子不是什麽大病。


    人家都說了,這痔瘡跟飲食習慣有關係。


    她家老頭子愛吃辣,她也管不著。


    他的病都是自己吃出來的,可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就算今天不被她送到醫院,他這個病遲早也會爆發的。


    這麽看來,還倒是她救了她家老頭子一命。


    不然他晚點查出來說不定還要受多大罪呢。


    這個老東西,不但不感激她,還在外人麵前罵自己。


    於淑芬斜著眼睛,偷偷瞪了王秉孝幾下。


    於飛拉著白鳳凰的衣袖,深情的看著她:


    “鳳凰,今天辛苦你了。


    多虧了你。


    我……我發工資了就還給你。”


    白鳳凰推開他的手笑了笑:


    “一家人還說什麽還不還的。”


    於飛也跟著笑了笑,沒錯,他跟他媳婦可是一家人。


    可他的工資每個月一分不剩的都寄給了於淑芬。


    現在他兜裏比臉還幹淨。


    他到這會兒才意識到於淑芬自私的可怕。


    她的胃口似乎總也填不滿,每次見他不是要錢就是要錢。


    他給了她那麽多錢,剛才說要繳費的時候,她居然說她一分都沒有。


    於飛臉色有點不好看。


    他以後怎麽說也得存點錢了。


    不給自己存,也得給他媳婦存點。


    王秉孝被於飛背上了拖拉機。


    他整個人撅著屁股趴在車廂裏,老臉煞白。


    這個痔瘡實在太疼了。


    他在手術室裏疼,出了手術室依舊疼。


    平時他在家雖然有時候會疼,但是他抽點煙就能把痛感壓下去。


    都怪於淑芬那個死老太婆,沒事找事。


    她搞這麽一出。


    她屁事沒有,到頭來受罪的是他。


    於秉孝的心裏恨的想打人。


    於淑芬卻在一旁悄悄唉聲歎氣:


    “老頭子,於飛好像不願意給我們錢了。”


    王秉孝真想給她一個大逼鬥。


    可他現在一動渾身都疼,隻能閉上眼睛不去看這煩人的玩意兒。


    他家這個老婆子,估計是腦殼壞掉了,才想出了這麽個主意。


    “你少給阿強點,把他慣壞了。”


    於淑芬眼睛睜的老大:“他可是我親兒子。”


    她親兒子王強,沒啥本事,掙不來幾個錢,卻挺能花錢。


    啥都要買,啥都要買好的。


    開著車的於飛聽見了這句話,黑著臉沒有說話。


    就說他給了那麽多錢,總說不夠花呢,原來進了王強的肚子。


    白鳳凰也聽見了,她摸了摸他的手,悄悄安慰道:


    “別怕,我有錢。”


    於飛的心頭一熱,渾身的血管被他媳婦這一摸,瞬間燥熱的不行。


    他的臉上多了一抹笑意,還是他媳婦疼她。


    晚上白鳳凰主動做了飯,簡單的炒土豆絲、大碴子粥,還有剛烙的醬香餅。


    於飛咬了一口醬香餅,兩眼冒光:


    “鳳凰,你這餅放了什麽料,太好吃了。”


    王秉孝撅著屁股趴在床上:


    “確實好吃,比你媽做的強百倍千倍。”


    於淑芬的臉色有點不好看。


    她可是做了一輩飯,還能讓一個兒媳婦比下去。


    再說 這媳婦一天懶得,早上不起,晚上不睡。


    她偶爾就做一頓飯能好吃到哪裏去。


    她才不信!


    她拿起一塊餅咬了一口,又吃了一口土豆絲,還喝了一口大碴子粥。


    三樣東西,都好吃的要命,找不出一點毛病來。


    真是氣人,有氣都沒地方撒,她隻能忍著。


    於淑芬眯著眼睛,拿一雙能夾死蒼蠅的眼睛看著白鳳凰。


    “媽,我回來了,晚上吃什麽?”


    王強雙手插兜,吊兒郎當的從外麵回來了。


    白鳳凰看見他,心中一驚,這人怎麽瘦成這樣了?


    王強從又白又高,變成了又黑又瘦。


    他眼窩深陷,兩眼無神。


    她笑了笑,看來那些傳聞是真的。


    聽說王強被劉寡婦鎖在屋子了,不讓他出門,整天就幹那事。


    兩個人搞的動靜非常大,一晚上隔壁兩家都聽的清清楚楚。


    甚至白天的時候,院子的大門也是關上的。


    劉寡婦的浪叫聲引來好些人圍觀。


    有人羨慕,有人嫉妒,有人跳著腳大罵不要臉。


    劉寡婦現在跟王強是名正言順的處對象。


    外人也就隻能罵一罵,拿兩人一點辦法也沒有。


    管天管地,誰能管得著人家兩人炕上的事。


    “你還知道回來?


    你又死哪去了?


    你爸去醫院都找不見你人。”


    於淑芬剛想找個出氣筒,王強就出現了。


    “我爸這不是好好的麽。


    媽,給我二十塊錢。”


    王強伸手去拿餅,他瞅了一眼炕上的王秉孝。


    他爸架子可真大。


    他以前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今天居然直接趴床上吃飯了。


    於淑芬拍開了他的手:


    “滾開,我沒錢。”


    “哎呀媽,你摳搜啥。


    我以後賺了大錢,不得孝敬你麽。


    到時候帶你吃香的喝辣的。”


    王強油嘴滑舌幾句話就把於淑芬說的開心的找不到北了。


    她從鞋底掏出一摞錢,塞給了王強:


    “快滾,快滾。”


    白鳳凰看見了沒說話。


    人家愛給自己兒子,她也沒辦法。


    於飛看見了,臉又黑了。


    這一晚上,於飛在床上滾來滾去睡不著覺。


    他的腦海裏全是於淑芬找他要錢時候的可憐樣子。


    這和她給王強錢時候的慷慨大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白鳳凰被吵醒了,她嗡聲道:


    “怎麽?睡不著?想啥事?”


    於飛聽著這麽軟軟糯糯關心的聲音,一下子就委屈的不行。


    他爬了起來,爬上了白鳳凰的身子,兩人溫熱的氣息交織在一起。


    白鳳凰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軟軟的唇貼上了他的臉。


    於飛的胸膛起起伏伏,身體卻僵硬的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白鳳凰沒有等來預料中的意亂神迷。


    她無奈的問:“你……你咋回事?”


    於飛抱著她悠悠的說:


    “我之前跟你說過,我要轉業了。


    你都沒問為什麽。”


    “為什麽?”


    “因為……我受傷了。”


    “哦……哦?哪裏受傷了?”


    “這個……腰上一點傷,不礙事。你別問了”


    兩人抱了一會兒,就各自睡去。


    白鳳凰一夜沒睡,她心裏慌慌的。


    腰上的傷,會不會影響他那個地方?


    他還不讓她問,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難道……難道他那地方也受傷了?


    不然怎麽會連續兩個晚上都沒有碰她。


    她剛摸他的時候,他那裏好像也沒什麽反應。


    她記得上輩子何嬌嬌就跟她說過,於飛那方麵不太行。


    要不然她上輩子也不會總想著出去找野男人,也會被被王強那個人渣糟蹋了。


    上次有了一次魚水之歡後,她本來已經打消疑慮,可他這會兒又說他受傷了。


    而且,最關鍵的是,他這次回來已經連續兩個晚上沒有碰她了。


    那是不是他以後……是真的不行了!?


    這糙漢,以後就隻剩下糙了!?


    這怎麽行呢,這不是讓她守活寡嗎?


    她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就不能享受點人生的快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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