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藍毛見白鳳凰認出了自己,激動的抱住了她的大腿:


    “白姐,白姐。


    我有眼無珠,偷錯了人,你饒了我吧。”


    於飛黑的不見底的眼珠子看向白鳳凰。


    他媳婦是黑社會老大?


    他還叫她白姐?


    白飛龍和白書航也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他們對這個妹妹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了。


    先是突然變得不無理取鬧了,還會關心家人了,會做飯,會開拖拉機了。


    現在,居然成了一個小偷口中的白姐。


    難不成她也是小偷?還是這些小混混的頭頭?


    三個男人針尖一樣的眼神,看得白鳳凰 一陣緊張。


    她走過去狠狠踢了一腳地上的藍毛:


    “叫什麽白姐,誰是你姐。


    上次偷我沒給你送公安局去。


    這次還來偷我,看我好欺負是吧。


    別以為你從黃毛染成藍毛了我就不認識你 了。”


    白鳳凰沒少喝空間裏的靈泉,一腳下去,藍毛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快散了架。


    於飛看看白鳳凰打人,那生氣的小表情怎麽看怎麽可愛。


    白書航偷偷一笑,她妹一點都沒變。


    還是那麽蠻橫霸道。


    藍毛掙紮著想狡辯,卻看見白鳳凰瘋狂的朝他眨眼睛。


    雖然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他還是懂了她的意思。


    她不願意在這個幾個人麵前承認跟他有任何的關係。


    這也能理解,誰希望家裏的人知道自己在外麵是混黑市的。


    “大姐,大姐,你說的對。


    我再也不敢拉,你饒了我這一次吧。”


    藍毛從腰間摸出了白鳳凰的錢包,雙手恭恭敬敬的奉上。


    “鳳凰,這種人不能輕饒了他。


    他一看就是個慣犯。”


    於飛首先不答應,這種人就該送到公安局去。


    “就是,你看他那樣子。


    認錯的態度一點都真誠。”白書航也補了一刀。


    “鳳凰,還是交給公安比較穩妥。”


    大哥白飛龍也讚同。


    “但是……你們可能不知道。


    他還是個孩子,父母雙亡。


    家裏還有個80多歲的奶奶要照顧。


    再說,大隊長那邊還等著我們過去了。


    咱就別在這種人身上浪費時間了吧。”


    白鳳凰說完這些話,自己都尷尬的不行。


    她今天居然當了一回聖母。


    這些爛大街的台詞,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相信?


    “你說咋辦就咋辦,都聽你的。”


    於飛點點頭,他媳婦還挺善良。


    白飛龍也讚同,隻有白書航狠狠的瞪了一眼藍毛。


    藍毛收到了放他走的信號,一溜煙就不見了蹤影。


    白鳳凰的嘴角藏著笑容,果然直男是看不懂聖母的。


    四人回到獸醫站的時候,古大民已經把牛弄到了車廂裏。


    偌大一隻母牛,眼神渙散的躺在車裏,肚子大的可怕。


    它一動不動,呼吸微弱。


    “大民叔,獸醫怎麽說?”白鳳凰問。


    “唉,沒救了,牛犢也生不下來了。


    先弄回大隊吧。”古大民一臉愁容。


    “哦,好。”


    白鳳凰發動了拖拉機了,於飛還是坐副駕駛。


    其他幾人陪著老母牛擠在車廂裏。


    古大民摸著老牛的頭,唉聲歎氣。


    氣氛很沉重,一向聒噪的白書航也不敢吱聲了。


    縣城的路還算平坦。


    老牛一路上都沒叫一聲,車上幾個人也沒說話。


    進入小路,路麵變得坑坑窪窪。


    白鳳凰一路開的小心翼翼,但車子還是顛簸的不行。


    路過一個坑窪地,車子顛簸了一下,老牛被顛的哞哞叫起來。


    “天哪,天哪,這咋到處都是水啊?


    這牛撒尿了?”白書航大叫起來。


    “鳳凰,鳳凰停車。”古大民緊張的喊道。


    白鳳凰拉上手刹,熄了火:


    “大民叔,怎麽了?”


    車廂裏的老牛一個勁打滾,哞哞叫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頻繁。


    “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怎麽突然就這樣了?”


    古大民撫摸著老牛的肚子試圖讓它安靜下來。


    “這牛快生了,羊水破了。”


    白鳳凰淡定的說。


    “你……你還知道這些?”


    四個男人幾乎異口同聲的說。


    “我……我看過一些書。”


    白鳳凰隻能撒謊。


    上一輩子她被賣進大山後,艱苦的生活曆練的她幾乎成了半個獸醫。


    雖然沒考過什麽證,但是山裏的豬啊羊啊牛啊之類的小動物,生病都是她給治的。


    她給它們治病,也絲毫不影響她再屠殺它們。


    善歸善,惡歸惡,一碼是一碼。


    兩者不能混為一談。


    “大民叔叔,你想辦法讓老牛站起來,站起來好生產。”


    “大哥,二哥,你們在路邊拔些草過來。


    多搞點,給牛補充體力。”


    “於飛,你有打火機嗎?


    找點枯草,生一堆火。


    生牛犢的時候不能著涼。”


    白鳳凰挽起袖子,將頭發挽成了一個丸子,飛快的給四個男人安排好了活。


    牛是生產隊裏的重要物資,肩負著犁地,拉糧食等很多體力活。


    幾個男人不敢耽擱,都各自忙了起來。


    古大民軟硬兼施終於讓老牛站了起來。


    它大大的眼睛裏寫滿了悲傷,站在那裏腿一直在打顫。


    白鳳凰直接一雙白嫩的手,伸進了老牛的屁眼裏。


    老牛疼的哞哞直叫。


    白飛龍拿著新鮮的草喂給它,它卻扭過頭一口也不吃。


    白鳳凰的一隻手在老牛的屁股裏不斷摸索 ,終於摸到一個滑溜溜的東西。


    她使出吃奶的力氣,用力拽了拽,老牛疼的對著空氣踢了一腳。


    車廂一陣晃動,白鳳凰腳下一滑差點摔下去。


    還好於飛從後麵扶住了她的腰身。


    一雙大手一用力就將她推了回去。


    再次站穩,白鳳凰顧不上手上惡心的牛屎,又一次將手伸進了牛屁股。


    這次她咬著牙齒,用力一拽。


    一個白色透明胎盤包裹著的東西從牛屁股滑了出來。


    老牛腿一軟,一屁股躺了下去。


    剛出生的小牛犢也被它壓在了屁股底下。


    幾人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小牛犢拽了出來。


    剝開胎盤,黑白相間的小牛犢已經沒了呼吸。


    古大民看了看老母牛,又看了看小牛犢,難過的直抹眼淚。


    他哽咽了好久,一轉眼,卻看見白鳳凰正在嘴對嘴的給小牛犢做人工呼吸。


    四個大男人,八隻眼睛瞪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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