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日出預示著時辰尚早,卻已有人臨窗對鏡細品起這畫眉之樂來。


    秦懿承眉眼含笑流露著不盡的溫柔,對上麵前之人嬌俏的麵容,於其蛾眉間細細描摹,遲遲不欲罷手。


    “好了沒呀?”


    “還沒呢?”


    “哼,我才不信呢!”


    王灼兒一句話帶了些許俏皮,卻是不再理會那給自己畫眉畫了老半天的人 ,適時轉身對準了銅鏡中的自己,檢查起了某人消磨這一清早的成果。


    “如何,夫人可還滿意?”


    秦懿承看向了鏡中的王灼兒與自己,一雙大手已環於了王灼兒的腰間。


    “不都已經畫好了,還騙我說沒有!”


    王灼兒嘴上帶著嫌棄怨懟,心中對於秦懿承為自己所描摹的遠山眉倒很是滿意,禁不住的嘴角上揚。


    “喜歡嗎?”


    秦懿承柔柔著腔調詢問罷,已是於王灼兒的側臉落下一吻。


    “喜歡!”


    王灼兒大大方方的回應著,臉上浮起了一抹嬌羞。她又再止住了秦懿承將欲落在自己脖頸間的輕吻,顯著不好意思的言道。


    “再有一會葉子就該來送茶水點心了,被看見了多不好呀!”


    秦懿承得見一貫是臉皮薄的王灼兒已經微紅了兩頰也就不欲再“調戲”。關鍵的一點是,他聽王灼兒提及了葉子,想到了前兩日魏臨溪給秦元羲送的一棒子冰糖葫蘆,神情也就隨之正經起來。


    “說起你這小侍女,也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了吧?前兩日臨溪送了羲兒那麽多的冰糖葫蘆,你當知道這其間的意思,可曾試探過那丫頭的心意?”


    “魏將軍和葉子不合適!”


    王灼兒聽得了秦懿承如此直白的詢問亦不含糊。畢竟當日葉子已經同她將話說得如此的清楚明白了,她自是要在秦懿承麵前果斷的回絕了。


    “怎麽不合適了?是覺著身份懸殊還是礙於她是父皇的暗衛?”


    “殿下,你?”


    王灼兒為著秦懿承的直言不諱愣住了神,她抬眸對上秦懿承顯著風輕雲淡的臉又是釋然。道是人之常情,秦懿承不計較她是景徽帝派來的人,並不意味著他不會派人去查證核實順道再查到葉子。


    秦懿承注意到王灼兒微變了的神情,心知是自己先前的話過於直白得不對味了,又是將本於自己懷中的王灼兒摟得緊緊的。


    “為夫並沒有責怪揶揄你的意思。隻是先前你坦誠了是父皇派至我身邊的人,我亦不可能不派人查證核實。魏臨溪派人查證的時候順帶查了查你這侍女葉子的底細,自然也就知道了她是父皇的暗衛。不過,你們這主仆倆哪有做耳目的樣子?在西境時竟顧著吃喝玩樂,回了秦城更是毫無作為,真不知道父皇緣何還能容下你這般不稱職的耳目!”


    王灼兒聽著秦懿承滿是寵溺的語氣,知道秦懿承真的沒有責怪揶揄她的意思,卻又是為之心生寒意。要知秦懿承都能查到她這個景徽帝的“耳目”實際上並沒有做什麽實事,更遑論是景徽帝了。她為此又是覺出了不安,卻是佯裝著平靜似在與秦懿承解釋,更多的是像在安慰自己。


    “我自小與陛下相識,說不定他還真蠻喜歡我的。將我看作女兒不忍苛責呢!”


    秦懿承明顯覺出了王灼兒此刻的不高興,也就不欲在“耳目”一事上深究。他又將話題扯回到了魏臨溪和葉子的頭上,繼續說道。


    “臨溪查過葉子的底細,也同我說過關於她身世的一些猜想,說葉子可能是他父親的故交之女…”


    “葉子心裏已經有人了,是不會喜歡魏將軍的!”


    “額,是嗎?”


    秦懿承為王灼兒斬釘截鐵的語氣愣了愣,他與魏臨溪由西境至秦城這十數年的交情可不是一句簡單的君臣之誼所能涵蓋,自然也就知道魏臨溪心中藏了一個女子。


    當日,秦懿承由魏臨溪口中知曉王灼兒的侍女葉子就是其心中藏了多年的女子時免不得吃驚,卻不意外魏臨溪當即向他言說了求娶的心思。


    隻是今日,秦懿承又是為王灼兒所言的葉子心中另有其人而意外,心中免不得替魏臨溪叫起屈來。


    “聽夫人這般說的,我可是有些好奇了,究竟是怎樣一個人令得葉子這丫頭都不肯高看孤的心腹愛將一眼!”


    “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這怎麽能夠用來作比較呢?”


    “如此說,夫人你知道葉子心中的那個人是何人囉?”


    “葉子隻是同我說過自己心裏有人了,沒告訴過我是誰!”


    王灼兒說的是大大的實話,葉子當日的確是不曾同她說過自己心中的人是誰。隻是王灼兒如今再回想起一貫冷情的葉子,當時於自己麵前稱謂的顧準那一聲“大人”所隱含的千愁萬緒,已是心下了然。


    “看不出來,你這侍女平日裏不聲不響的,心裏倒是會藏人!”


    王灼兒這刻從秦懿承的話裏聽出了些許怨懟的味道,頓時顯著護犢子的反駁出聲。


    “殿下,你這會兒可就是揶揄人了!女兒家有點自己的小心思,心裏藏個人又沒有作奸犯科,怎麽就不對了?”


    “我不過是為臨溪癡心錯付鳴不平罷了。秦城中一個被諸多世家貴女競相追捧的青年才俊,竟被一個小侍女嫌棄,說出去不是遭人笑話!”


    “隻是不喜歡,怎麽就成嫌棄了,還怕被笑話。你們男人好麵子也罷,心眼還真不是一般的小!”


    王灼兒又再向著秦懿承怨懟出聲,同樣擔心他因著這點不痛快會揪著葉子和魏臨溪這件事不放手從而發覺那些葉子曾同她說過的事。


    為此,王灼兒不禁想到了“色令智昏”這個詞,回轉過頭雙手勾住了秦懿承的脖頸,顯著可憐巴巴的出聲。


    “殿下,葉子陪了我這麽些年,我舍不得她。再說了這男女之間的事本就是與旁人無關的,我們就不做這等亂點鴛鴦譜的事了。好不好,好不好嘛?”


    秦懿承得見整個人就差沒掛自己身上的王灼兒,眉頭不自覺的挑高,卻是有些“吃醋”她竟會為了一個小侍女“犧牲色相”。


    “怎的,這會就不會不好意思,不怕被人看到了?”


    “那殿下你到底答應,還是不答應啊?”


    “夫人都已經投懷送抱了,為夫又怎會舍得不答應呢!”


    秦懿承眉眼帶笑顯出幾分邪魅,鼻尖已是蹭上了王灼兒的臉頰,耳鬢廝磨之際更是不帶猶豫的將人抱起欲去到還未得整理的床榻之上,卻是因著門外傳來管家的聲音而止住了腳步。


    “啟稟殿下,宮裏來人傳陛下口諭,著您和太子妃即刻進宮見駕!”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假命真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銀嶼西島的盛七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銀嶼西島的盛七並收藏假命真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