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灰布袍子的大夫坐於床畔邊側,他瞅著榻上遍體鱗傷、昏迷不醒的男子。一手號著脈像,一手扒拉對方下巴看了舌苔又抬眼皮看了眼白。


    約莫過去一盞茶功夫 ,大夫方才回頭看向同樣替人包紮著傷口的女子。


    “姑娘,昏迷的這位姑娘全身上下十來處傷口,最嚴重的屬胸口那處劍傷。雖未傷及要害,但失血過多以致昏迷不醒。所幸求醫及時,還有回轉的餘地。這藥包裏的傷藥先替她敷於傷口外處,切記按時替換不可沾水。老夫再開幾貼治傷補氣血的藥內服,待有好轉再行調理吧!”


    屋中眾人為著大夫的一句“這位姑娘”驚愕得表情各異。


    王灼兒凝視了片刻躺著昏迷不醒的紀舒,又瞅了瞅這神情肅穆的大夫,方反應過來接了對方手裏的藥包。


    “多謝大夫了!”


    “哪裏,姑娘客氣了!”


    大夫說著客套話卻是不敢正眼瞧王灼兒一眼。先不論他是被兩個凶神惡煞人的抬著到這處宅院給人治傷。


    他救治的四個人,當中三個被刀砍劍刺得遍體鱗傷,唯一看著正常點的一姑娘亦是自傷手腕。


    再有一群殺氣騰騰的人將小小一間屋子圍得嚴嚴實實,這個行醫幾十年的大夫由此心知肚明是一群惹不起的人。


    “你若是向旁人提及我等,該知道後果!”


    擎羊說著將一錠銀子遞到了老大夫手中,語氣中的威脅不言而喻。


    “小人不敢,告辭了!”


    大夫捧著擎羊給的銀子,儼如捧著一塊燙手的山芋。他唯唯諾諾的一句話說完慌忙不迭的跑出了屋子,唯恐自己稍晚一步就會小命不保。


    擎羊見大夫跌跌撞撞的離開,臉上無甚表情卻是回首朝向王灼兒哂笑出聲。


    “西境懿王麾下驍勇善戰的先鋒將軍竟是女兒身,阿苑姑娘你當真是讓老夫不虛此行啊!”


    “說夠了吧!你們還不都給我出去,我要替她上藥了!”


    王灼兒眼下受製於人本就焦灼,卻又是發現她曾經覺得俊朗英氣的小將軍紀舒竟是女兒家,這背後涉及的利害關係不由令她頭疼。


    她亦懶得理會擎羊是何神情,很是不耐煩的下起了逐客令。


    “既然如此,阿苑姑娘你且好生休息!用不了幾日閣主便會親自來見你!”


    擎羊說罷領著手下人出了屋子,卻是囑咐守候在門外的人。


    “屋子裏這四個人給我看緊了,少了一個 ,你等都不用活了!”


    房間內的王灼兒聽著屋外擎羊的腔調,原就難看的臉色更是情緒複雜。


    她不時招呼了傷勢相對較輕的葉子幫襯著替紀舒上藥包紮傷口,卻是犯難如今該如何是好。


    “小姐,現下我們該怎麽辦?”


    葉子對上現下沉默寡言的王灼兒,說話的語氣也透出了幾分無力。


    “你們三個都傷得不輕,先治傷吧!待傷勢好轉一些再作打算!”


    因著身上的傷痛不敢說話的武彌,聽著王灼兒淡淡的語氣,沒由焦灼起來。


    “怕隻怕我們的傷還沒好透,就已經成了那個老頭子的刀下亡魂了!王妃娘娘、葉子姐姐,眼下我們真的一點辦法都沒了嗎?”


    葉子為武彌喚這一聲姐姐有些意外,但一想到先前與七殺閣的人對戰時替這個毛頭小子擋了幾劍便又覺得合情合理了。隻是她一貫保持著冷漠,同樣冷冷的開了口。


    “先前我們三人聯手都打不過他們,何況現在隻剩我們兩個殘兵敗將!”


    “既然打不過,就隻能另尋他法了!”


    王灼兒說著目光看向昏迷不醒的紀舒,心諳為今之計隻有賭一把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假命真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銀嶼西島的盛七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銀嶼西島的盛七並收藏假命真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