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商在靜靜的等待著她的今日後果的到來,拆橋一時爽,事後火葬場。就像是文去病問她時,她回答的那樣,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也早就從程少宮那裏知道了阿母最嚴苛的手段是什麽。


    她手裏不停的揉著一塊手帕,想著一會兒將會發生的事情。程少商沒指望萬家不會發現疊骨橋的秘密,也沒指望萬家會幫著隱瞞。隻是不知道,阿父阿母會不會聽她說一說原因,倒一倒苦水。


    隻要今天過後,她就可以順順利利的出府,如同阿父阿母沒有回來的時候那樣,快快樂樂的在研究所畫圖紙,跟著皓安郡王去各處指揮建造水利工程了吧!


    “女君請女公子去九錐堂!”青蓯帶著兩個女兵麵無表情的敲開了程少商的大門。


    “女公子這次要我去喊誰?”蓮房有些擔憂的問程少商。


    程少商深吸一口氣,“這次,誰也幫不了我了!”說完她便起身跟著青蓯走向了九錐堂。


    九錐堂的一切都如她所料但又出乎她所料,屋內的氣氛如同她所料般莊嚴肅穆,她阿母也如她所料般生氣。


    但出乎她所料的是九錐堂內有幾個拿著刑杖的軍士站在兩旁,行刑用的條凳已經放在了大堂的正中央,看來她阿母叫她來就是為了打她的。


    “跪下!”女兵們齊聲喊道。


    程少商被女兵們突然的喊聲嚇了一大跳,有些呆愣,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前麵坐著的蕭元漪就開了口,“今日萬家橋塌可是你做下的!為何屢教不改!”說著蕭元漪還用力的拍了一下麵前的桌子。


    【終究還是我想多了!】程少商在心中歎了口氣,語氣平淡,“沒有為何!隻是想出口惡氣罷了!”


    “今日出門前我叮囑過你!若在惹事,定不會輕饒!你為何還是要做!”蕭元漪憤怒的站起來。


    程少商也很光棍,“做,便就是做了!沒有為什麽!少商原也未指望阿母會放過我!要打要罰隨便!”


    “隨便”兩個字,程少商說的分外沒有底氣,比她還要高的邢杖就杵在她身邊,她想不到這樣長的邢杖打在自己身上會是什麽情況,但已經沒有退路了,不如堅強些,給自己留些臉麵。


    “好!”蕭元漪對程少商的話堵的怒火燒心,“你敢做敢當,我也不必手下留情!青蓯,軍法伺候!”


    青蓯聽到蕭元漪的話有些震驚,她雖然也覺得程少商做的有些過分,需要懲治一番,但是軍法也太過了,她轉頭看向程少商,“女公子,快些認錯!”


    程少商卻輕輕搖了搖頭,“我沒錯!”


    青蓯看到程少商的話一出,蕭元漪的臉色又黑了幾個度,有些著急,“女公子!”你再不認錯,邢杖是真會打下來的!


    可是後麵的話青蓯沒出口,程少商的就又高聲說了一句:“少商沒錯!阿母若要罰,盡管罰來!”說著就一撩頭發爬在了行刑用的條凳上。


    此時的蕭元漪被氣的火冒三丈,“你果真認罰!就算是皮開肉綻也在所不惜!”


    程少商眼神堅定,“阿母隻管打來!”說完還將手中的帕子塞進了嘴裏。


    “好!好個隻管打來,今日我若不管教你如何服眾!如何約束程氏全家!”蕭元漪被程少商氣的直喘粗氣,“青蓯!隻管打!”


    青蓯想說些什麽,但是蕭元漪已經轉過了身子,“不許尋思留情,打!”


    所有的一切都亂套了,程始安排好的戲碼此時一個都沒有用上。


    其實這也不能怪程始,整件事情他既高估了蕭元漪的容忍度,又低估了程少商的氣性。程少商和蕭元漪就像是狹路相逢的兩隻狼,一個想著要維護自己家長的權威,另一個則想要爭取自己的地位。所以一切事情發生都是有跡可循的。


    當邢杖第一下打到程少商身上的時候,程少商就明白了為何說用軍法時青蓯這般緊張了,果然好疼呀,可是她此時第一個想法就是幸好自己剛才堵住嘴,不然氣勢就弱了!


    【打吧!打吧!我沒有錯,所以你隻能用這種蠻橫的手段逼迫我,讓我屈服在你刑杖之下!可是我偏不,若我今日死在這裏,我就什麽都不欠你的了!就算我的肉體死了,我的靈魂也不會屈服!】程少商在一下又一下的刑杖下咬著牙。


    不知過了多久,程始終於衝進來九錐堂,叫停了邢杖,“嫋嫋!”


    程少商看著程始,虛弱的說了聲“阿父,你終於來了!”


    疼痛讓程少商無法集中注意力聽周圍的人都說了什麽,隻能模糊的聽到她三叔母好像叫了醫士,三叔父和她阿父都在說她阿母。


    直到她阿母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好得很,挨打的不出聲,出招的卻來質問我!你們一家人小的有理,大的也有理!到頭來沒理的偏成了我!隻我一個是惡人!三弟你即將去驊縣赴任,將她一並帶走吧!這孩子我蕭元漪從此我不會再管!”


    還是等到這句話了,“好!”程少商努力抬起頭,看向蕭元漪,“一言為定!”雖然過程不是她希望的,但這個結果一樣也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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