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去病見他坐好,開口說道:“本王就是想知道你們的商隊走到哪了,想讓你們幫著收些東西回來。”


    劉平原一聽此言,心下有些了然,這些世家大族的女娘或多或少都對關外的珠寶青睞有加,想必這皓安郡王也是想要這些吧,於是滿口道:“我劉氏雖不如一些世家大族的商隊那樣門路廣,見識多,但是若是郡王吩咐,無論是西域的玉石還是···”


    “不是這些”,文去病一聽就明白劉平原想錯了,還以為自己是在索賄,開口問道“你們的商隊你有權力指揮嗎?”


    劉平原一時有些語塞,作為劉家的嫡次子,劉家讀書走仕途的希望,他隻要能為他的仕途鋪路,無論是貴重的東西都可以從家中拿出來,但要他染指家中生意,那性質就不一樣了,於是他猶豫的說:“不知殿下想要的是什麽?”


    文去病看出來他的踟躕,想了想就明白了,笑了笑說:“本王要的東西說簡單不簡單,說難也不難。”


    看著劉平原變了幾變的臉色,也不賣關子,繼續說:“本王想讓你們的商隊收集不同地區的糧食作物,最好是將種植方法和食用方法一起收集,帶回來。”


    劉平原此時才明白剛才自己想錯了,頓時滿臉尷尬,端正身子,向文去病拱手說道:“今日我便寫信給家父,此事不難,隻是這關外苦寒,怕是不一定有殿下想要的東西。”


    “無妨”,文去病笑了笑說道,“這世間人千千萬,想必各地的主食也不徑相同,要是能夠找到高產的糧種,於國於民都是一件好事。若這糧種是劉家帶回來的,你說劉家會如何?”


    說完,文去病也不去看劉平原,自顧自的開始端起杯子喝水,話她已經說到位了,作為想努力提升自己地位的劉家,該怎麽辦就是劉平原自己需要考慮的事了。對於文去病而言,沒有劉家還有王家、周家,甚至她還可以自己組織人或者讓文帝組織人去。但這些可能都沒有此時的劉家更方便,隻能說在文去病這裏,劉家是最優解,卻不是唯一解。


    阿麥見文去病隻是喝水,不再理劉平原,主動走到劉平原麵前,行禮說道:“劉公子請。”


    劉平原此時思緒有些混亂,他來之前想過許多可能,想過皓安郡王會為了太子招攬他們家,甚至是為了自己招攬他們家,想過皓安郡王是看中了劉家中的某樣書畫····,但從來沒有想過文去病竟然是為了這件事找他。


    劉平原渾渾噩噩的順著阿麥的指引走出院子,走了一段時間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出了文曲院,並且他出來時甚至都沒有向皓安郡王行禮就離開了,但對此他隻是懊惱了一瞬間,立馬加快了腳步,他要快些回去給自家父親寫信告知此事,若真如皓安郡王所言,他劉家可能真的要從他這一代崛起了。


    文曲院中的文去病看著窗外的景色有些迷茫,劉家應該算是沒有什麽問題了,這樣更多不同種的食物品種引進應該隻是時間問題。可是自己培育良種的人還沒有確定,五皇子會是個好的管理人員但不會是個好的研究人員,他的性格決定了他耐不住這般寂寞,但他有高貴的身份,將是在這個時代最好的通行證,無論是什麽人到他手下都會聽命。但是想要一個識文斷字的研究人員,在這個時代卻無比的艱難,而現在的立春勉強算是半個。楊景越是她至今為止遇見的最合適的研究員,但他到現在也沒有給自己答複,不知道到底是怎麽想的,若是到最後楊景越還是不願意,自己難道真的要用官職去利誘嗎?若是這樣,她寧可去自己培養,畢竟主動和被動對於培育種子這件事差別太大了。


    “小石,桑山長在哪裏你知道嗎?”文去病看著天色還早,想起還沒將五公主的事和桑山長說。


    小石行禮回複道:“今日桑山長似乎在和昨日上台的學子交談,所以一直都在他的書房。”


    “既然如此,你先幫我遞張拜帖,就說我明日下課後想要拜訪。”文去病想了想說道。


    小石點頭應諾,行禮後快速離開文曲院前往桑山長的書房。


    而接到文去病拜帖的桑山長剛和一名學子聊完,接到文去病拜帖時還是有些奇怪,這月旦評剛結束,文去病不該積極聯絡自己看好的學子嗎?畢竟昨日文去病說出“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時,他注意到許多學子都有感悟,若是此時文去病去招攬這些人,這些學子可能不多言就會跟著文去病走。


    畢竟桑山長就是如此,昨天文去病說的那四句話,學院學子可能有些震撼,但實際上最受震撼的是他們這些夫子。一輩子教書育人,本來就帶著些理想主義的浪漫,所以當文去病說出“為往聖繼絕學”時,桑山長就徹底淪陷了,此時無論文去病提什麽要求,隻要不觸犯桑山長的底線,桑山長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在這個大部分人還沒有從昨日文去病振聾發聵的話中緩過來的時候,文去病為什麽要來拜訪自己呢?桑山長有些疑惑,但還是將問題放在一邊了,畢竟他的事情還沒有做完,明天還有一整天他可以想這個問題,不用急於一時。


    吩咐完小石的文去病,站起來走了走又回到了書桌前,自己今天的功課還沒有做完,還是先做功課才是正道。


    而回到自己院子的劉平原則正在奮筆疾書,另一邊的袁善見則與皇甫儀討論著文去病昨日的話和今日讓劉平原前往文曲院的事。


    “夫子,您覺得這皓安郡王的這四句話到底是在沽名釣譽還是真這樣想的?”袁善見輕輕的搖著扇子坐在皇甫儀對麵的桌幾後。


    皇甫儀則在桌子上不停的寫著字,內容正是文去病在月旦評說的話。他頭也沒抬的說:“你不是說要自己觀察,不認可我的看法嗎?問我做什麽!”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袁善見不客氣的說,“您是我的老師,學生現在有了疑惑,不正該向夫子您請教嘛!”


    皇甫儀此時抬頭看了一眼袁善見,又低下頭繼續寫,說道:“你若如此說,我也不是不能給你解惑。”他將這一個字寫完,伸手將桌子上的書遞給袁善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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