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月上枝頭,黑夜籠罩了整個皇宮,但越妃宮現在依舊燈火通明。文去病在越妃宮的院子裏等到了文帝的到來。


    文去病看見文帝前呼後擁的踏進越妃宮,她主動上前行禮。文帝上前牽起了文去病的手,輕聲問道:“去病今天過的怎麽樣,為什麽不在屋子裏等?”


    “我昨天問子晟兄長為什麽要出宮,”文去病牽著文帝,低著頭認真的看著腳下的石子路。“子晟兄長說他要去實現自己的理想。”


    文帝認真的聽著她說的話,並沒有打斷文去病的話,牽著她慢慢向屋子裏走去。


    文去病依舊低著頭,語氣認真的說:“我想了很久一直沒想到自己的理想是什麽,所以我想問問父皇的理想是什麽?”


    聽到這話,文帝笑得燦爛,心中有些感慨,小六都已經到了會考慮前途未來年紀了。此時越妃也從屋子中迎了出來,淺行一禮後也被文帝牽起來手。文帝就一手越妃,一手文去病,一起進入了正殿。


    越妃笑著問:“陛下,今日為何如此開懷。”


    “剛才,去病問朕理想,讓朕想起來年輕時的一些事。”文帝語氣中有些感慨。他走到書案,示意文去病和越妃坐下。


    越妃和文去病先後坐在文帝的身邊,文帝充滿感慨的說道:“最開始朕還小,那時朕最想做的事就是保護好阿姊,接著戾帝暴虐讓天下民不聊生,朕就想保護鄉裏,讓鄉裏安居樂業,再後來朕被大家簇擁,當上了皇帝,朕就想讓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


    文去病聽著文帝的回答,心中對自己的理想更加迷茫了,她的臉上自然而然的帶了出來。文帝見她這樣哈哈笑出了聲,接著說:“朕的去病貴為公主,一輩子隻要康健快樂就好!理想什麽的,沒有也沒什麽!”


    文去病聽聞此言,心中並沒有被開解,但自己的父親都這樣說了,她也不再追問了,隻是將這件事放在了心中,她行禮退出正殿。


    就在文去病剛走出去,宮中侍從關上正殿的房門時,文去病就聽見越妃嬌聲問文帝:“陛下之前不是說年輕時的理想就是娶我嗎?”


    接下來就是文帝的各種辯解,文去病快走幾步離正殿遠了些,畢竟非禮勿聽嘛!


    文去病將理想這件事放在了心裏,後麵的日子依舊按部就班的進行,隻是她在生活中多了些觀察。她第一個注意到的事就是學習時用的書簡,竹子做的書簡有些沉重,文去病以往讀書都是將書簡放在書案上,自己低著頭看。但不知為什麽,她總覺得書應該更輕一點。按照文帝的說法,理想就是自己想要做的事,雖然這和有些人的定義有些區別,但那又有什麽關係呢?文去病覺得她現在的理想就是把書變輕。


    文去病把書變薄的第一個做法是將原本的竹簡從中破開,然後打磨,再按照正常書簡的做法穿起來。文去病手裏拿著自己和阿麥做了大半個月才做好的書簡,總感覺有點不對。


    這一是新書簡做起來極為繁瑣,而且不能大批量製作,二是新書簡雖然比舊書簡輕,但依舊不輕便,並且由於竹片相對較薄,所以更加難裝訂,三是文去病總覺得這書不對。


    “到底哪裏不對呢?”文去病看著眼前書簡,雙手托腮,口中呢喃。


    阿麥好奇的看著文去病,說道:“殿下是覺得哪裏不對?”


    “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不對。”文去病順嘴回答。突然她一拍巴掌,出口問道:“阿麥你知道除了竹簡之外還有什麽可以在上麵寫字的東西嗎?”


    “回殿下,據阿麥所知,除了竹簡,還有用獸皮,石板,布···”阿麥掰著手指頭一件一件的數著。


    文去病越聽越覺得滿臉黑線,這都是什麽呀?看來靠阿麥和自己這兩個小腦袋瓜子一時半會也想不到什麽好的解決辦法。


    文去病不再思考這個問題,身子向後仰去,躺在地板上,雙手枕在頭下哦,眼睛看向房頂。她說道:“阿麥你剛才說寫在布上,你知道布是怎麽做的嗎?”


    阿麥跪坐在她身邊,看著文去病回答:“奴婢進宮之前曾見阿姆織過布,需要將麻先搓成線,然後再在織機上製成布。”


    文去病側過頭看著阿麥,好奇的問:“那做起來快嗎?所有的麻都是一種嗎?”


    阿麥想了想回複到:“織布應該很慢,奴婢隻記得小時候阿母一天到晚都在織,但也無法織夠家中所需。但應該不止一種麻可以織布,奴婢隔壁村子就和我們村子用的不是同一種。”


    文去病轉回頭,又看向屋頂,口中念叨著:“不同的麻都能製成布,這是什麽原因呢?”


    在文去病研究如何製作更加輕的書簡時,邊關又起戰事,此次淩不疑專門跑進了宮中主動請戰。


    “不可能,你這個豎子想都不要想!”文帝咆哮道,他氣的在殿內踱來踱去。


    淩不疑跪在文帝麵前,後背挺得筆直。口中請求:“請陛下許臣前往邊城!”


    “別人都在躲著,恨不得永遠不用到邊城,就你這個豎子!”文帝拿手指著淩不疑,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到。“你這個豎子!”


    “陛下,”淩不疑以頭處地,“臣自幼學習弓馬騎射,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像舅舅一般,執兵戈以衛天下。如今邊關戰事又起,臣自當主動前往,即是為了報答殿下養育之恩,更是為了實現自身理想。”


    文帝站在淩不疑麵前,手指著他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最後文帝還是允了淩不疑出征邊關,畢竟淩不疑把霍翀將軍都搬出來了,文帝也不得不答應。


    大軍出征的這天,文帝帶著宣後,越妃以及宮中未成年的皇子女一同為淩不疑送行。這是文去病第一次離開皇宮,心中雖有對淩不疑的不舍,但更多的是對開拓新地圖的興奮。


    文帝含熱淚,滿懷思念的看著大軍前身披鎧甲的少年將軍,當年霍翀將軍也是這般意氣風發站在大軍前,此刻他們甥舅兩人的形象似乎重疊在了一起。


    文帝拍了拍淩不疑的肩膀輕聲說:“子晟,此戰朕對你隻有一個要求,好好保全自己。”


    淩不疑行了一個軍禮大聲說:“臣定不負陛下所托,不墜霍翀將軍之誌,定當凱旋而歸。”


    文帝被被憋的氣都差點沒喘上來,當著大軍的麵又不好罵他,隻能繼續接下來的行程為大軍送行。


    邊關守軍浩浩蕩蕩的出發了,文帝也轉身準備帶著眾人回宮。


    “父皇,我能到處逛逛再回宮嗎?”文去病趕緊和文帝陛下申請。


    文帝看了看眾人,就見文去病和一眾皇子皇女都滿眼期待的看著他。文帝笑了笑,離別的情緒消散了些許,對眾人說到:“今日既然出宮,大家就在宮外逛逛吧,帶足人,落鎖之前回宮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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