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那這吳家屯在當地如此強勢,抓活人結冥婚,如此封建惡毒的事情,上麵就沒人管嗎,有沒有試過到外鄉告狀?”


    許慶有些疑惑的問道,這打擊封建迷信這些年一直都在抓的。


    而後夾了塊臘肉放進嘴裏,這臘肉炒野蔥他沒放調味料,味道剛剛好,談事情也不能耽誤吃飯不是。


    “我有想過到外鄉告狀,但有用嗎?我們是自治區,他們管不到,也不會管。”


    張爸爸提起這個,連吃飯的心情都沒有了,這平時都不容易吃上的臘肉都不香了。


    這彝族自治,就是大族包小族,為了團結國家給了他們很大權利。


    除了五大自治區外,還有很多少數民族紮堆生存的市,鎮,都是自治狀態的。


    隻需要符合國家大方向方針就行,其他東西現在還很少管。


    “阿達……”


    “不!叔叔,這個你就放心吧,我哥關係通著天呢,小豔這事絕對沒有問題。”


    豬仔聞言,當即就想插話,卻不想開口脆。


    趕忙捂住嘴巴,才改口說道,他對於許慶的能力那是心知肚明。


    “通著天?”


    這次不僅張豔一家驚訝了,就連張豔都被嚇到了。


    “許慶能耐這麽大?”


    張豔一想到許慶除了忙一點外,和以前沒啥兩樣,怎麽就通天了!


    “嗬嗬,叔叔別聽他胡謅。”


    許慶曬笑一聲,這豬仔為了安未來嶽父嶽母大舅哥的心,毫不猶豫的就把他賣了。


    “如果我能把吳家屯煩人的家夥處理掉,你們同不同意我弟弟與張豔的婚事?”


    族中規矩對許慶來說無所謂,最主要的還是張豔父母的意見,他們要認死理,許慶沒有半點辦法。


    “這……”


    這下子張爸爸犯難了,他在他阿達那裏存在感很低,他有七兄弟,他是最不受待見的,因為每年孝敬長房的錢最少。


    張豔的婚事,哪怕他們同意了,她阿普那裏肯定要出手阻攔,族老會那邊就過不去了。


    上幾次吳家屯來搶人,他去長房,在老頭子房門前都跪下了,老頭子無動於衷。


    還是二哥和其他幾個兄弟看不過眼,才帶著自家芽兒過來,才將那群人趕跑的。


    這籬笆門都讓吳家屯的人拆了幾個了。


    “叔叔有難處你盡管說,我和小豔是真心相愛的,不管什麽要求我都答應你們。”


    豬仔見張豔阿達犯難,忍不住開口說道,沒辦法這是他的終身大事,自己不做點什麽,他心裏過不去。


    “我們答應有什麽用!”


    誰想此時張豔的大哥,直接將筷子拍在飯桌上,一臉的怒氣。


    這裏麵的事情他清楚的很,每年族老投票,自己家的票到不了他們的手,就直接投到了他阿普名下了。


    自己妹妹被人強搶幾次,他阿普與大伯不僅沒幫忙,張林甚至懷疑,同意張豔被帶走結冥婚的就有長房一家。


    “吃飯就吃飯,拍什麽桌子!”


    張爸爸眉頭一蹙,知道兒子意難平,卻還是嗬斥他,這豔兒的朋友都在,他這樣像什麽話。


    “唉……”


    張爸爸長歎一聲,最終還是將他家的情況告知許慶兩人。


    雖然說的很克製,卻也能聽出張豔有個偏心勢利的爺爺。


    從他們家供女兒上學開始,這梁子就結下了,因為張豔上學需要花錢,他給長房孝敬的錢就少了。


    “他們就是嫌棄咱們孝敬的少了,要給我們教訓呢。”


    張林依舊怒意難平,自己沒考上初中,他妹妹考上了。


    他們讓張豔繼續上學就觸怒了長房,這不僅是給別人家養女兒花冤枉錢,就連每年孝敬的錢糧都湊不足數。


    而張豔讀完三年初中,又考中高中,他阿普甚至勒令他阿達,不許再送張豔去讀書了。


    而他阿達心想著,他家這耗子洞,這是要飛出鳳凰的節奏,不願放棄,這才導致與長房梁子越結越深。


    “現在他們如願了,妹妹沒去考試,都是他定的娃娃親害的。”


    張林嘴巴裏像倒豆子似的,將家族恩怨盡數說給許慶兩人聽,也不怕他們笑話。


    被至親排擠迫害,他們這一脈在部落裏就是個笑話。


    “原來是這樣。”


    許慶聞言自然聽懂了,這就是家族性墮根源。


    長房需要其他房每年給老人孝供,老人又在部落裏掌握極大話語權。


    這上供少了,給養老人的長房不樂意,就會唆使老人,或是旁敲側擊暗示老人敲打某一房。


    這老人也知道,自己在長房能得到兒子兒媳的恭敬孝敬,全因為他是族老,擁有權柄,這事關兩個部落衝突,老人選擇性回避了,生怕影響下一年的票選。


    長房因為不爽他們五房日久,更是有可能從中作梗。


    利益,真是個可怕的東西,他能讓人忘記親情,拋棄人性。


    兩個老人吃穿用度,能有多少錢,其餘六家供養絕對餓不著,這長房是拿其他房對老人的孝敬,當生意做了呀。


    “無非就是圖錢嘛,這事好辦了。”


    許慶心底一琢磨,頓時有主意了。


    “張獻齊死了沒,沒死把女兒交出來!”


    而就在此時門口的籬笆門突然一頓震動,門外傳來了嗬斥聲。


    籬笆門有一定的彈性,這人一腳沒能踹開。


    隨著聲音落下,籬笆門就被來人第二腳踹倒了。


    “啊!”


    張豔看到來人,下意識的就大叫著,躲到了他阿達的身後。


    “狗日的!”


    豬仔見張豔被嚇到了,哪管對方是誰,今天都別想完好的離開。


    當即一拍桌子,直接站起身來,轉身看向門口。


    “呦嗬,來親戚了?”


    七八個身著彝族日常服飾的青年,闖進張豔家院子,領頭的青年斜眉歪眼的,掃視許慶豬仔,語氣輕佻張豔阿達說道。


    他們平日裏還是用川普交流的多,現在的彝族語,大多是用來辨認是不是本地人的。


    或是族中老人不會說普通話或是川普,才會一直用彝族語交談。


    “吳啟隆從我家滾出去!”


    張林上前擋在豬仔麵前,這幾個青年他再熟悉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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