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進村很快就引起了村裏人的注意,人人臉上都有防備的神色,不似後世那般熱情好客。


    車到了村口就步履維艱了,實在是路太難走了。


    沒辦法,許慶隻能找塊比較寬闊地方,把車子停下,而後三人陸續下車。


    “嘿,洗嘎銀。”


    而就在許慶等人下車時,一名穿著彝族日常服飾的年輕人,就從家門衝了出來,手裏還拿著把明晃晃的菜刀。


    “???”


    許慶一臉問號。


    “!!!”


    豬仔也聽不懂他的話,但看到他手裏的菜刀下意識的就要摸著後腰。


    “別衝動,我來和他說。”


    張豔急忙拉住豬仔,看著他與許慶說道。


    許慶倒沒啥大反應,豬仔這才將手從後腰收回,但臉上防備之色不減。


    “土撥,餓球撥藝術!”


    安撫好許慶豬仔,張豔這才開口與那名彝族小哥解釋道。


    開口就叫人帥哥美女,還是和許慶學的。


    “哦,捏山滴。”


    那名彝族小哥,聽到張豔開口說彝族話,這才放鬆了警惕,收起了菜刀。


    露出淳樸的笑容,僅限於張豔而已,分的很清楚。


    “呢卡波!”


    這時彝族小哥有問道,意思是問三人要去哪。


    許慶與豬仔聽的那叫一個頭兩個大,這也不是川普啊。


    “安依果波,阿砸波!”


    張豔回答小哥後,對許慶豬仔兩人招招手,讓他們跟上。


    讓兩人將車上帶來的禮品拎上,帶著兩人就開溜。


    這山卡卡裏,幾百米一戶都是常事,遇到不認識的人,隻要知道你是自己人就可以了。


    “最後那一句是啥意思?”


    豬仔學鬼話後遺症犯了,想了半天,也琢磨不透這彝族話的大致意思。


    “我回家了,再見的意思。”


    張豔走在鄉間土路上,開口與豬仔解釋道。


    這裏農田山坳雜叢,一些偏僻的山間小路上還能看到一些石頭堆起的小雕像。


    說是張家屯,其實地域廣袤隻是一個統稱而已,因為住在這一塊的,大多都是張姓彝族人。


    跟著張豔在土路上七繞八繞,她家住在東河邊上,比許家屯的小河流大多了。


    “這裏過了河,再翻過那座山,就是吳家屯了啦。”


    回到部落聚集地,張豔一邊指著遠處的山脈說道,為兩人介紹當地地理位置。


    “原生態,風土人情。”


    許慶一路走來,雖然當地人對他們很警惕,但許慶卻也感受到了這裏人們的質樸,也領略了蜀地特殊地域風景。


    走進部落,許慶與豬仔識相的跟在張豔後麵不說話,張豔則是熟絡的與村裏人打著招呼。


    “啊達,啊嫫!”


    許慶豬仔跟著張豔來到一處茅草屋旁,張豔上前就推開籬笆門,開口就往裏麵喊道。


    “沒人在家?”


    許慶與豬仔走進院子,院子裏空蕩蕩的,房門緊閉。


    “估計是上山采茶去了。”


    張豔通過簡易機關將屋裏的門打開,將兩人請進家中。


    “家裏簡陋,不要嫌棄。”


    張豔拿來兩張小竹椅,臉上有些羞壑,但不是因為家庭原因,而是她第一次帶外鄉的朋友回村。


    而且還是兩男的,其中一個還是要與她談婚論嫁的對象。


    “嗬嗬,收拾的很幹淨,比起我之前住的地方好多了。”


    許慶將手中禮品放在桌子上,在椅子上坐下,環視屋內情況,屋頂的茅草是新的,土磚地麵也是打掃的幹淨,張豔父母一看就是一個非常勤快的人。


    “我啊達,啊嫫是村裏出了名的勤快,而且對我很好的,每年賣茶的錢,省吃儉用的供我上學,明知道我已經被啊普定了娃娃親,還是要以我要讀書為理由拖著婚禮,舍不得我早嫁。”


    張豔拿出茶壺,走到門口小灶那裏,掏了點老茶葉,放進茶壺裏,開始生火煮茶。


    一邊與許慶豬仔敘述她啊達,啊嫫是什麽樣的人。


    “又一媽寶女……”


    許慶聞言不禁恍然,這年頭對女兒這麽好的父母很稀缺。


    特別是看張豔的家庭情況也不是很好的樣子,還供她上了高中,若不是出了那檔子事,說不定她也會繼續考大學。


    “那看來,我嶽父嶽母人挺好的啊。”


    豬仔深以為然,他大姐嫁的早,就是為了見一口子人吃飯。


    那時候嫁女,彩禮雖然有但嫁妝也不少,現在才蛻變成高彩禮低陪嫁的風氣。


    而後三人喝了一會茶,看了眼天色,許慶掌勺炒了幾個小菜,他們帶來的禮品中有臘肉菌幹這些東西。


    而張豔則是煮了些豬食,帶著豬仔到外麵給豬仔喂食。


    “豬崽,豬仔!”


    張豔往石槽中打豬食,看著那隻不大的小豬仔,不禁念叨了起來,說著說著就忍不住笑了。


    “叫我名字,以後不能叫我豬仔了。”


    豬仔被這麽一念叨,雖然覺得心裏很開心,但又想到以後兩人要一起過日子的,那肯定不能老叫他小名啊。


    “好好好。”


    張豔忍不住捂嘴偷笑,豬仔的大名叫許偉儲,因為諧音問題,小時候就被許偉強起了豬仔這麽一個小名。


    老是豬仔豬仔的叫,後來豬仔就成了他的小名,這個小名隨了他快二十年了。


    “豔兒,你砸回來了哩。”


    就在兩人你儂我儂,正準備打情罵俏時,一個女人的聲音從兩人身後響起,說的是川普。


    “啊嫫!”


    張豔聽到這個聲音,立馬丟下打豬食的瓢,小跑上前就摟住自己老媽,已經快半年沒見,可見她有多想家。


    “你咋個跑回家了,不是讓你一年後再回來的嘛。”


    張媽媽順著張豔的背,臉上又是開心又是擔憂。


    “阿姨好!”


    豬仔上前,雖然打擾了母女倆敘舊的氛圍,但禮節還是到的,不然會給丈母娘留下不好的印象。


    “豔啊,這是誰啊。”


    張媽媽一臉的皺紋,抬起粗糙滿是老繭的手指著豬仔,對張豔問道。


    “啊嫫,他是……”


    張豔鬆開媽媽,乖巧的站在媽媽身邊,雙手開始不自覺的玩起自己的衣角,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麽和媽媽介紹豬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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