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三十個人跟我走。”


    許慶得到許長安的命令,手往人群一揮,立馬就有人主動站了出來,跟著他往外走。


    “你們現在回家拿刀,我先走一步。”


    一群小年輕跟著許慶走出祠堂,許慶讓他們各自回家拿刀具,而後便跳上車。


    見許慶出了祠堂,蘇清婉擔心不已,知道他是為了大家的財產安全,在與山洪作戰,她能做的隻有默默的支持。


    “別擔心,咱們這裏不是主流,而且咱們村剛修的防洪溝,又寬又大不會有事的。”


    大娘拍著她的手背安慰著,她又何嚐不擔心,她男人兒子大侄都上陣了。


    大妞二妞擠在蘇清婉與大娘身邊,懦懦的不敢說話,眼裏也都滿是擔心與害怕。


    而許長安帶著六十多個漢子,個個扛著鋤頭趕往梯田。


    “村長,你看這水一到防洪溝,就被泄下去了。”


    筆直又寬的防洪溝,梯田水流流進多少它就吞多少,目前還在能正常分流的狀況。


    “大意不得,愛國,長清,你們各自帶著自己隊裏的人,在防洪溝兩米開外挖坑,一米一坑,囊括梯田位置。”


    許長安以民兵隊長的身份,命令兩位小隊長帶著分工展開工作。


    “是,隊長。”


    “二小隊的跟我走。”


    “三小隊的這邊。”


    兩位小隊長帶人往兩邊趕去,剩下中間最長的一段交給一小隊,他們人數最多。


    “這山洪都泄了,咱們現在砍樹還來的及嗎?”


    強子一邊砍著樹,鬥笠都不知道被他扔哪去了,就這麽淋著雨砍,同時朝許慶問道。


    “趕緊砍,這風這麽大,這說不定還隻是第一波。”


    山脈聚氣,風往上走,水汽被吹到山頂雲層,這山洪還指不定持續多久呢。


    “樹幹搬上車,樹杈堆在一邊,還有用。”


    許慶砍著樹,還不忘提醒眾人將樹杈都收集起來。


    他們砍倒的樹,立馬就會有人上來拖走,然後分段鋸成一段段一米左右的樹樁,分工明確。


    鄉委,王有銘捧著一杯熱茶喝著,這氣溫降的太快了,他都穿上棉衣了,這時突然闖進一個渾身濕漉漉的人。


    “你還有心情喝茶呢,李家屯都被淹了。”


    李家屯村長李進軍一進屋,鬥笠直接摔在了王有銘辦公桌上,一臉的暴怒。


    “什麽!”


    王有銘聞言整個人都愣住了,手中雞缸杯從手中掉落,砸在他腿上。


    “嘶~”


    熱茶燙的他直呲牙,此時卻也是顧不上疼了。


    “王有銘啊王有銘,我們村好幾個人被衝走了,現在該怎麽辦!”


    李進軍指著王有銘的鼻子罵到,說著一個粗漢子,竟忍不住落淚了起來。


    “你先別急……”


    王有銘剛欲勸說李進軍,這時鄉委又來人了。


    “書記,陳家溝鬧洪災了!”


    這時陳家溝村長也來到了鄉委,但神色還好,估計受災範圍不大。


    “哎呀!”


    王有銘一個頭兩個大。


    “你現在哎呀有什麽用,怎麽辦!”


    李進軍像一頭發怒的獅子一般,已經在失控邊緣了,他為了趕來鄉委求助,與他一同來的兒子,都被大水亂流衝走了,現在生死不知。


    “我現在就通知鎮上派人支援。”


    王有銘顫顫巍巍的拿起有線電話,他知道事情大條了,手指慌亂的撥通了鎮裏專線。


    而許家屯這邊全員漢子齊上陣,一根根木樁被打進土裏,露出五六十厘米高。


    同時一車車板車推著樹杈樹冠往這邊送。


    而此時大雨依舊滂沱,梯田傾泄的水流不減反增,高五十厘米,寬一米的防洪溝已經來不及排了,漸漸的沒過堤壩。


    除了種樁的人,其餘人都在周圍找一切能用的東西,在往樹杈樹冠組成的防護欄裏填充。


    木板,石頭,草皮,能搬動的絕對不留。


    “與人鬥樂不思蜀,與地鬥樂在其中,與天鬥其樂無窮。”


    哪怕身披帆布雨衣,此時許慶也凍得嘴唇紫青,因為他的袖子鞋子褲腿都濕透了。


    忍不住仰天長嘯,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


    “與人鬥樂不思蜀,與地鬥樂在其中,與天鬥其樂無窮。”


    誰想到,他這一聲喊出來,就被一旁的強子學去了,以為有什麽不得了作用,緊跟著也吼叫了起來。


    這小夥是真的強,鬥笠都不帶,就這麽泡在冰冷的雨水裏作業。


    “與天鬥其樂無窮!!!”


    最後一句引發了眾人共鳴,梯田防線上,眾人一起向天呐喊,這是他們對賊老天的控訴。


    這一聲喊出了大夥心中的鬱氣,士氣突然暴漲,附近的草地,荊棘從全被一掃而空,被扔進了防洪帶裏。


    “走了,接下來就交給老天了。”


    能做的他們都做了,許長安也知道大家都快到極限了,當即帶隊往祠堂趕。


    回到祠堂,許慶從車上抱下一卷沒用完的帆布,這是做雨衣剩下的,現在剛好派上用場。


    在大家的幫助下,祠堂院子裏拉起了兩聯帆布,為眾人避雨提供了足夠場地。


    “都來烤烤火。”


    好在倉庫裏存儲了些柴火,婦女們見隊伍回來,就搬來四五個燒紙錢的銅盆,在上麵升起了火堆。


    讓大家夥都圍著火堆取暖,嘴裏還不停默念著祖宗莫怪之類的話語。


    “玲嫂子念念叨叨啥呢,說不定祖宗在那邊也鬧災了呢,剛好燒點柴火過去給他們也取取暖暖。”


    許長平哪怕凍的直發抖,嘴上都不閑著,還不忘調侃玲嬸。


    “就你話多。”


    還未等玲嬸教育他,一個大逼兜就扇在了許長平腦門上。


    打人的自然是許長安,自己這個弟弟娶不上媳婦兒那不是沒理由的,從小嘴就損,現在更是連列祖列宗都敢編排了。


    相親也不是沒相過,他看上的人家看不上他,他看不上的,就他那張嘴人家還不想嫁呢,一直拖到現在沒個相好的。


    “哥!”


    許長平捂著腦袋,他也是要臉的,自己都這麽大歲數了,還被大哥當著村裏人的麵扇腦瓜子,頓時委屈的不行。


    “就袖子褲腿濕了,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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