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擋道,拿票買飯。”


    這後麵已經排起了長隊,收銀將許慶給的錢丟在地上,還不忘扒拉了他一下,挨一個舉報,和挨一群人舉報,孰輕孰重她還是分的清的。


    然而許慶這一次並沒有如同往常一般,要和這收銀掰扯掰扯,而是主動讓出了路,看向那名幫他解圍的婦女同誌。


    這女人眉目間與蘇清婉有些相似,徐娘半老,風韻猶存,而且保養的很好,看起來也就像三十歲左右的模樣,年輕時肯定是一位冠絕一方的美人。


    而她此時手裏牽著的正是中介,中介最近也長大了一些,但仍舊是小小的一個。


    此時正圍著許慶轉圈,開心的不得了,一個勁的蹭著許慶的褲腿求撫摸。


    “看的出來,它很喜歡你。”


    見許慶讓出道,沒有繼續與那女收銀掰扯,女人鬆了口氣,扯了扯狗繩,小中介卻不肯往她那邊走。


    見中介圍著一個陌生小夥子打轉,還不時的攀著對方的褲腿,求撫摸那可憐模樣。


    讓林薇儀都吃醋了,她很喜歡女兒從鄉下帶回來的這隻小狗,趁著蘇清婉這段時間忙著學習,她便名正言順的霸占了小中介。


    “謝謝你,阿姨,可能是我與它有緣吧。”


    許慶用腳推了推圍著他扒拉的小中介,裝作不認識,露出一個自認為和荀的笑容,與這阿姨說道


    這女人與蘇清婉的關係肯定不簡單,可不能給對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看你這小沒良心的,喂了這麽久,這轉身就能跟人跑了。”


    林薇儀見拉不動中介,不禁嗔怪了它一句。


    “小夥子第一次進城吧,這城裏票據管的嚴,我這裏有些票,你先拿著用。”


    見中介如此喜歡眼前這個小夥子,林薇儀也覺得這是一種緣分,當即掏出荷包,從中取出幾張糧票遞給許慶。


    “是第一次進城,沒來的及準備糧票,那就謝謝阿姨了,多少錢,就當做是我買您的。”


    看這架勢,沒票肯定是買不到飯了,許慶沒有拒絕,而是接過這阿姨遞過來的糧票,略帶感激的說道。


    “什麽錢不錢的,出門在外都不容易,客氣了。”


    林薇儀擺擺手,示意不用給她錢,實則和中介較上勁了,不管她怎麽拉這小沒良心的,中介都不肯離開這小夥子身邊,給她好頓氣,醋意漸濃。


    “這狗不錯啊,純正的五黑土獵,長得還板正。”


    許慶蹲下身,撿起被飯店收銀扔在地上的錢,順帶不著痕跡的擼小中介幾把,這可給毛孩子高興壞了。


    “小夥子還懂這個呢,我也喜歡的緊。”


    見中介被許慶擼了兩把,立馬露出一副倒貼不值錢的模樣。


    讓林薇儀一陣緊張,趕忙蹲下身,將小家夥抱起來,不再給它再與許慶接觸的機會。


    “阿姨,這糧票我不能白要您的,這裏是兩塊錢,您拿著,謝謝了。”


    將錢撿起後,許慶拿出兩塊錢遞了過去,一張肉票,兩張糧票,兩塊錢肯定是夠了的。


    “那行,這城裏啊不比鄉下,沒有票啥也買不到,吃飯都成問題,你得早做打算。”


    林薇儀沉著了一會,接過許慶遞過來的錢,又忍不住與他多說了兩句,而後輪到她買單了,而後便抱著中介走到前台買單去了。


    “汪汪汪~”


    林薇儀買完單,提著飯菜就要走,她懷裏的小中介,不停的在掙紮著要下來了,看模樣是要下去跟那個小夥子繼續玩。


    “聽話,回家吃飯咯。”


    林薇儀壓根不知道中介就是許慶收養的,以為它隻是貪玩,抱著中介,提著飯菜就往飯店外走去。


    “阿姨慢走。”


    許慶朝林薇儀離去的背影揮手。


    “汪汪汪~”


    許慶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小中介鬧的更凶了。


    好在它現在個子小,壓根掙不脫,林薇儀不禁加快了離去的腳步,生怕小中介真的被那陌生小夥子給拐跑了。


    “這未來丈母娘還挺熱心的嘛。”


    待林薇儀走後,許慶心想蘇清婉這母女倆,性格相差挺大的,蘇清婉是那種柔柔弱弱的性子,而她媽媽卻如此大方開朗,不愧是搞藝術的藝術家。


    至於清婉媽為何會出現在相城區,這許慶就不得而知了,而且還把中介帶在身邊。“難道清婉也在相城區?”


    收回思緒,他飯還在收銀櫃台放著呢,而此時那長長的買單隊伍也被清空了。


    “買單。”


    許慶將錢和糧票一把拍在收銀台,卻並沒有為難這女收銀。


    雖然她之前搶菜,扔錢的舉動很不禮貌,卻也並非故意為難他,這許慶能理解。


    “以後可別土包子土包子的叫了,不然我天天逮著你舉報。”


    但他許某人也不是一個吃虧的主,土包子這個詞帶有歧義,這是看不起廣大的農民百姓,這必須得教訓。


    “切!”


    見許慶拿來了糧票,收銀員麻溜的給他結賬找錢,對於許慶的威脅卻嗤之以鼻,並不承認她說錯了。


    見其死不悔改,許慶也懶得與她再計較,提著飯菜就出了飯店。


    “密哥,起床吃飯了。”


    許慶提著飯菜回到租房,許密還在呼呼大睡,於是便叫他起床吃飯。


    “這些菜味道還不錯。”


    一整天沒吃東西了,許密用手抓著飯菜就往嘴裏送,狼吞虎咽了起來。


    而許慶也是如此,這年頭可沒有一次性筷子這東西,他們又剛到蘇城,沒來的及準備那些東西。


    “這城裏不同我們鄉下,等會我們去找找黑旅店大媽,看哪能換些糧票來。”


    飯間,許慶將他今天的遭遇,與許密說了一嘴。


    “正常,哪怕我們帶了咱那裏的票,在這裏也用不了。”


    許密一聽就知道怎麽回事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兩人走的匆忙,什麽都沒來得及準備,哪怕他們帶了蕪市糧票,在蘇城也用不了。


    “麻煩,還是外頭舒服。”


    許慶吃了一口魚,這計劃經濟年代就是這麽蛋疼。


    不僅如此,再過個三年,全國就開始計劃生育了,那時多生的家庭就更頭疼了,本來就困難的家庭頓時雪上加霜。


    反正不管哪個年頭,不好過的永遠都是那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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