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春花看著許建國手上那遝大團結,眼睛都花了,在她看來,女兒終究是要嫁人的。


    彩禮錢就不說了,現在按個手印居然還能再拿一百五十塊,簡直不要太值當,這下能給老二說門好親事了。


    “別急啊,你們幾個也按個手印,這件事是你們一家子做的決定,按了手印就能拿錢。”


    許慶按住了許建國要給錢的手,再次開口說道,一家人明擺著賣女兒。


    那就都來按個手印,以後誰敢再來煩李秀蓮,許慶有一百種辦法炮製他們,他這是為秀蓮嫂子好,也是為大哥省事。


    “成。”


    李家老二哪能不知道,他娘這是為了給他湊彩禮錢才這麽拚命的,非常爽快的就摁了指印。


    老大和他媳婦更不用說了,為了能快點拿到錢,也都摁了手印。


    “嗯,非常奈斯,大伯,可以把李家賣女兒的錢給他們了。”


    許慶拿起那一頁紙,五個手印不多不少,他很滿意,示意許建國可以給錢了,話卻是非常的不客氣,帶著濃濃的諷刺。


    “什麽賣女兒錢,這是我們應得的。”


    羅春花接過那遝大團結,當著大家的麵就點了起來,一點都不避諱。


    也是都能做出賣女兒的舉動了,還奢望她懂得什麽叫做廉恥。


    票數清點完,羅春花招呼兩兒子扛著他們的爹就急衝衝的走了,生怕許建國反悔。


    臨走時,她那大媳婦,還不忘把他們提來的那點野果子,給拎了回去,是一點虧都不吃。


    “唉。”


    煩人的一大家子走了,許建國重重的歎了口氣,這麽奇葩的一家子,他今天算是長見識了。


    “滾遠遠的,別再出現了。”


    許陽朝著李家一家子人背影吼道,一把將院門關了起來,那木門承受了所不能承受之重。


    “爸媽,謝謝你們。”


    李家走後,李秀蓮和大娘從屋內走出,當即就跪在了許建國與大娘麵前,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滿是感激。


    同時也有種脫離苦海的釋然,這種重男輕女的家庭,誰呆誰知道,吃飯總是吃最後,過年都不一定能吃上一口肉。


    就連結婚的這身大紅衣,還是她厚著臉皮與鄰居家嫂子借的。


    “快起來,愣著幹嘛,還不快把你媳婦扶起來。”


    許建國抬手虛扶,抬頭朝一旁發愣的許密喝道。


    許密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將自家媳婦扶起來。


    “進了這個家,咱們就是一家人,別動不動就跪,以後這是你的婆家,也是你的娘家。”


    見李秀蓮如此懂的感恩,許建國心情大好,這三百塊錢花的值了。


    “就是,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你要謝就謝慶仔,多虧了他。”


    許慶大娘,拉著李秀蓮的手,她自是知道,他家能一下子拿出這麽多錢來。


    多虧了許慶帶著兩個哥哥賺錢,而且還讓她們村這些婦女,都能靠著手工賺錢,讓她們真的能做到頂起家裏的半邊天。


    “一家人別謝不謝的,今天嫂子受了這麽大委屈,我就先回去了,讓我哥好好安慰安慰嫂子,我先走了。”


    許慶聽到大娘的話,見秀蓮嫂子也行動了,趕緊打斷大娘她們。


    他身為弟弟,這秀蓮嫂子感激勁上頭,動不動就跪,他哪能受的了,當即與大家打了個招呼,趕緊開溜。


    “他就這樣,你別在意。”


    許密見許慶跑了,生怕自己媳婦誤會,趕忙拍著李秀蓮後背解釋道。


    “你若是過意不去,明天就跟娘到廠子裏學手工,到時也能給家裏掙錢,這次花的可是陽仔的彩禮錢,你可得努力了。”


    而後又提賺錢的事,他自是知道讓家裏花了這麽一大筆錢,李秀蓮心裏肯定過不了這個坎。


    為了讓李秀蓮不陷入自我內耗中,同時振作起來,許密故意這麽說的。


    “哥你可別這麽說,慶仔都還沒結婚呢,我也不急,我要找一個我自己喜歡的,拒絕說媒。”


    許陽一聽扯到他身上了,趕忙開口辯駁。


    他可不背這鍋,以他們家現在賺錢的速度,很快就能攢夠他結婚的錢。


    但他跟了許慶這段時間裏,受到許慶的影響,他的思維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倒是不急著結婚了,他覺得許慶能帶著他們幹大事,賺大錢。


    等有了錢,他也想和許慶一樣,找一個自己喜歡的,而不是找媒婆說媒。


    “說的什麽話,鬧了這大半天,我都餓了,他娘快去找找還有吃的沒。”


    見兄弟倆在那謙讓,許建國不喜,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打斷他們,繼而讓自家媳婦給他弄些吃的,他剛才一直在招呼客人,也沒吃上幾口。


    “我陪娘去。”


    一家子其樂融融,李秀蓮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溫暖,抹了把通紅的眼睛,便和大娘做飯去了。


    許慶回到家,一進門就看到蘇清婉再給波妞中介喂食,今天忙了一天,他都忘了這兩個小家夥還沒吃飯。


    “回來了。”


    蘇清婉見於許慶回來了,將罐子裏的泥鰍都倒進魚池,不再逗弄波妞。


    “老人言,中介吃中午飯會變成傻狗的。”


    許慶舊觀念作祟,見中介整個腦袋都趴在碗裏炫飯,忍不住就說了出來,因為村裏老人都這麽說。


    “你什麽時候也這麽好騙了,人家說什麽你就信。”


    這許慶平時鬼點子最多,現在倒是和她掰扯起老人言了,頓時沒好氣的要掐他腰間軟肉。


    “錯了,錯了。”


    被拿捏住軟肋,許慶急忙投降,都說打是親罵是愛,但這掐軟肉是真的疼。


    “不如你換個地方打,比如這。”


    許慶抓住蘇清婉使壞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而後不待蘇清婉反應過來,他就壓了上去。


    “汪汪汪~”


    小中介見許慶抱住蘇清婉就啃,當即飯也不吃了,抬起小短腿就跑到許慶腳邊,咬住許慶的褲腿,四條小短腿都崩直了,要將他們分開,不讓許慶欺負蘇清婉。


    “逆子。”


    良久許慶才心滿意足的鬆開有些癱軟的蘇清婉,這時才懶洋洋的抬抬腳,掃了掃咬著他褲腿不放的小中介,沒好氣的罵了它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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