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是好字,但這話是王書記昧著良心說的,誰想舉薦一個要舉報自己的人到鄉裏上班,他現在隻是為了穩住許慶,待李翠花辭去供銷員工作,他就安全了。


    “這倒是好主意啊。”


    許慶聽出了王書記話裏的勉強,順著他的話頭露出一副心動的模樣。


    “呃……”


    這讓王書記猝不及防,他隻是客套的一句話,沒想到對方居然心動了。


    “開玩笑的,我學都沒上過,怎麽進體製,安啦安啦。”


    許慶對王書記露出一絲微笑說道。


    今天中午還一副勢要舉報的架勢,連舉報信就寫好了,現在自己一來,就如此輕易接受了道歉。


    “難道隻是單純的愛財,還是打算收了錢,繼續舉報他?”


    許慶的表現,讓王有銘摸不準他的脈絡。


    “王書記不要多想,既然你都找到這了,我也不好不給長安叔麵子,不然我以後在村子裏也難立足不是,我不舉報還有錢拿,何樂而不為。”


    見王書記陷入精神內耗,許慶不給他多想的時間,再次開口,把許長安搬出來說事。


    “這縣官不如現管啊。”


    王書記自嘲說到,也是他活該,頂不住大姐的央求,把李翠花弄進鄉委,這平白給人抓住了把柄。


    “時間也不早了,我明天還要上工呢,書記你看?”


    收了錢票,許慶也沒什麽好和他們叨叨的,當即就要送客。


    “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見事情已經辦妥,王有銘心裏大石頭落下,當即就領著大姐出了草房。


    “書記要回去了嗎。”


    見屋內出來人,許長安走上前問道。


    “這小許同誌腦子活,是個好同誌,長安你要多提攜提攜他。”


    臨走前,王書記特地當著許慶的麵,話中有意無意在抬高許慶,反正場麵話又不用錢。


    “謝謝書記抬愛,我定會協助長安叔好好治理許家屯的,不負您的厚愛。”


    王書記在想什麽許慶自然清楚,不就是想穩住他,隻要李翠花離開鄉委,他才算真的安全了。


    不過這話正合他意,隨即打蛇上棍,話裏向許長安透露出一個信息,那就是他與王書記關係很好。


    “我什麽時候讓你協助長安治理村子了?”


    王書記心裏一陣無語,感覺自己被利用了,但他現在又不好料理這小子,希望許慶以後別落在他手上。


    事情已然辦妥,待許長安與王書記離開,許慶用水擦了身子,時間才九點左右,


    來到這裏,許慶已經養成了早睡的習慣,這鄉下又沒啥娛樂的東西,不早睡能幹嘛。


    翌日,上工途中,凡是遇見許慶的村民皆主動與他打招呼,這都是黃鱔功勞,他們這些人活了大半輩子,國營飯店都沒去過一次,每天清湯寡水的,能吃過什麽好東西。


    昨天許慶做的那頓黃鱔,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人間美味,連帶著他們對許慶的感官上都友好了不少。


    “慶仔啊,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等叔娶媳婦,掌廚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下地途中,許長平拍著許慶的肩膀說道,一副我沒有開玩笑的模樣。


    “省省吧,就你那尖嘴猴腮的樣,還天天想著娶黃花大閨女呢。”


    婦女組的大嬸們一聽這話,頓時不樂意了,這許長平都三十九了,還天天嚷嚷著要娶黃花大閨女,這不是在侮辱她們婦女麽。


    “就你,撿現成的都不一定能撿到,你還想娶黃花大閨女。”


    許長平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一句再平常不過的話,突然就像捅了馬蜂窩一樣,被一眾大媽大嬸口誅筆伐,罵的越來越難聽。


    “我娶黃花大閨女怎麽了,我有錢,我想娶什麽樣的不行。”


    許長平一生要強,論耍嘴皮子他誰都不服,當即譏言反諷,舌戰群儒,與一群大媽大嬸對罵絲毫不落下風。


    “他這是看不起我們婦女,思想封建,我建議現在就把他綁到村口批鬥,還有慶仔,不要和這種老光棍混在一起,小心被傳染。”


    一些參與過鬥地主的大媽們,直接嚷嚷著要將許長平綁到村口批鬥,偉人說過,婦女能頂半邊天,他這是在公然挑釁婦聯的權威,就連許慶都被遷怒了。


    “各位嬸嫂姐妹們,這不關我的事,長平叔我先走了。”


    本來好好的,兩邊突然就掐起來了,許慶夾在長平叔與眾多婦女中間,平白挨了一頓罵,反應過來後趕緊開溜,太嚇人了,動不動就拉到村口開批鬥大會。


    “你笑什麽,咱倆是一夥的。”


    從鬥爭漩渦中掙脫出來,許慶小跑到蘇清婉身邊,他和蘇清婉已經成為工作上的盟友了,但他的這個盟友,現在正看著他捂著嘴偷笑。


    “一夥的嗎?”


    蘇清婉抿了抿嬌俏的嘴唇,努力讓自己不笑出來,歪歪頭俏皮的盯著許慶問道。


    “那肯定是一夥的呀,你負責打洞,我往洞裏播種啊。”


    許慶舉起手中領來的玉米種子,示意蘇清婉看,他們現在是搭夥的小夥伴。


    “你別亂說。”


    蘇清婉聽到如此虎狼之詞,頓時羞的麵紅耳赤。


    “你幹嘛,哎呦。”


    沒有意識到自己語誤的許慶,腰間軟肉突然被一隻白嫩的小手給掐住了,快速的扭動了一圈,許慶立馬發出殺豬般痛呼。


    “你掐我幹嘛呀。”


    許慶心想這手看著柔軟無力,怎麽掐起人來這麽痛。


    “你說錯話了。”


    蘇清婉羞紅了臉,突然鼓足勇氣美眸正視著許慶,扔下一句話就自己跑了。


    “我說什麽了?”


    許慶不明所以,播種不就是一個人負責打洞,一個……


    一般來說都是男人負責挖坑,女人負責播種埋土,埋種子需要用手撥土,特別的傷手,耐不住許慶會心疼人,強烈建議下,兩人的工作內容互換了。


    “等等我。”


    許慶這才回味過來,自己這個比喻太粗俗了,這才導致蘇清婉羞壑難當。


    也顧不上腰子痛了,抱著玉米種子就朝蘇清婉追去。


    “慶仔,可得追緊點,不然兒媳婦就飛了咯。”


    原本還在批鬥許長平的婦女們,見蘇清婉許慶一前一後在田壩上追趕,暫時放了許長平一馬,紛紛朝著許慶喊道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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