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許家屯的,我要寫舉報信。”


    許慶進了鄉委辦公室,麵對中年人的詢問,他直接開口回答道。


    這話一出,鄉委裏其他埋頭工作的人,都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許慶。


    “你好,我是三水鄉書記,舉報前,你可以先和我說一說是什麽事嗎?”


    帶眼鏡的中年正是三水鄉書記王有銘,聽到許慶要寫舉報信,也是一驚,這舉報信可不是鬧著玩的,這個是要呈到上一級處理的,當即就正視了起來。


    “也沒什麽,就是舉報我們鄉裏的供銷員,在其位不謀其事,我們鄉委門口那幾個字她是一個字都沒放在心上啊,她這是來當大爺的,我要舉報。”


    許慶聽對方說他是書記,當即就將事情簡略的交代了一遍,直接說出了要舉報的人,同時看向這名書記的眼神,帶著一絲不信任的味道。


    “哦,還有這種事。”


    “小李,去把李翠花叫來。”


    王書記一聽,許慶要舉報的人是李翠花,直接讓人去把李翠花叫過來,與許慶對質。


    “同誌,先喝口水,大家都是一個鄉的,有什麽問題我會盡最大努力幫你解決,這個你可以放心。”


    王書記將許慶帶到一間獨立辦公室,親自給他倒了杯水,開口安撫許慶,意思是等他與李翠花對質過後,再決定寫不寫舉報信。


    許慶一來就上綱上線,將問題上升到不為人民服務上,這對於一個公職人員來說是非常致命的。


    王有銘見許慶說話條理清晰,那句在其位,不謀其事,就不是一般社員能說出來的,而且看其淡定的模樣,應該是懂得些體製內的規則。


    不然不會一進來直接就要寫舉報信,這讓他不得不重視。


    “謝謝書記。”


    許慶拿起暖壺蓋子喝了一口水,道了聲謝後,就不再說話了,一副我現在在生悶氣的模樣。


    “二舅。”


    沒一會李翠花推門而入,開口就叫王書記二舅。


    這讓許慶眉頭一皺,抬頭看向王書記。


    對上許慶質疑的目光,王書記大感頭疼,心裏暗罵,李翠花好歹小學畢業的人,怎麽說話做事都不過腦的。


    “這裏是鄉委,沒有你二舅,說吧什麽事。”


    王有銘被這蠢侄女氣到了,直接將水杯砸在桌子上,開口詢問李翠花。


    “我……”


    見王有銘生氣了,原本驕傲的像隻孔雀的李翠花頓時蔫了,站在那張著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來說吧。”


    既然知道對方是她二舅,許慶知道這事情麻煩了。


    “你說。”


    見李翠花傻站在那,王有銘心裏那個氣,自己這侄女什麽德行他清楚,若不是大姐苦苦哀求,他是不會把李翠花安排進鄉裏的。


    “我與這位翠花同誌,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口角了,上一次就不說了,這次她居然不分青紅皂白,直接給我安上個偷奸耍滑的罪名。”


    說到這許慶頓了頓,接著說道。


    “幾次三番為難我不說,我就想問問書記,鄉裏供銷員還有權利過問社員上工問題的嗎,甚至以此為由,拒絕賣我東西?”


    許慶表情十分平靜,說的話卻是字字誅心,短短幾句話直接給李翠花安了三個罪名。


    一,欺壓,自恃編製成員欺壓普通社員。


    二,玩忽職守,區別對待,拒絕社員買糧請求。


    三,逾越,書記都無權過問社員上工問題,她卻以此威脅許慶,已達到報複目的,滿足自己虛榮的心理。


    “他汙蔑我,你不要信他二舅。”


    李翠花聽到許慶的控訴,立馬矢口否認,她相信二舅一定會幫她的,那是她二舅,這泥腿子又是什麽東西。


    “誰是你二舅。”


    王書記拍桌而起,他真被這蠢侄女氣的心梗都要犯了,她的種種行為他清楚的很,現在都鬧到他這來了,誰想到,她到現在她仍死性不改。


    “嗬嗬,是與不是,等鎮上來人調查便知。”


    許慶也被這蠢女人給蠢笑了,這年頭編製基層是可以擺爛,但那是在沒人舉報的情況下。


    一旦被舉報,調查起來,沒毛病都能給你查出毛病來,更別說現在這李翠花一身的毛病,隨便去一個村子問問,都能找到一大把控訴她的。


    “小許同誌先別激動,咱們有事好商量。”


    見許慶居然真的懂體製內舉報體係,王書記心裏慌了,急忙安撫許慶。


    暗罵這李翠花一天不作渾身燥的慌,到現在還在言語挑釁對方,一旦許慶較真起來,越過鄉裏直接將信遞到鎮局,到時查起來他這書記也就別想當了。


    “王書記,我覺得我們也沒什麽好談的了,這翠花同誌仗著她二舅是鄉裏書記,欺負我一個泥腿子,我能怎麽辦啊?”


    許慶站起身來,當即就要往外走。


    “你愣著幹嘛,趕緊給小許同誌道歉。”


    見許慶起身就要走,王書記急忙起身,厲聲嗬斥李翠花,讓她趕緊道歉。


    “我受不起,省的腰折了怪我這個泥腿子。”


    許慶不想與他們多費口舌,一個二舅一個侄女,自己若服軟了,這事很可能就被壓下去了,到時他一個書記,自己一個普通社員,還不是隨便搞。


    說完許慶便直接走出了單間,外麵鄉委工作人員個個都豎起了耳朵在偷聽,見有人出來,都趕緊坐好假裝工作。


    “怎樣了。”


    見到許慶走出鄉委,許陽趕緊迎上來詢問道。


    “沒事,我們去買東西吧。”


    許慶並沒有與許陽細說,而是直接朝供銷社走去。


    在供銷社買了十斤新米,兩塊肥皂,一瓶醬油,一斤大白兔奶糖,一共花了九塊五毛錢。


    待許慶兩人離開了供銷社,王有銘帶著李翠花走進供銷社。


    “小李,剛才那個小青年有沒有說什麽?”


    王書記一進來就詢問小李,許慶有沒有說什麽。


    “沒有,買完東西他就走了,一句話都沒說。”


    小李見書記來了,趕忙站起來回答問題。


    “那沒事了,你先回去吧。”


    聽到小李的話,王書記心裏閃過一絲陰霾,直接打發小李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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