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剛才好像說了,明天要請許慶同誌吃飯來著。”


    一碗美味羊肚菌湯下肚,張豔這才想起,剛才,她在沒有征求兩位合住閨蜜意見的情況下,說了請許慶吃飯,現在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


    “一碗湯就把你給迷的五迷三道的,小吃貨。”


    吳曉霞沒好氣的捏了一把張豔的小圓臉,卻沒有多少責怪的意思。


    “挺好的,許慶同誌做飯這麽好吃,剛好明天把他抓過來給我們做飯吃。”


    喝了一口羊肚菌湯,單調的食材,沒有多餘的調味料,卻能做出味道多樣美味的湯,證明許慶的廚藝非常不錯。


    許慶吃完飯後,然後找到許密兩兄弟,三人相約去河邊洗澡,再不洗洗人都要餿了。


    幾天相處下來,許慶發現兩位堂哥人是真不錯,許密就不多說,為人忠厚老實,是個實幹派。


    至於許陽為人不善表達,到現在仍然對他保持一絲偏見,但他想許慶變好的心,許慶是能感覺到的,針對嘲諷有時也是鞭策的一種表現方式而已。


    洗完澡許陽三人坐在河邊吹著河風,等著頭發幹,這是天然的吹風機。


    “密哥,你見過洋樓嗎。”


    許慶回想起這些天的經曆,以及現在住的環境,說沒有感慨才怪,於是開口打開話題。


    “見過,鎮上有,都好多年了,是以前地主老財才能住的地方,現在也是。”


    許密不明白許慶為什麽會問洋樓,隨口回答了他,撿起一塊石子就往河裏丟去。


    “你信不信,或許不久的將來,我們都能住上洋樓。”


    許慶也撿了個石子,用力的朝河裏丟去,像是較勁要比許密扔的遠一般。


    “切,說大話的毛病還是沒變,就隻會和我們吹牛,忘記了你小時候被許偉強揍的老慘了,手都不敢還,要不是我機靈跑回家找密哥幫你出頭,你都不知道被打成什麽樣了。”


    許陽見許慶又開始滿嘴跑火車了,又開始忍不住打擊他,同時手裏的石子也用盡全力丟向河裏。


    “有這事嗎?”


    許慶摸著頭裝傻,也不算裝傻,他的確不知道有這麽個事。


    “行了,慶仔最近表現不錯,你嘴上饒著點人。”


    “但慶仔說的住洋樓,我是不敢想,咱家要能起個磚瓦房我就滿足了。”


    許密推了許陽一把,都是自家人,難聽的話適可而止。


    然後才開口回答許慶的問題,對他來說,家裏能起間三間室的瓦房,再娶個會持家孝敬父母的媳婦,這就是他人生中最大的目標了。


    “我倒覺得,住洋樓也不有不無。”


    見許密都這麽說了,許陽胸中自然也有屬於自己的憧憬,文縐縐的掐了一句。


    “陽哥,那詞叫不無不可”


    許慶下意識的糾正許陽語中病灶。


    “我知道,我就是考考你。”


    被懟許陽也不尷尬,隨口回道。


    “以後得社會,沒有知識可不行,大妞二妞也都到了該上學的年紀了,學校什麽時候開學,咱們送她們上學去。”


    許慶有感而發,大妞都十二了,二妞也十歲了,這不上學識字可不行,這年頭農村孩子上學晚很正常,還來得及。


    “你以為我們不想送妹妹去上學啊,爹說了,錢都得攢著,等下個月出糧了,就可以找媒婆給密哥提親去。”


    許陽接過許慶的話頭,這年頭女娃子上學在大部分人看來都是浪費,遲早要嫁到別人家去,讀那麽多書幹嘛。


    但許建國並不是不讓女兒上學,著實是媒婆給許密說的對象是隔壁村的,彩禮要一百八十八,還要求用自行車接婚,這吃酒擺席也都是要錢的。


    “還不都是因為你。”


    說著許陽又瞪了許慶一眼。


    一家人賺工分,一個月頂天70塊錢,除去吃喝花銷,一個月能存下一半都不錯了,這還是節省的情況下,逢年過節要吃頓好的,走親戚這些,一年到頭能不能存下兩百來塊錢就算富餘了。


    按理說早就能存到彩禮錢和自行車錢了,至於為什麽會拖到現在,就得問問許慶這個原主了。


    “額。”


    許慶摸了摸後腦勺,沒想到問題最後又繞到他這裏來了,不過他這次倒是沒有說大話,而是選擇了沉默,這種時候不說話的好,最能表明自己的還是行動。


    待頭發吹幹後,許慶與許兩位堂哥分道揚鑣,各回各家。


    點燃艾篙丟進房間,許慶就來到院子,卻發現隔壁知青院子的窗台都亮著燈呢。


    “真用功。”


    許慶不用猜都知道,她們肯定在學習。


    知青都是高中畢業生,下鄉曆練兩年,到時可以選擇回去繼續讀書,也可以直接參加工作,當知青就是他們履曆上濃重的一筆。


    到時找工作那些工廠都是搶著要的,有些關係到位的家庭,甚至都不用兩年,就能把人弄回去。


    待房間熏好之後,許陽驅散煙霧,關緊門窗就早早睡下了,明天還得趕早市,得早起。


    淩晨五點的時候,公雞打鳴,許陽就來了,把還在睡覺的許慶給叫醒。


    “陽哥這天還沒亮呢,起這麽早幹嘛。”


    許慶揉著睡眼,一副不想起床的狀態,昨晚剛洗過澡,又沒有蚊蟲的騷擾,今晚是他來到這裏後,睡的最舒服的一覺。


    “趕緊起來,去鎮裏路遠著呢,不早點,去晚了都散市了。”


    這年頭哪怕是鎮上的集市,也都是早上六點,但八點是人最多的時候,那時候住在鎮上的,和離鎮集市近的人都會去趕集。


    除非是特定的趕集日,才會熱鬧上一上午,例如每個月的一號,十五號,三十號,都是趕集日,那時候鎮上會非常熱鬧,商品樣式也會多上很多。


    但那個時候也是查的最嚴的,沒證在集市上賣東西的會被當成投機倒把抓起來,除了罰款,還會沒收所有東西,情節嚴重的,甚至還會被抓進去蹲個半年都有,那時家裏人隻能湊錢贖人了。


    進去蹲了,人也就毀了,這年頭的人都認死理,認為進去蹲過的都不是好人,這將會伴隨一個人一生,在村裏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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