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來的時候,冰箱還是關上的,小貓的屍體應該還在裏麵。今天再來的時候,小貓屍體在男主人的手邊兒,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男主人在殺了胖子之後,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將小貓的屍體從冰箱裏拿了出來。


    陸梨阮此時更相信,男主人完全是被空間影響了,而空間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就是被他們虐殺的小貓們,到最後他不受控製地將小貓冰冷的屍體拿在手裏的那個瞬間,到底有沒有恐懼後悔呢?


    陸梨阮希望他在最後的那段時間,一直都處於無盡的恐懼之中,感同身受一下,他應該承受的懲罰!


    “這……”陸梨阮歎了口氣。


    “等下拿出去埋了吧。”廖亭源替她把後麵的話說完了。


    其實陸梨阮和廖亭源也不知道,這屋子裏現在看到的小貓屍體,到底是不是還在這裏,是否還在現實正常的世界裏的,這間屋子裏的冰箱裏麵。


    但又有什麽關係呢?


    陸梨阮心想,她想要表達的,不知道那些小貓能不能感受得到?即使是在空間中,它們都乖乖的,毛茸茸地蹭著自己的小腿,都是可愛的好小貓……


    屋子裏麵汙濁的味道讓人更覺得無比的壓抑,電腦屏幕上偶爾還彈著聊天室的消息,衛生間裏麵也淩亂惡心。


    這個是汙濁的巢穴,罪惡汙濁的靈魂離不開這裏。


    但陸梨阮廖亭源,和小貓可以離開。


    最後一次回頭,掃視了一遍,確定再沒有什麽後,兩個人從大門離開,然後轉身,將門關緊,將一切都關在裏麵,連一絲昏沉的光線都不漏出來。


    在院子裏找了棵粗壯的大樹,陸梨阮和廖亭源一起蹲下身,用手用撿來的樹枝磚塊兒,挖出一個合適大小的坑洞。


    慢慢地,將塑料袋放了進去。


    陸梨阮捧起土蓋了上麵,癟了癟嘴想哭,又努力咽了下去。


    不知道什麽時候聽過的說法,好像是小時候媽媽告訴自己的……無論是送人還是送小動物走的時候,都不要把眼淚沾到,不然對方會感覺到你的傷心,離開的不安然的。


    等埋好後,兩個人蹲在旁邊默默無聲。


    廖亭源從一衣服口袋裏掏出包濕紙巾,拉過陸梨阮的手,慢慢地幫她擦著,細致地蹭過每個指尖兒,又在她手心捏了捏以示安慰,現在什麽樣的語言都顯得有些無力。


    陸梨阮回握住他的手,站起身:“走吧,今天回去能睡個好覺了。”


    “阮阮不用勉強自己笑的……”廖亭源輕聲道。


    “嗯?”陸梨阮眨眨眼,才發覺自己的確是故作輕鬆地揚著唇角,她可能平時也是這樣,在麵對各種事情的時候,都習慣盡量將情緒壓下來。


    不然別人沒有義務在乎你的情緒,總是給人帶來不好的情緒,別人隻會覺得你不好相處,這是陸梨阮一貫的想法。


    “阮阮想難過的時候就可以難過,想不開心的時候就可以不開心,沒關係的,我陪著你呢。”廖亭源牽著她的手,兩個人走在寂靜的夜裏,隻聽得到他的聲音,令人安心。


    “哦。”陸梨阮垂著頭吸了吸鼻子。


    廖亭源又遞了張紙巾過來。


    等到進到家門,在燈光下的時候,陸梨阮已經擦好了臉。


    廖亭源這種無聲的陪伴,對於她來說真是很好的安慰方式,即使他沒有說話,陸梨阮也能感受到他的在意和關切。


    坐在沙發上,見廖亭源從屋子裏麵出來,手裏拿著體溫計。


    “我不發燒了,剛才還出一身汗……”


    “量一下放心。”廖亭源把體溫計遞給她,示意她再量一次。


    “哦,知道了。”陸梨阮靠在沙發上,看著廖亭源到廚房去熱了下午剩下的梨湯。


    “嗯?”陸梨阮盯著體溫計上的數字,明明她已經不怎麽難受了,怎麽還是三十七度多?


    廖亭源聽到她的聲音,湊過來看了下。


    眉頭微微皺起來:“等一下吃了藥,你就趕緊去睡覺。”


    “好好好,知道了,廖老師你離我遠一點兒,小心被我傳染了!”陸梨阮見廖亭源的臉湊過來,往後挪了挪。


    “沒關係,我不怎麽會生病。”廖亭源隨口道。


    “哦?對自己的抵抗力這麽自信嗎?”陸梨阮接過他遞過來的溫水,也閑聊地接口。


    “……”廖亭源動作稍停一下,隨即又自然了起來。


    “現在這樣,是不是證明空間要結束了啊?”陸梨阮用勺子吃著梨湯裏的梨肉,又琢磨了起來。


    “你先別想了,等會兒好好睡一覺。”廖亭源擔心她病情反複,抬手在她額頭上輕拍了一下,陸梨阮沒有防備,身子往後一仰,順勢倒在沙發上麵。


    拿起一旁的沙發枕蓋在臉上,聲音悶悶的:“啊……趕緊結束吧,趕緊結束吧~”


    “你在做法嗎?”廖亭源看著她翻開肚子的小動物一樣,一邊哼唧一邊兒蠕動,覺得很好笑。


    “嗯,在做法醫。”陸梨阮把眼睛從靠枕上麵露出來:“你也一起做法。”


    “行,晚上睡覺的時候我會做法一下的。”廖亭源附和道。


    “現在,你老老實實地去洗漱睡覺!”廖亭源對她伸出手,示意她起來。


    陸梨阮拋棄了靠枕,拉住廖亭源的手,將自己全部的重量都墜了上去,全權由著他把自己拽了起來。


    回到房間後,躺進床上,陸梨阮才發現,廖亭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將自己的床單被套,枕巾全部都換掉了。


    發燒的時候出了些汗,陸梨阮原本都已經忘記了,但廖亭源細心地都幫她收拾好了。


    新的被罩有淡淡的洗衣液殘留的香氣,是廖亭源常用的那一款,陸梨阮最開始在他的襯衫上,也能聞到這個味道,現在她自己的衣服上,洗完也有同樣的味道了。


    沒一會兒陸梨阮就在藥物的作用下,陷入沉沉的睡眠。


    絲毫不知道廖亭源站在她的門口,站在掩著的門後麵,靠在牆上,一邊兒看著手機,一邊守了好一會兒。


    確定沒聽到陸梨阮做噩夢的聲音,才輕步離開。


    第二天陸梨阮自然醒的時候,外麵陽光透過紗製的窗簾投了進來,落在陸梨阮身上,伸了個懶腰,骨頭縫裏的酸痛已經退了下去,在此時此刻,有種油然而生的幸福感。


    “廖老師!我好了!”


    陸梨阮踩著拖鞋,晃晃悠悠地出了門兒,一邊大聲宣告著,一邊尋找著廖亭源。


    可屋子裏麵靜悄悄的,廖亭源不在。


    “去哪兒了?”陸梨阮挨個房間看了一下,確定廖亭源不在。


    然後拿起了手機,正準備給廖亭源發消息的時候,手頓住了,自己怎麽像個發現家長出門的小孩兒呢?家長離開一會兒就要打電話……


    陸梨阮從廚房拿了個桃子,洗了後,坐在沙發上啃著,找了個電影,沒滋沒味地看了一會兒。


    廖亭源還是沒有回來。


    陸梨阮按下了暫停鍵,這下猶豫了幾秒,還是給廖亭源發了消息:“廖老師,你去哪兒了?”


    “廖老師,你怎麽不在家啊?”


    “廖老師……”


    等發覺的時候,已經發了四五條消息出去了。


    陸梨阮:廖亭源不覺得自己聒噪,真是脾氣好啊。


    要是在平時的人際交往中,陸梨阮雖然表現得活潑開朗,但其實會經常反思自己,比如這樣做會不會讓對方不喜歡,會不會給對方添麻煩,即使沒做什麽過分的事情,有時候也會在心裏想,對方會不會不喜歡自己的說話做事方式?


    但在廖亭源這兒,陸梨阮卻不會有。


    即使在想廖亭源的反應,陸梨阮的心情也是輕鬆的,甚至是想要和對方惡作劇的。


    廖亭源過了一會兒才回複她的消息:“你醒了?我出來買菜了。”


    “你有什麽想吃的嗎?家裏的水果好像也沒了,你想吃什麽?”


    陸梨阮看著廖亭源的消息,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來了。


    在沙發上換了個姿勢,認真地想了想。


    點了幾道想吃的菜。


    “還要西瓜……廖老師你在哪兒買菜呢啊?要是遠的話,就別買西瓜了,拎回來太沉了,下午咱們去樓下超市買也行。”


    “知道了。”廖亭源這次回的很快。


    陸梨阮得到了對方的消息,心裏麵踏實了,這回安安心心地看電影了。


    “亭源?”站在廖亭源對麵的一個,染著紅色頭發年紀不大的男青年,見他低頭擺弄手機,叫他的名字。


    “……”廖亭源點點頭,示意自己有在聽他說話,讓他繼續,但眼神還落在手機屏幕上,手指打著字。


    “你和誰聯係呢?”比起其他,對麵紅發的人顯然對廖亭源的舉動更好奇:“你這段日子可完全沒和我們聯係啊。”


    “聯係不上。”廖亭源言簡意賅地淡淡道。


    “那倒是,我們想聯係你也聯係不上,你不知道大家找你都找瘋了!”青年想拍一下廖亭源的肩膀,最後手還是沒落下。


    廖亭源回複完最後一條消息,抬起頭,露出個有點困惑的神色來……


    “你這種,每天從不遲到從不早退,每個月都拿打卡全勤的好好員工,突然一聲不吭地曠工了,大家當然會覺得奇怪,覺得你是不是出事兒了好吧?這我們要都不擔心你,你把我們當什麽?把我們這群人當沒心沒肺的畜生嗎?”


    對麵說著說著,突然手舞足蹈地慷慨大聲了起來。


    廖亭源:……


    “怎麽?你拿我們當什麽!”對方見廖亭源看他,又重複了一下。


    “拿你們當同事。”廖亭源淡淡道。


    以一句話結束了對方的演講。


    “你拿我們……拿我們當同事……也沒毛病。”對方把話題又拽了回來:“那你不是和我們聯係,你和誰聯係呢啊?你可從來沒有什麽聯係人啊!咱們信息上你連緊急聯係人都沒填!”


    “嗯。”廖亭源完全沒接他的話茬。


    “你什麽時候過來的?”並且順勢轉移了話題。


    “已經過來好幾次了,但好像是空間的影響,找不到你住的地方。”紅頭發的青年聳聳肩:“今天不知道為什麽,就突然能聯係上了,方姐也來了,但臨時有事兒回去了。”


    “知道了。”廖亭源看了看時間。


    “那你先回去吧。”


    “啊?”紅發青年顯然沒想到,自己會得到這樣的對待。


    “你不留我幫你忙啊?我可是專門兒來……”


    “不用了,我們能解決。”廖亭源被他吵得有點鬧騰。


    雖然陸梨阮也吵吵鬧鬧的,但廖亭源從來也沒覺得她煩過,好像陸梨阮做的任何事情,都因為是陸梨阮做的,所以廖亭源都覺得挺可愛的……


    對方雖然吵鬧,但顯然也很是敏銳,一下子就抓住了廖亭源話裏奇怪的地方。


    “你們?們?這空間裏麵還有誰在啊?咱們單位最近沒有別人缺席找不到啊?”


    “等結束了回單位我再解釋吧。”廖亭源想了下,這麽搪塞著。


    對方顯然也了解廖亭源的性格,他不想說的話,沒人能從他嘴裏問出來什麽。


    見廖亭源一副趕時間的樣子,隻能把滿腔的疑問放回到心裏。


    “老板也挺擔心你的,在出差的途中特意打了好幾個電話回來問呢,你要不要先和他聯係一下?”


    廖亭源愣了下,但還是搖搖頭:“等我解決這邊的事情再說吧,到時候我寫成報告交上去。”


    “你明知道老板關心的是你不是關心報告。”紅發青年嘀咕了句,見廖亭源毫不留戀地就要走,追問道:“你幹什麽去啊這麽著急?”


    “去買菜。”廖亭源如實回答。


    “哈?”


    青年二丈摸不著頭腦,隻得眼睜睜地看著廖亭源離開了。


    他的這個同事,向來獨來獨往,他們也都習慣了。


    但怎麽今天感覺……不太一樣了呢?


    還有,為啥要著急買菜啊?


    這個空間裏怎麽做菜很重要嗎?


    陸梨阮聽到開門聲時,眼神“唰——”地看過去。


    然後蹦蹦噠噠地去幫廖亭源接手上的東西。


    看到西瓜時,還沒等她說話,廖亭源就開口:“西瓜是在樓下買的,不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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