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陸梨阮現在心情很好……


    醒來之後,想起昨天晚上靳樹禾說的那些話,陸梨阮還是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呂純在這兒,她也不好說什麽,畢竟在外人麵前,還是要給他留麵子的。


    已經是工作的人了,再怎麽也不是孩子了。


    陸梨阮做事一向為別人考慮。無論什麽關係,都不能單方麵不管不顧。


    在不熟悉的人麵前,或是在公共場合,展示自己的權威,都是對對方的不尊重。


    “梨阮姐……”


    靳樹禾下意識扯了一下陸梨阮的衣袖,眼神期期艾艾地往她身上瞧。


    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反正擺出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落在呂純眼裏,確實十分稀奇。


    她不是故意要偷看兩個人的,實在是兩個人之間的那種黏黏糊糊又有點別扭的氛圍,讓別人想注意不到都不行。


    辦公室裏麵什麽都藏不住,當然是八卦最藏不住了。


    尤其八卦的傳播者,是嘴巴又大又賤的無聊單身漢,秦文,於是傳播的速度就以平方來增加。


    呂純聽說過陸梨阮。


    靳樹禾的履曆拿出來,一水兒的優秀,任誰看了都得說一句,這孩子確實是個好苗子,還上進。


    警校的環境他們都清楚,別說是處對象了,跟女孩子說句話都難,想必靳樹禾的小對象,一定不是他大學的同學


    難道是高中就處上了……


    可秦文又明確地說:人家姑娘比他大,聽他黏黏糊糊地叫人家“姐姐”那個勁兒,感覺還不是大一兩歲。


    高中就……大了不止一兩歲?這些條件放在一起,任誰都得多想一點兒不是?


    主要是和靳樹禾給人的感覺不相符。


    他一個徹徹底底的優等生,平時工作上的作風,給人的感覺也是又勤奮又正派,甚至有的時候,有點超出他這個年紀的成熟和小古板。


    想象不出來,他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搞姐弟戀……實在是有點太割裂了點兒。


    他們整個重案組都有點八卦……這大概也是一種傳承吧。


    呂處甚至聽到過謝隊問吳副隊說:“雖然咱們不應該對組員的個人私生活過分關注,但樹禾畢竟年紀小,咱們做領導的,還是應該多關心一些。”


    就是你也想聽的意思唄?


    呂純撇了撇嘴。


    靳樹禾本身對這種事情不太敏感,也不知道自己的感情生活,已經成為被人津津樂道的話題了。


    昨兒情況緊急,呂純的心思不在這上,今天見靳樹禾的情況平穩下來,她才有心情去注意這些。


    做他們這一行的,多少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


    呂純從第一眼看著陸梨阮開始,就覺得她和秦文口中的那個,長得特別好看,但感覺像小孩兒的評價不一樣。


    這姑娘身上,的確是有一種“姐姐”的氣質,和年紀長相無關,就是一種感覺。


    她麵對靳樹禾時,有種自然而然,溫柔又帶點強勢的管束感。


    看著靳樹禾時,能明顯感覺到無法掩飾的喜歡,並不完全是小情侶之間那種感情羈絆,還有點……看孩子的感覺。


    而靳樹禾在她麵前,完完全全是弟弟的樣子。


    和平時的穩重果斷完全不同,根本換了個脾性一樣。


    真有意思。


    呂純看得是津津有味。


    陸梨阮根本沒注意到,而靳樹禾現在一門心思全都在陸梨阮身上,兩個人絲毫不知道,已經給別人演了一出大戲了。


    等陸梨阮輕輕掙脫開後,摸了摸他的臉,指尖在他因為著急而通紅的耳垂上捏了一下。


    沒有慣著他,轉身對呂純點點頭,就推門離開了。


    心存忐忑地目送著梨阮姐出門,靳樹禾收回視線後,才發現呂純嘴角噙著一抹笑,正對自己挑眉毛。


    挑了一下,另一邊又挑了一下。


    靳樹禾:……


    “呂姐,你……”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沒有秦文那麽大嘴巴!”


    是嗎?靳樹禾想歎氣,但胸前的疼痛讓他歎不出來。


    護工大姐剛才來把靳樹禾調整到合適的姿勢,又給他調好了點滴的速度,見他們兩個人有話說,又出去外麵了。


    “我就在外麵,有事兒喊我就行!”大姐順手拿走了開水壺,準備去接點熱水。


    靳樹禾住的是雙人病房。


    但另外一張床,沒有病人。


    “好點了嗎?”呂純給他拆了一碗湯,放在小桌子上:“自己能喝吧?你先吃點流食吧。”


    “能。”


    靳樹禾並不餓,他現在呼吸道裏全都是藥味,於是還是喝了幾口往下壓一壓。


    呂純想了一下,歎了口氣,還是說道:“吳小荷的下落找到了。”


    見靳樹禾抬頭看過來。


    呂純神色暗了些:“死了,有人交代說埋城北那塊待開發的地皮裏了,鑒證已經去挖了,找到了會通知法醫過去的。”


    “到時候……也能有個定論了,也能讓她的家人……”


    呂純說不出什麽來,這定然是對家庭的一次毀滅性打擊。


    這麽長時間的等待,已經讓這家人疲憊不堪了,現在得到這個消息後,隻怕會更加難過。


    靳樹禾愣了一下。


    當時在追查的時候,他和呂姐想過,吳小荷有沒有還活著的可能性?


    因為就吳小荷的舉動,她和康芳芳說的那些話,都證明,她的確是察覺到了什麽。


    那她是不是因為一些事情,藏起來了,也不敢聯係家裏,所以才一直都是失蹤的狀態。


    但現在,確定她死了。


    “太可惜了,那麽堅強有頭腦的一個女孩子,年紀還那麽小,家裏人也都那麽在乎她。”呂純輕聲道。


    凡是交到他們手上的案子,一定不是小案子。


    其中悲哀遺憾,苦痛和殘忍都是常態。


    可他們依然會為之動容感傷,這是無法控製的人性。


    吳小荷反複和康芳芳說的是,爺爺離世的時候,她不在家不能作為小輩送爺爺最後一程,實在是不孝。


    所以爺爺下葬的時候,她一定要親自去,如果她不能回去,請康芳芳一定,一定要代替她,送爺爺下葬。


    其實這也算是人之常情,她們那個地方,民風傳統,但吳小荷強調的次數實在是很多。


    就連從康芳芳的嘴裏複述出來,都有點太多了……


    靳樹禾當時翻著口供,就覺得這裏麵不太對勁兒。


    於是他查了下吳小荷的家庭。


    在打電話過去詢問時,吳小荷的母親卻略顯迷茫。


    “咱家這邊,女孩子不去送葬也可以,長子長孫是必須到場的……小荷,小荷和她爺爺的關係,也一般。”


    吳小荷的母親在聽靳樹禾詢問,吳小荷是否是爺爺奶奶帶大的,或者是否和爺爺的感情格外深厚時,聲音更加疑惑。


    “小荷她爺奶喜歡男娃,不咋喜歡女娃,當時小荷出生的時候,她爺奶才給了五十塊錢,我生她哥的時候,老頭老太太給了二百塊呢。”


    “她爺爺在她小時候都沒抱過她幾次……”


    靳樹禾也是從這裏開始,堅定想要去吳小荷家鄉一趟的。


    “和她爺爺去世相關的地方……”呂純當時聽到他的分析時,也很認可。


    但他們這是完全建立在分析猜測上的,並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


    他們和謝隊說要出差時,謝隊詳細地聽了他們的見解,然後很痛快地批準了:“去吧!查案子就是需要思維的發散,現在兩邊的線索都要走進死胡同了,你們的思路很好,隻要有一點懷疑,就要去查證!”


    “樹禾,你很適應重案的工作嘛!好樣的!”臨走前,謝隊還鼓勵了一句。


    靳樹禾開車,呂純聯係當地的派出所。


    吳小荷爺爺至今還沒有下葬,按照當地的風俗,人死後停靈三天火化。


    可這下葬就不一定是什麽時候了,一定要請人來好好算算,算出好的日子下葬,選擇了好風水的目的,才能保佑子孫後來,家族延綿……


    而選好日子之前,骨灰可以寄存在火葬場。


    吳小荷爺爺的骨灰就是寄存在那裏。


    當地的火葬場規模不大,每一個交錢寄存的骨灰,都在一個單獨的金屬櫃子,外麵上了鎖。


    工作人員看到在當地派出所警員陪同下,來這兒詢問的靳樹禾和呂純,顯得挺莫名其妙的。


    “對……是寄存在我們這裏。”查了係統之後,工作人員回答道。


    “隻有證明自己是家屬的身份,才可以進去悼念。”


    雖然沒有下葬,但特殊的日子家屬是可以來火葬場送花悼念的。


    “有沒有一個叫吳小荷的女孩來這兒悼念過?你們有沒有登記記錄?”


    工作人員想了想,忽然神色稍微一變。


    “這涉及到一樁重大的刑事案件,不要有任何的隱瞞!”


    工作人員見此情形,怕擔責任,還是開口說道:“我記得那個女孩子……當時是我和另一個人值班,她不能出示證件表明自己是家屬,但我們看她實在是很傷心很著急的樣子……”


    “你們讓她進去了?”


    其實就是塞錢了,這種小地方就是這樣。


    “對,我們把鎖打開後,就讓她一個人在那兒待著了,她說等一下她自己鎖門,我就把那一把鑰匙給她了。”


    “沒丟!她悼念完後,就把鑰匙還回來了,我後來進去檢查過了,已經鎖好了,什麽事兒也沒有!”


    “打開我們看看!”


    呂純和靳樹禾交換了一個視線,覺得他們這次可能,真的來對地方了。


    工作人員不敢怠慢,戰戰兢兢地拿出鑰匙,找到了存放吳小荷爺爺骨灰的櫃子。


    閉著眼睛摸索著打開,生怕看到什麽自己不該看的東西。


    櫃門打開後,裏麵露出一個骨灰盒來。


    骨灰盒下麵,壓著一個皺巴巴的塑料袋。


    呂純戴上手套,將塑料袋拿出來,打開來看了幾眼裏麵的東西,兩個人的臉色都異常的凝重。


    “她一直說的意思,都是這個。”


    兩個人一刻也不敢耽擱,靳樹禾把車速提到最快,一腳上了高速,呂純在旁邊快速地瀏覽著信息。


    塑料袋裏麵裝著關於她跟的那個老大的信息。


    他不僅是控製女孩賣身的主謀,吳小荷後來發現,他同時也是販毒團夥的幕後之人。


    控製女孩組織的打手,這個隻是他掩飾的最後一個身份,以罪名掩蓋罪名。


    他平時基本不自己出麵,差不多所有都是靠他的心腹來做,同時他又像控製吳小荷這樣,來控製其他的人為他做事。


    當用毒品摧毀了一個人的意誌,又讓他共同參與犯罪,那麽大部分人最後的結局,就隻能是同流合汙,而那些露出半點不情願的人,最後的下場,隻能是悲慘至極。


    這個狡猾至極的犯罪分子姓林,吳小荷一直到死都不知道他到底叫什麽名字,但從她留下的,早就關機的手機裏,找到為數不多的幾張偷拍照,還有幾段錄音。


    姓林的的確是看上了吳小荷的美色,強行占有她後又用毒品控製她,並且讓她反過來去看管那些賣身的女孩。


    呂純翻到其中一樣東西的時候,神色非常複雜。


    那是一個筆記本,非常的卷邊破舊,不知道被人用手揉搓過多少次了。


    打開來看,裏麵除了記錄一些,她偷聽到或者參與的一些不法交易外。


    她寫了好多女孩子的名字……


    這些女孩子的名字,身份證號,有的還有家庭住址,家庭成員的電話。


    她認真的記錄了下來。


    最後寫下一段話:


    她們都和我一樣,是被騙來的,不是主動參與犯罪的。


    如果有人看到的我的本子,請一定要救她們,救她們每一個人!


    她沒有寫救救她,而是要人救救那些女孩子,她生怕記錄的信息不夠全麵,導致那些女孩子不能獲救。


    從寫下第一行字的時候,她可能就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了。


    所以那些女孩子,都說吳小荷重新詢問了她們的信息,她們中不少人以為她是要以家人來威脅自己。


    吳小荷一直到最後一刻也沒有屈服!


    呂純眼眶都濕了。


    她馬上將這些信息拍照傳回市局,技術部馬上根據照片和信息來鎖定罪犯的信息。


    確定了姓林的就是已經在通緝的,前些年跨國犯罪的在逃人員。


    此人極其狡猾,最擅長金蟬脫殼,想必這次,也是打著一樣的主意。


    吳小荷寫下的不少電話號碼中,居然真的追蹤到了一個,信號顯示的位置,就在城北還沒開發的那塊地方。


    已經讓特警盡快派人往哪裏趕了


    接到信息時,靳樹禾和呂純正馬上要經過城北的高速口。


    “我和呂姐在附近,現在直接過去。”


    “注意安全!”吳祁東在電話中叮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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