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本來就吃不進去,還非得賴在我身上……


    陸梨阮總覺得,他要是再不多吃一點,早晚會餓死。


    嵇書憫手指交叉,抵在下巴上,等著陸梨阮開口。


    陸梨阮也放下筷子:“為何皇上此次懲罰了貴妃娘娘呢?我聽聞皇上對貴妃娘娘向來縱容。”陸梨阮也不藏著掖著,不懂就問。


    當身邊有一個比你聰明得多的人,陸梨阮覺得自己若是不好好思考,早晚會根本看不懂他在做什麽。


    “聚沙成塔,積少成多。”嵇書憫似料到她會這麽問。


    “覺得貴妃可以在宮裏橫行肆意?那你還敢在她宮裏大鬧,太子妃膽子也挺大的嘛。”嵇書憫側了側頭,用眼尾掃了陸梨阮一眼,帶著冷淡的笑意。


    “總得先試試深淺嘛。”陸梨阮攤攤手:“如果我上來就如此軟弱可欺,那以後豈不是誰都不把我放在眼裏?那我可是要有吃不完的虧了。”


    “再有我剛進宮,不懂的事情多著呢,鬧了估摸也不會受大的懲處,若是日後突然爆發,就等著被人指摘,說我有意為之了!”陸梨阮不隱瞞自己心中所想。


    嵇書憫沒想到自己的太子妃,悄悄的考慮的還不少。


    “有道理,孤還好沒迎個傻子進來。”嵇書憫漫不經心地誇讚她。


    落在陸梨阮耳朵裏,怎麽誇人聽著也像埋汰人呢?


    “父皇也有這部分思量,你說貴妃欺負誰不好呢?非得欺負你一個剛進宮的,殘疾皇子的妃子……”嵇書憫一雙修長的腿,無力地搭在輪椅踏板上。


    “君心難測,平日喜貴妃刁蠻,那是貴妃刁蠻在他不關心的事上。但父皇已然決定要廢了孤太子之位,內心哀痛……”說到這兒,嵇書憫淹著唇笑了下。


    陸梨阮覺得自己沒聽錯,嵇書憫就是帶著譏諷與嘲弄的。


    “父皇親自主持孤的大婚,以表對孤的憐愛,前朝後宮的人,都該為父皇的慈愛之心動容,對孤關懷備至。”


    “結果孤的好兄弟們,卻沒半點手足之情,隻想著拉幫結派為己謀利。父皇警告了他們後,貴妃竟然又因為幾件衣服料子,與孤的太子妃過不去……”嵇書憫眨眨眼,語調幽幽。


    “你說,父皇會覺得她是真的因為這幾匹衣服料子嗎?還是因為別的,隻不過是找個由頭呢?”


    陸梨阮恍然大悟。


    然後又覺得自己的腦子,實在是不行,嵇書憫腦袋裏轉了十八圈了,自己才轉八圈,就歇菜了。


    “貴妃若是心中清明,今兒就不該再派太醫過來。”


    “你是說第二回來的太醫是……”陸梨阮心說,看來貴妃娘娘是一點委屈也受不了,竟直接與皇上道自己是裝病?


    “嗯。好玩嗎?”嵇書憫肯定了陸梨阮的想法,伸出手指,將陸梨阮微張的唇,捏在一起。


    捏成了扁扁的鴨子嘴。


    陸梨阮掙不開:“嗚嗚嗚——嗚嗚!”


    “孤就知道,太子妃會同孤一樣,覺得好玩。”


    我沒有,我不是!我一點也沒覺得好玩!陸梨阮扒下嵇書憫的手,怕他再作亂,便緊緊抓著。


    嵇書憫被陸梨阮溫軟的手握著,也不甩開,反而一根一根玩著陸梨阮的手指。


    如果不聽他們倆說話,太子太子妃如此容貌斐然的一對璧人,相對而坐,真是繾綣又恩愛。


    “貴妃這麽多年,也是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嵇書憫淡淡地點評道。


    陸梨阮默念,果然帝王心不可測,今日看你好便要你生,明日看你惱便要你死,全憑心意。


    自己身邊這位,若是以後成了帝王後,也會如此嗎?


    嗬,當然會如此,陸梨阮絲毫不懷疑。


    “怎麽了!太子妃這樣看著孤?”嵇書憫敏銳地感覺陸梨阮視線中,帶著探究與防備。


    “沒。”陸梨阮探身幫他盛了小半碗湯,推到麵前。


    “太子殿下多用些。”腦子轉的那麽快,真是辛苦了。


    “孤……”嵇書憫聞著吃食的味兒就難受,正想拒絕,見陸梨阮咬了一口電信,一邊臉頰撐得圓滾滾的,顯得嬌憨又可愛。


    “嗯?”


    “無事,孤陪太子妃再用些。”嵇書憫懨懨地捏起勺子,再吞進嘴時,意外地覺得,沒有那麽難以下咽了。


    “殿下,我還有一個問題。”


    “說。”嵇書憫抿下最後一口湯後,勉強壓下喉頭泛起的惡心。


    “你早就料到了我會怎麽做嗎?料到此時可以讓貴妃娘娘惹惱皇上?”陸梨阮發自真心地想知道。


    嵇書憫斜覷了她一眼,露出個森森又有些陰鷙的笑來。


    “孤又不是算卦的,孤隻是,不放過任何一個讓人不好過的時機罷了。”


    就……就很真實。


    你也是個積少成多,隻要能給別人添堵,管他三七二十一呢!


    陸梨阮覺得這種精神非常值得自己學習。


    陸梨阮沒想到皇上的怒火不僅落在貴妃頭上,等晚上又聽到消息,二皇子又被皇上斥責了一頓,說是將奏折都扔了一地。


    呦嗬,意外之喜。


    陸梨阮瞧瞧靠在床邊,閉目養神的嵇書憫,他才吃了藥,看起來不太舒服。


    他那碗藥比陸梨阮吃的苦多了,從身邊過去時,陸梨阮都聞到股又苦又澀的味道。


    陸梨阮想問他都在吃什麽藥,怎麽吃的藥比吃的飯都多?可猶豫下,沒張嘴,她覺得嵇書憫不是能同自己和盤托出的樣子,涉及到他自身,嵇書憫機敏又尖銳。


    陸梨阮有所感覺。


    女子出嫁第三日要回門,嫁進宮裏的女人,皇上的妃子自然沒這個規矩,嫁給皇子的卻可回家瞧瞧。


    陸梨阮早早便上了床,眼看著嵇書憫沒有分房睡的意思,陸梨阮也懶得說什麽。


    誰知道觸及到太子殿下哪根古怪又敏感的神經,他發瘋,影響我睡覺。


    “困了?”嵇書憫低柔地問。


    “明日我還要早些出宮呢。”


    嵇書憫點點頭,親手將床頭……未撤走的龍鳳燭重新點上,然後熄了桌子上的燈。


    幽幽兩點火苗在床頭顫抖,昨兒陸梨阮心裏事兒多,沒太在意,今天再看兩點火飄在腦袋頂上……


    “殿下,這不是大婚夜點的嗎?”陸梨阮幽幽問。


    “反正寓意吉利,昨夜沒燒完就繼續燒著罷。”嵇書憫躺下,理所當然道。


    陸梨阮:……


    這玩意不是給你續命的啊!燒得多就活得久。


    你們古人就是封建迷信。


    ——


    今天燒的去掛了退燒針,再一更一天,明天恢複正常(無力地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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