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清醒之後的張團圓,聽眾人說了原委之後,又害怕又羞愧。


    他匆匆辦理了退房手續,狼狽離開。


    他覺得,這個賓館裏一定有不幹淨的東西,所以他才會做噩夢。


    此時,天剛蒙蒙亮,他腳步飛快,在幾百米外找了家賓館,住了進去。


    進入房間之後,卻又不知道該幹什麽。


    繼續睡覺吧,不敢睡,雖然他覺得自己很困也很累。


    不睡覺吧,幹坐著也害怕。


    他打開了電視,瞪大眼睛看了一會兒,竟然又慢慢的睡著了。


    張團圓並不知道,此時,楊川也來到這家賓館,在同一個樓層開了房間。


    ……


    進了房間,楊川並沒有休息,而是再次凝聚氣場,向著張團圓撲去。


    白天的效果可能會差一點,但也不能讓張團圓歇著。


    這就像熬鷹一樣,必須一次性解決。


    不過嘛,這回氣場的強度要降低一些,剛才的劑量太大了。


    ……


    就這樣,沉睡的張團圓,再次陷入了夢魘之中。


    他記憶中所有的虧心事都被翻檢出來,然後接受了各種慘絕人寰的懲罰。


    就連小時候偷了同桌的橡皮,都被剁掉了雙手。


    不過,他身體的反應並不算大,隻是皺眉、咬牙、哆嗦,扭動,加上低聲囈語而已,並不會吵到其他人。


    ……


    楊川對張團圓的表現很滿意,保持著當前的劑量,持續控製了對方一天一夜,直到感覺有些疲憊,才沉沉睡去。


    楊川不知道的是,他的氣場宛如烈酒又好似毒藥,後勁極大。


    就算他休息了,張團圓還是深陷噩夢之中,繼續沉睡了一天一夜。


    最後,張團圓是被生生餓醒的。


    當他步履艱難的走出房間,外出覓食的時候,前台的服務員就嚇傻了。


    此刻的他,形容枯槁,兩眼烏黑,雙目無神,神情木然,頭發淩亂,衣衫不整。


    路邊最慘的叫花子,都比他精神百倍。


    服務員有點不放心,悄悄跟上去。


    直到看到他在小餐館裏狼吞虎咽的吃東西,才放心下來。


    ……


    吃飽喝足的張團圓,恢複了一些精氣神,慢慢回到賓館,坐在房間裏發呆。


    他不知道該做什麽,也不敢去做任何事,他甚至也沒感覺到無聊。


    就在此時,房門被敲響了。


    張團圓嚇了一跳,立刻站起身,大聲喊道:“誰?”


    聲音之大,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楊川。”外麵的人回答道。


    楊川?


    張團圓有些懵,連日的折磨,讓他什麽都記不清了。


    片刻之後,記憶猛然複蘇。


    楊川!欣欣的男朋友?


    他不知怎麽就喊道:“我不在!”


    說完,不停的敲著自己的腦袋,感覺自己出了很大的問題。


    楊川在外麵輕笑起來,氣場猛然放開,一下子把張團圓籠罩其中。


    張團圓驚恐的發現,自己的手腳完全不受控製,竟然緩緩走到門口,打開了房門。


    楊川笑嘻嘻開口說道:“早上好啊,張先生。”


    張團圓大睜著雙眼,一臉的驚恐,不知道該說什麽。


    楊川自顧自走進去,坐在屋內唯一的椅子上,笑著指了指床,說道:“坐下說吧。”


    張團圓站著不動,也不敢吱聲。


    楊川一聲冷哼,強烈的氣場一下子又撲了過去——


    張團圓眼前瞬間出現了好幾隻惡鬼,舉著鋼叉、扯著鐵索、拿著砍刀、揮舞著棍棒向他撲來。


    他嚇得渾身一哆嗦,驚叫聲瞬間就要衝破喉嚨,卻被什麽東西生生堵住,隻發出嗬嗬的聲音。


    那些惡鬼眼看就要撲到他身上——


    此時,楊川大手一揮,恐怖的幻象立刻消失,他又問道:“能坐下來談了嗎?”


    “能……”張團圓從嗓子眼裏擠出一絲聲音,哆嗦著走到床邊,小心坐下去,低著頭不敢說話。


    他終於明白了,這幾天的夢魘,是拜楊川所賜。


    而且他又明白,如果繼續騷擾欣欣,這樣的夢魘就會一直持續下去。


    而他,根本堅持不了幾天。


    楊川開門見山,說道:“下麵的話,是我和欣欣共同的意思——”


    “第一,你有手有腳,年紀也不大,完全可以自食其力;”


    “第二,如果你能活到60歲,欣欣會根據自身實力,按月支付一定數額的贍養費。”


    “第三,等你不能動彈了,送你進養老院。”


    “第四,等你死了,會幫你收屍。”


    “最後一條,立刻從我們眼前消失,有多遠滾多遠,60歲以後再出現。”


    “能做到嗎?”


    張團圓連連點頭:“能能能,我今天就去南方。”


    “好,希望你說到做到,否則,你就等著下油鍋吧。”


    說完,楊川揚長而去。


    張團圓聽不得“下油鍋”三個字,渾身又哆嗦起來。


    ……


    幾分鍾後,張團圓匆匆退了房,打車直奔火車站,胡亂買了一張南下的火車票。


    又過了一個小時,他登上火車,遠遠遁去。


    楊川一直跟在張團圓身後,感受到他的氣息急速遠去之後,才暗暗鬆了口氣。


    他給欣欣發了信息:我說服他了,他去了南方,暫時不會回來了。


    欣欣立刻回複了:你沒打他吧?


    楊川:沒有,我是那種個人嗎?


    欣欣:那你給他錢了?


    楊川:也沒有,他不值得。


    ……


    其實,楊川心裏明白,這樣的恐嚇,治標不治本。


    這個油滑而世故的男人,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折騰出新花樣。


    最好的辦法,是讓張團圓物理消失。


    但楊川不會那麽做,張團圓再壞,也罪不至死。


    而且,就算是該死,也輪不到楊川出手。


    所以,隻能見招拆招。


    ……


    回到家裏,楊川再次琢磨起關北的事。


    片刻之後,他撥通了班洪生的電話,說了水庫的事。


    班洪生沉靜了很久,問道:“你是懷疑我?還是懷疑張無名?”


    楊川嚇了一跳:“師父,我怎麽會懷疑你呢?”


    “哼,我要是你,就全部懷疑。你個沒腦子的玩意,怎麽就改不了粗心大意的毛病!”


    楊川趕緊道:“師父,我知道錯了。”


    “那你打電話幹什麽?”


    “我想問問,能不能申請個有效的法術,關北實在太難對付了。”


    “終於想起來了?上次你怎麽不申請?”


    “我……不知道能申請啊!”楊川覺得很冤枉。


    “小子,你記著,該爭取的時候,絕對不能退縮,說實話,我對你最近的表現,非常失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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