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楊川從猴子那裏拿到了趙大媽的詳細信息。


    趙紅雲,57歲,退休職工,年輕時在賀南縣棉紡廠工作,下崗後四處打工為生,兩年前剛剛退休。


    楊川從趙紅雲的主要社會關係中,並沒有梳理出有價值的東西,也沒有見到任何熟悉的名字。


    很顯然,她上麵最少還有一層隔離網。


    最上麵的操縱者是誰呢?


    楊川不由沉思起來。


    隋前進這個老貨,應該沒這個膽子。


    淩副校長,也不大可能,這是個一門心思往上爬的貨,應該也沒有對付欣欣的膽量。


    其他人的話,誰有動機呢?


    有沒有可能是張無名?


    也不對。


    張無名這樣的貨,不出手則已,出手就是損招殺招,不會做這種娘們唧唧惡心人的事。


    想不通就不想,反正現在欣欣有學校護著,安全上有保障。


    楊川最後決定,先去省城,遣返康蘭並取回黃金。


    然後再去賀南縣,直接詢問趙紅雲。


    ……


    次日一早,楊川駕車離開了蘭嘉,趕往省城。


    蘭嘉距離賀王城大約300公裏,全程高速,楊川隻用了三個小時,就趕到了目的地,尋了個酒店住下。


    隨後,他放棄自己開車,先打車去了紅旗路,找到了省報業集團家屬院。


    這是個九十年代末期集資翻建的單位小區,位置不錯,房齡隻有十幾年,綠化得也挺好。


    楊川來到一號樓一單元附近,這裏有單元門禁,外人進不去。


    他在樓下抽了根煙,仔細觀察片刻,然後就離開了。


    無論是單元門的門禁還是屋子的門鎖,對楊川都沒有任何難度,他隨時都能進去。


    但進去之後,還會麵臨很多問題,比如黃金埋藏的深淺,如何破除水泥層,如何運走黃金。


    這些問題,都需要在看完現場之後,才能拿出應對之策。


    不管怎麽說,想要在一個人口密集的小區悄悄的取走100公斤黃金,難度還是很大的。


    要是能買下這套房子,問題就變得簡單了,借著裝修,什麽都能搞定。


    遺憾的,這套房子在程天明的一個親戚名下,對方都不知道有這套房子,更談不上出售了。


    ……


    一個小時之後,楊川出現在了城區西北部的一個老舊小區——生產路三號院,這裏居住著重生者康蘭。


    剛進了小區,楊川就看到了康蘭。


    隻見她身高中等,身材妖嬈,容貌上乘,眉眼彎彎。頭發高高盤起,顯得非常精幹。身上穿著一件貼身的暗紅色旗袍,把飽滿的身材勾勒的前凸後翹,很是吸引眼球。


    此時的她,正站在一處花壇的台子上,麵對著一群大爺大媽,激情四射的演講。


    “叔叔阿姨,毛主席曾經說過,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沒了本錢,我們辛辛苦苦掙下的錢,就隻能便宜了別人。千好萬好不如身體好,千難萬難都是自己難,我們把身體調理好了,自己活得舒心,兒女跟著省心,等你們容光煥發的時候,別人看著順心,你自己照照鏡子也覺得開心……”


    “水是生命之源,也是健康之源,我們身體裏,89.9%都是水,一口純淨的、富含各種礦物質的水,是我們健康的根本保證,是我們抵抗衰老和疾病的第一道關口……”


    “接下來,我給大家演示一下,我們的魔幻牌皇家專用礦物質淨水機,是如何把一杯髒水過濾成一杯清澈透明、富含礦物質的飲用水的,請大家仔細觀看……”


    楊川遠遠的看了一會兒,心裏有些好笑,也有些感慨。


    重生了,知道搞錢了,也知道什麽來錢快。


    可是你連自己小區的人都忽悠,起點也太low了。


    兩三個小時之後,楊川看到那群大爺大媽各自散去。


    有經驗的老人手裏拿著一些禮物,沒有經驗的老人,手裏既有禮物,也有一台廚下淨水機。


    此時,夕陽西下。


    隻見康蘭利落的收拾了身邊的攤位,和幾個助手模樣的人說笑著,轉身上了樓。


    一刻鍾後,幾個人又一起下來,幾個助手揮手告別,換了一身運動服的康蘭,抱拿著一把太極劍,招呼著幾個等在這裏的老頭老太太,一隊人馬興衝衝出了小區。


    楊川遠遠的跟著,隻見一群人來到了附近的一個小廣場,和更多的人會合,大家擺開陣勢,煞有介事的演練起來。


    楊川看著無聊,抽空去附近吃了點東西,回來之後看到,一幫老頭老太太已經停下了演練,圍成一圈,年輕的康蘭站在圈子中央,正在激情洋溢的說著什麽。


    楊川側耳傾聽,心裏暗暗佩服起來。


    “各位大哥大姐,叔叔阿姨,我們公司的皇家淨水機業務,已經開拓到了100多個國家和地區,業績非常好,賺錢非常快”


    “隻要你們投資一萬元,每個月都能領到300塊錢的收益金,一年就是3600,”


    “這樣的機會,轉瞬即逝,我自己投資了15萬,一個月就是4500塊錢的收益金,我都領了三個月了!”


    楊川覺得,先不管康蘭搞的這一套是否合法,她能把飲水機業務和龐氏騙局集合到一塊,就說明她動了不少心思。


    可惜還是不穩重啊,你都重生了,怎麽就不做個長遠規劃。


    難道你自己也覺察到了,很快就會離開?


    ……


    晚上9點多,康蘭結束了激情四射的演講,登記了幾個有投資意向的客戶信息,和同小區的人一起,說笑著回家。


    楊川再次尾隨。


    到了小區門口,卻見有幾個年輕人等在那裏,熱情的和康蘭打了招呼,隨後,康蘭就帶著那幾個年輕人上了三樓東戶。


    楊川隱藏在樓下陰暗處,仔細聽著三樓的動靜,結果讓他大吃一驚。


    康蘭正在帶著一幫年輕人,搞網絡直播!


    我的天,這才是正道啊,比你坑蒙拐騙強多了啊!


    ……


    夜色漸漸深了,直播的聲音終於停止,接下來是一幫人低聲討論著直播中的一些問題。


    然後,就是洗漱的聲音,再然後,三樓東戶的那幫家夥,開始休息了。


    楊川都懵了——


    不是啊,你們這幫搞直播的,就住在這裏嗎?


    你們要是天天這樣,我怎麽遣返康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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