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林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帶著幾分複雜難辨的情緒,最終緩緩吐出五個字,“你,真是膽大妄為!”


    魏暮舟輕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灑脫,“既如此,微臣這膽大包天之輩便先行告退了,殿下務必小心為上,明王黨羽絕不會善罷甘休。”


    言罷,他帶著一抹複雜的情緒,深深地望了元林愉一眼,轉身離去,身影漸漸融入夜色之中。


    元林愉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思緒萬千,暗自戒備。


    近日來,確需步步為營,謹慎行事。


    若明王等人欲對我不利,又會采取何種手段?再度行刺?亦或是從親近之人下手?看來,這宮中的局勢,遠比想象中更為複雜。


    *


    翌日。


    朝議完畢,魏暮舟被元帝單獨留下,喚至禦書房內。


    禦書房內,龍涎香嫋嫋升起,繚繞於梁柱之間,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威嚴與沉靜。


    元帝端坐於龍椅之上,身著明黃龍袍,眉宇間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他輕輕抬手,示意魏暮舟上前,目光淡淡地掃過他,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魏卿,朕問你,對於那幾人的動向,你可有派人暗中監視?”


    魏暮舟聞言,心中一凜,隨即恭敬地答道:“回陛下,臣已遵旨,一直派人密切關注,至今未見任何異常之舉。”


    元帝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嗬了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玩味:“哼,看來他們也是狡猾至極,知曉朕定會布下眼線。”


    言罷,元帝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起來,“魏卿,朕記得你曾提及,徐州那邊的暗探突然失去了蹤跡,可有此事?”


    魏暮舟心頭微震,連忙點頭確認:“確有此事,臣已命人加緊追查,但至今尚未有確切消息傳來。”


    元帝聞言,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之中,眉頭緊鎖,似乎在權衡著什麽重要的決策。


    片刻之後,他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丞相此次回徐州,朕心中甚是不安。魏卿,朕命你親自率領龍曄衛,一路護送丞相。進入徐州之後,務必小心行事,切勿打草驚蛇。留下兩名精明幹練的暗探繼續探查,其餘人等則即刻返回,不得有誤。”


    元帝見自己一番話畢,魏暮舟卻沉默著,如同雕塑般立在那裏,眉頭微蹙,眸光冷冽,問道:“魏卿,你可是有何顧慮?為何不言不語?”


    魏暮舟恍若從沉思中驚醒,忙躬身行禮,神色中帶著幾絲猶豫與關切:“陛下,臣隻是心中憂慮,若臣親自率領龍曄衛護送丞相,那這宮中的安危,尤其是陛下的龍體,又當如何護佑?臣近日得聞,丞相與明王昨夜於皇後寢宮密談良久,此事頗為蹊蹺,不得不防。”


    元帝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笑意,“魏卿多慮了,朕自有分寸,你隻需安心護送丞相便是。朕乃天子,自有上天庇佑,他們豈敢輕舉妄動,對朕下手?”


    魏暮舟聞言,心中雖仍有疑慮,卻不敢再爭辯,隻得微垂眼眸,拱手應命:“是,臣遵旨。”


    元帝深深地望了魏暮舟一眼,眸光複雜難辨,似有千言萬語,卻又化作一聲輕歎:“魏卿,你可知朕為何如此看重你?不僅因你忠誠可靠,更因你心思細膩,行事周全。朕問你,關於丞相的同黨,你查得如何了?”


    魏暮舟聞言,再次拱手,“回陛下,臣已暗中探查,確實有所發現,並已將所有線索整理成冊,隻待陛下審閱,隻是冊子不在身上。”


    元帝聞言,輕輕點頭,眸光中閃過一絲讚許:“無事,你稍後讓人將冊子送給朕就行,你且退下吧。”


    魏暮舟聞言,再次躬身行禮:“是,臣告退。”


    說罷,轉身緩緩退出禦書房,心中卻仍是一片紛亂。


    *


    魏暮舟步出皇宮的朱紅大門,陽光灑在他堅毅的麵龐上,卻映不出他心中的波瀾。


    他先是輕聲吩咐孫成,將那本沉甸甸的丞相同黨冊子謹慎地呈交給陛下,隨後,他的腳步不由自主地邁向了愉王府的方向。


    元林愉見魏暮舟突然到訪,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尤其是注意到他神色複雜,不由得關切地問道:“你這是怎麽了?一臉心事重重的模樣。”


    魏暮舟輕輕搖頭,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無事,隻是臣即將遠赴徐州,護送丞相一行,並暗中布置探子監視。”


    元林愉聞言,眸光微閃,玩笑道:“哦?護送丞相?陛下這是要你在路上‘護送’他到另一個世界嗎?”


    言罷,自己先是一陣輕笑,試圖緩解這凝重的氣氛。


    魏暮舟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他輕聲回應:“若殿下真有此意,臣自當盡力而為。”


    元林愉收斂了笑意,正色道:“開個玩笑罷了,若你把他殺了,該怎麽跟陛下交代。”


    魏暮舟笑了笑,“殿下,臣此行路途遙遠,年前方能歸來,您在這都城之中,亦需步步為營,萬不可輕易涉險。”


    提及此,魏暮舟忽而想起一事:“對了,天牢中的那位,不日便將重獲自由,殿下在行動時定要倍加小心。”


    元林愉點頭,眉頭微蹙:“本王知道了。”


    話題一轉,魏暮舟提及陛下索要丞相同黨名冊之事,語氣中帶著幾分憂慮:“臣恐都城將有變故,不過,或許陛下隻是想看一看,日後再做打算。”


    元林愉聞言,陷入沉思,片刻後,她突然抬眸:“本宮也想看看那份名冊,你那可有副本?”


    魏暮舟微微頷首:“有,臣會命孫成將副本送予殿下。隻是,殿下在觀看之時,若有所發現,切勿衝動行事,多聽聽身邊人的意見。”


    元林愉無奈地笑了:“瞧你緊張的,怎的覺得你這一去徐州,倒是更擔心本王了?”


    魏暮舟臉上露出幾分窘迫神色,連忙否認:“臣隻是職責所在,且此行路途遙遠,那些敵人必然不會善罷甘休,故而多言了幾句。”


    元林愉站起身,“你此行徐州,亦需萬般小心。丞相狡詐,對你必懷恨在心,加之徐州是他的地盤,你定要處處提防。”


    言罷,她示意春棠取來解百毒與慢性毒藥,輕輕放在魏暮舟手中:“這些,你帶著。上次之事,讓本王心有餘悸,此次敵人若更為狠辣,直接在刀劍上塗抹毒藥,那可就很難活了。”


    魏暮舟望著手中的藥瓶,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殿下這是在關心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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