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林愉神色淡然,語氣中帶著不容反駁的決絕,“本王已說得明白,一把好琴,既往不咎。你好自為之吧。”


    言罷,她轉身步入包廂,隨手將門重重關上,留下門外一臉愕然與無助的永定侯世子。


    永定侯世子還想再言,卻被夏鶴與冬鬆兩人牢牢擋住去路。


    夏鶴一臉冷漠,“明日中午前,將琴送至王府,否則,世子就等著宮裏來人問罪吧。”


    永定侯世子聞言,心中一凜,喉結不由自主地上下滾動,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


    他隻能苦笑一聲,轉身離去,心中卻暗自揣測:這元林愉今日對他的發難,隻怕就是為了敲詐他一把好琴。


    他暗暗發誓,日後定要少惹這位心思深沉的殿下,畢竟今日她能敲詐他的琴,明日說不定就能要了他的命。


    想到此處,他不禁打了個寒顫,腳步也加快了幾分。


    老鴇望著永定侯世子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暗歎:真是來時如猛虎下山,去時卻似喪家之犬,也不知道經過今日這一遭,他日後還會不會再來光顧這春宵樓。


    隨即,她又將目光投向那緊閉的包廂之門,心中思緒萬千:這位殿下今日明顯是為了私仇而來,不知日後是否還會再踏足此地。


    她輕輕搖頭,心中又是一聲歎息,這錢袋子啊,隻怕又要癟上幾分了。


    包廂之內。


    元林愉步入其間,步伐從容,身形挺拔,她重新落座於那雕花梨木椅上,目光落在桌上那盞尚有餘溫的花茶上,輕輕拾起,淺酌一口,溫度恰到好處。


    如月立於一旁,心中雖波濤洶湧,麵上卻強作鎮定,手中動作嫻熟地為元林愉續上一杯花茶,那茶水如絲如縷,自壺口傾瀉而下,落入杯中,發出悅耳的聲響。


    她坐到元林愉的對麵開口道:“殿下光臨奴家這小築,起初不過是為了給永定候世子一點教訓,如今恩怨已了,殿下若無心留連此地,何不趁早離去。”


    元林愉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那笑容中既有對如月的調侃,又似藏著幾分深意。


    “本王既已擲下兩個金子的重資,豈能如此輕易便走?”


    如月聞言,心中微微一愣,隨即試探性地問道:“莫非殿下今夜打算留宿於此,與奴家共度良宵?”


    元林愉輕輕搖頭,“不,本王隻是想與如月姑娘品茗談天,共享這難得的寧靜時光。”


    如月聞言,嘴角勾起一抹輕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釋然,幾分調侃。


    “殿下真是風趣,隻是不知殿下今夜想與奴家聊些什麽?”


    元林愉嘴角微揚,目光深邃,“如月姑娘聰慧過人,想必已猜中本王心意,又何必明知故問呢?”


    如月心中微動,隨即明白了過來,臉上綻放出明媚的笑容。


    “若是奴家所知之事,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元林愉聞言,拿起茶杯與如月的茶杯輕輕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含笑望著如月,那眼神深邃而複雜,“本王素來愛聽人間八卦,不知如月姑娘可否滿足本王的好奇心?”


    如月心領神會,點頭微微一笑,道:“永定候府的深宅大院之中,諸多秘辛,奴家難以盡知。”


    “但永定候世子酒醉之時,曾向奴家吐露過不少心事。他尤為厭惡家中那位庶出的小姐,言語間滿是嫉妒與不屑。他還曾提及,其父對那位姨娘寵愛有加,甚至將姨娘一家送往揚州,接手李家在揚州的生意。”


    元林愉聞言,輕輕抿了一口花茶,心中暗自思量:果然,都城的李家和揚州的李家是同一家。


    如月繼續道:“殿下可能還不知道,那位庶出的小姐,比世子年長幾歲。其實當年永定候在與夫人成婚之前,便已與那位姨娘在揚州有了私情。因此,世子對這位庶出的姐姐百般輕視,滿心嫉妒。”


    元林愉聞言,不禁嗤笑一聲,心中暗道:這婚生子與私生女之間的恩怨情仇,真是比戲文還要精彩。


    婚生子瞧不起私生女,卻反被私生女所超越,這份嫉妒之心,定是如火焚心,難以自抑。


    隨後,如月又與元林愉分享了不少其他客人的八卦,元林愉靜靜地聆聽著,偶爾插話附和,氣氛融洽而愉悅。


    直至夜深人靜,元林愉略顯困倦,方緩緩起身,笑道:“今日與如月姑娘相談甚歡,實乃人生一大樂事。日後若有此類八卦,煩請姑娘遣人告知本王,本王定當親至傾聽,共賞這人間百態。”


    如月聞言,心中微微一動,她望著元林愉離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量:今夜與這位尊貴王爺的交談,無疑是她賺錢最為輕鬆的一次。


    她期待著下一次的相聚,期待著與元林愉再次共品花茶,共話人間。


    元林愉步出包廂,駐足於廊下,目光溫和地望向一旁恭候的冬鬆,輕聲吩咐道:“冬鬆,你再取些銀錢送去給如月姑娘,算是本王的一點心意。”


    冬鬆聞言,立刻領命而去,腳步輕快,仿佛化身為了散財童子。


    老鴇見狀,更是笑得合不攏嘴,臉上的皺紋都仿佛舒展開了,她諂媚地湊上前來,試探地問道:“看來殿下對如月姑娘甚是滿意?”


    元林愉心中明白老鴇的誤會,卻也不以為意,隻是淡淡一笑,道:“媽媽,如月姑娘泡的茶確實別有一番風味,日後不妨多送些花茶到王府,本王自會按市麵上的價格與你結算。”


    老鴇聞言,眼睛猛地一亮,激動得幾乎要伸手去抓元林愉的衣袖,但轉念一想,又忙不迭地縮回了手,生怕唐突了這位尊貴的客人。


    “殿下真是識貨之人,那花茶都是我們樓裏自己種的,親手曬製的,絕對的上品。”


    元林愉輕輕哦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好奇,“既然如此,那你們為何不直接開花茶店呢?”


    老鴇聞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臉上露出幾分無奈與苦澀。


    “唉,不是不想開,隻是這都城之中茶店林立,要想出名談何容易。還是開青樓更來得賺錢些,畢竟這世道,女子的生存與賺錢都不易啊。”


    元林愉聞言,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同情與理解。


    她深知這世道對女子的不公,也知道有些人因生活所迫,不得已才踏入了這煙花之地。


    “好吧,媽媽,你記住,以後每月月初便送花茶進王府。原材料一定要精心挑選,若是茶品不佳,本王可是要退雙倍的銀錢的。”


    元林愉留下這句話,便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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