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跳下馬車,語氣平靜而意味深長地說:“殿下,楊二小姐對您的一片深情,真是令人動容。她定是聽到您歸來的消息,便急匆匆地趕到皇宮前,隻為親眼見您一麵。”


    元林愉抿了抿嘴,最終輕聲道:“或許吧,總不能是她日日在這皇宮前無望地等待。”


    她的心中暗自思量:若真是如此,那我隻會更加愧疚難安,因為我深知,我給不了她想要的。


    魏暮舟見她陷入自責,適時開口:“殿下,有時候,坦誠地告知對方真相,或許會比讓對方自己察覺要來得更為仁慈。”


    元林愉聞言,沉默良久,最終隻道:“先進宮吧。”


    然而因為魏暮舟的這番話,從皇宮大門到養心殿的一路上,元林愉都顯得心事重重,眉頭緊鎖,糾結與掙紮交織於心間。


    直到停在養心殿前,等待著劉公公進去通報,她才勉強收斂起思緒,整理好心情,準備迎接接下來的麵聖。


    劉公公在看到元林愉與魏暮舟兩個大活人後,頓時心中一陣激動,轉身奔向養心殿。


    “陛下,陛下!好消息,好消息啊!”


    劉公公的聲音帶著幾分急切與欣喜,穿過養心殿內嫋嫋升起的熏香,直抵元帝的耳畔。


    元帝正獨自坐在棋盤前,手執白子,凝視著那錯綜複雜的棋局。


    他聞聲抬頭,眉頭微蹙,聲音中帶著幾分威嚴與無奈:“劉公公,何事如此慌張?朕不是說過,在養心殿內要保持寧靜嗎?”


    劉公公聞言,連忙賠笑道:“陛下恕罪,實在是好消息來得太突然,讓老奴一時激動,失了分寸。愉王和魏暮舟大人回來了,他們此刻正在殿外候著呢。”


    元帝手中的棋子微微一頓,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喜,但很快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與深沉。


    “哦?他們回來了?”元帝故作淡定地說道,但語氣中的那一抹不易察覺的激動,卻難以掩飾。


    劉公公見狀,心中暗自竊喜,陛下對愉王與魏暮舟的看重,他自然是心知肚明。


    他拱手笑道:“是啊,陛下,愉王與魏大人平安歸來,真是我大元之福啊!老奴這就去通傳,讓他們進來麵聖。”


    說完,劉公公轉身,步伐中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輕快,他行至殿門,對著門外靜候的元林愉與魏暮舟,輕聲細語道。


    “殿下,指揮使大人,陛下請你們覲見。”


    言罷,他微微側身,做出請的姿勢,眼神中滿是恭敬。


    元林愉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溫潤如玉的微笑,輕輕點頭,向劉公公投去感激的一瞥。


    她隨即跟魏暮舟一前一後,步伐穩健,步入那金碧輝煌的養心殿。


    然而,正當她經過劉公公身旁時,劉公公的目光落在了她腰間懸掛的長劍上,眉頭微蹙,輕聲提醒道。


    “殿下,這劍按規矩是不能帶入殿內的,還是交由老奴代為保管吧。”


    元林愉聞言,心中微微一凜,這才意識到自己疏忽了宮中的規矩,正欲解下長劍,卻聽殿內傳來元帝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無事,就讓他帶著吧。”


    劉公公聞言,心中猛地一驚,暗自思量:陛下對愉王的寵愛,果然非同一般,竟連這等規矩都可破例。


    他偷偷瞄了一眼元林愉,隻見其臉上閃過一抹意外與釋然,心中不禁暗自感歎。


    元林愉自己是真的滿心意外,她本以為會因這一時的疏忽而遭到責罰,心中正暗自懊惱,卻沒想到元帝竟會如此寬容,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連帶著腳步也輕盈了幾分。


    魏暮舟亦是驚訝不已,他深知宮中規矩森嚴,除了龍曄衛與禁衛軍,以及陛下身邊的親侍,任何人都不得攜帶刀劍入殿,否則便是視同謀反的大罪。


    然而,陛下今日卻對愉王網開一麵,這份寵愛,著實令人羨慕。


    元林愉與魏暮舟步入養心殿,目光觸及那端坐於凳子之上的元帝,他們不約而同地跪下行禮。


    元林愉的聲音清脆悅耳,帶著一絲歉意與自責:“兒臣參見父皇,此番歸來,路途之中竟遭遇意外,讓父皇擔憂掛念,實乃兒臣之過,懇請父皇原諒。”


    魏暮舟緊隨其後,聲音沉穩有力,字字擲地有聲:“臣參見陛下,此次護送愉王歸都城,不料途中遭遇變故,致使愉王受傷,此皆臣之失職,臣願領受陛下責罰。”


    元帝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和煦的笑容,眼神中滿是慈愛與寬容:“好了,你們二人此番確是辛苦了,又經曆了如此波折,朕心中豈有不掛念之理?”


    “更何況魏指揮使忠心耿耿,朕又豈會輕易責罰?”


    元林愉與魏暮舟聞言,連忙回道:“多謝陛下隆恩。”


    待二人起身,元帝的目光轉向了魏暮舟,“魏愛卿,你先去偏殿稍候片刻,朕有幾句話想與愉王單獨聊聊。”


    魏暮舟聞言,他拱手行禮,聲音堅定:“是,臣遵旨,臣告退。”


    魏暮舟應聲而退,其背影在元林愉的視線中漸漸模糊,直至完全消失於殿門之外。


    她轉而望向元帝,卻見他正以一種深邃而複雜的目光審視著自己,心中不禁咯噔一聲。


    “父皇,您為何如此凝視兒臣?”元林愉輕聲問道。


    元帝輕笑一聲,“你過來,坐吧。”


    元林愉依言,款步至元帝對麵坐下,隻見案幾上放著棋盤,棋盤之上的勝負之局已經顯而易見了。


    元帝目光溫和地望向她,“朕忽憶起,你幼時酷愛對弈,可否陪朕下一局?”


    元林愉欣然點頭,眼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自然是好。”


    心中卻暗自欽佩母妃的先見之明,為了讓她能夠更好地扮演愉王的身份,特地在藥王穀對她進行了棋藝的精進,使得她今日得以從容應對。


    棋盤之上,黑白棋子交錯,元帝一邊落子,一邊看似不經意地問道。


    “聽太子所言,你的馬車曾遭人暗箭襲擊,而你彼時身處馬車之內,被驚馬帶入密林之中,太子尋你未果,後來究竟發生了何事?”


    元林愉輕輕歎息,仿佛那段驚險的經曆仍在眼前,“兒臣當時驚慌失措,跳下馬車後,又遭遇了刺客的追擊。兒臣隻得揮劍自衛,邊戰邊退,卻不慎跌落懸崖。幸得魏指揮使及時趕到,否則兒臣恐怕再難見到父皇。”


    元帝聞言,眉頭緊鎖,“可有活口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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