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兩人就這麽默默地相對而立,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卻都默契地選擇了沉默,仿佛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了。


    終於,那坐於床邊的女子輕聲啟齒,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殿下今日蒞臨,可是要與民女做個了斷?”


    閑王聞言,唇瓣微啟,卻似被千斤重石壓著,艱難吐出:“沈蓉,本王,,本王確有負於你。其實,本王心中確有娶你之意,但若是讓你屈居妾室,本王又恐委屈了你。”


    沈蓉聞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目光中帶著幾分自嘲:“做殿下的妾,總好過做那尋常人家的正妻。民女不過是一介平民,哪有什麽高風亮節可言。”


    閑王心中卻莫名一喜,以為她願意妥協,隻因他最怕的便是給不了她正妻之位,讓她受委屈。


    於是,他忙道:“好,本王定當竭力說服母妃,最遲明年,本王必迎你過門,許你妾室之名。”


    沈蓉望著他,眼中含淚而笑,卻字字決絕:“殿下,民女如今已不願了。民女所求,不過是安穩度日,無需那榮華富貴。也願殿下日後與王妃琴瑟和鳴,恩愛白頭。”


    閑王愕然:“為何?沈蓉,你方才還言願意,為何突生變故?”


    沈蓉緩緩起身,目光堅定:“殿下,民女出身貧寒,家中唯餘病榻之上的老母。民女自知身份卑微,不敢奢望踏入王府,侍奉殿下。能與殿下共度那段歡樂時光,已是民女此生之幸。”


    閑王心下一沉:“你,,可是怕了?怕本王護不住你?”


    沈蓉直視他的雙眸,語氣平靜而堅決:“殿下,有些話,民女不願說得太過直白。也請殿下今後莫要再來尋民女,民女決定離開都城,不再為殿下添憂。”


    閑王心中大亂,緊握沈蓉雙肩:“不,本王從未覺得你會是麻煩。求你別走,好不好?給本王一點時間,行嗎?”


    沈蓉搖頭,奮力掙脫:“走吧,殿下!別讓分別的畫麵,太過難堪。”


    閑王眼眶泛紅,幾近哀求:“那你欲往何處?能否告知本王?”


    沈蓉冷然拒絕:“不能。”


    閑王拭去眼角淚水,從懷中掏出銀兩:“好,這筆錢你收下,算本王欠你的。”


    沈蓉看著那袋銀兩,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不必了,殿下。錢你留著吧。”


    閑王卻堅持:“你若不收,如何帶你母親離開都城?”


    沈蓉淡然回應:“無需殿下操心,此乃民女私事。”


    閑王見她執意如此,不再強求,將錢袋置於桌上:“你若不願拿,便罷了。但本王若不給你,心中難安。沈蓉,望我們有緣再續。”


    說完,閑王深情地望了她最後一眼,心中默念:總有一日,本王會奪回話語權,做自己想做之事,娶心愛之人。阿蓉,你一定要等我。


    言罷,閑王決然轉身,推開門扉,疾步而去。


    沈蓉望著桌上的錢袋,淚水終於決堤而下。


    冬鬆見閑王離去,進屋便見那女子緊握著錢袋,淚水漣漣。他心中暗歎:但願這情愛之路,對她而言,不盡是苦澀。


    片刻後,沈蓉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小哥,能否幫我將這錢袋與書信交予愉王?”


    冬鬆一愣,隨即接過錢袋與書信,輕聲應允:“好。”


    待冬鬆離去,未察覺沈蓉眼中的決絕。她深知,是時候離開了,且不能再拖累愉王,她不願再欠下任何親王的人情債。


    *


    “殿下!殿下!”


    正值午後暖陽斜照,元林愉病情好了一半,便悠然自得地躺在庭院中的藤椅上,享受著片刻的寧靜,身旁,貓咪慵懶地打著盹,小狗則歡快地圍著她轉圈。


    忽地,林愉居所之外,冬鬆那略顯急促的呼喚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元林愉微微蹙眉,帶著幾分不悅地回應:“本殿下尚且安好,無需如此大呼小叫,冬鬆!”


    冬鬆聞言,腳步一頓,走近前來,尷尬地撓了撓頭,賠笑道:“對不住啊,殿下,是屬下唐突了。”


    元林愉無奈地瞥了他一眼,輕聲問道:“究竟有何急事?”


    冬鬆連忙遞上一個錢袋與一封書信,見元林愉麵露疑惑之色,急忙解釋道:“殿下,此乃沈姑娘所贈,而這錢袋,原是閑王贈予她的。”


    元林愉聞言,目光頓時落在了那錢袋之上,心中暗自思量:看來沈姑娘心性甚是堅決,已然婉拒了閑王的一片情意,將錢袋交予我,想必是希望我代為歸還,以此斷了閑王的念想。


    待冬鬆將閑王與沈蓉屋內的對話一一述說,元林愉心中的猜想更是得到了證實。


    她輕輕歎息一聲,感慨道:“真是難得!”


    隨後,元林愉緩緩拆開信封,取出信紙,細細品讀,讀至末尾,眉頭不禁緊鎖起來。


    冬鬆見狀,心中疑惑更甚,關切地問道:“殿下,信中究竟所言何事?沈姑娘可有提及什麽?”


    元林愉目光深邃地望向冬鬆,緩緩道:“她言及謝意,並稱自己已然想通,決定遠赴他鄉,與娘親共度餘生,無需我再派人送她前往蜀州。”


    冬鬆聞言,不禁訝然:“此言怎似訣別?莫非她已悄然離去?”


    元林愉沉默片刻,搖了搖頭:“不會的,她娘親仍在都城,你速去她家中探看一番。”


    言罷,她又問道:“如今,明王可還派人監視著她家?”


    冬鬆搖了搖頭,滿臉困惑:“屬下著實不解,明王為何要對一介無辜女子下手?”


    元林愉冷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此等卑劣手段,隻望能拿捏住閑王的軟肋,卻不知閑王是個媽寶男。”


    “媽寶男?”冬鬆聞言,心中更添疑惑,“殿下,這‘媽寶男’又是何意?”


    元林愉輕咳一聲,岔開了話題:“罷了,你速去辦吧。”


    冬鬆拱手行禮:“是!”


    元林愉輕撫著懷中的小貓,陷入了沉思:不知閑王是否會因此事而對明王心生怨恨?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錢袋之上,心中暗自盤算:這錢袋,是即刻派人送往閑王府,還是待我身體痊愈之後,再私下交予他呢?


    思忖片刻,她終是有了決斷:還是待我身體痊愈之後,再偷偷送去吧,萬一被茜妃撞見,恐又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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