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器上。


    薑晨在特製的窗戶下,向下俯瞰露出全貌的霧都。


    曾經黑壓壓的雲層被晨曦穿透,形成了金色的裂縫,露出峰巒起伏的油綠山脈,仿佛是大地的脊梁,寶石藍的寒風湖,鑲嵌在這塊血與淚的土地之上。


    失去霧氣遮擋的霧都,露出了它本來的麵貌。


    她落下隔板,隔絕了所有的光線。


    “那個女孩還是沒來?”海天野走了過來。


    薑晨搖了搖頭。


    阿雅自從那天離開後,就再也沒有來別墅找他們,薑晨在周邊找了幾次,都沒有找到,她就如消失了一般。


    但薑晨心裏明白,憑阿雅對霧都的了解情況,如果她不想被找到,她們就算把霧都翻個底朝天也未必能找到。


    “峽穀裏麵的那些人都安排好了?”薑晨回到了峽穀別墅就開始進入了休眠狀態。


    這幾天除了出來吃飯就是躺在屋子裏麵睡覺。


    當然她現在也做不了什麽,因為諾曼對她進行了半軟禁,懸塔新派了兩個西裝男,就守在她的門口,她每天隻要出門,兩個西裝男就會跟著她,其他人也需要和她保持距離。


    當然,對此,諾曼給了合理的理由,裴度、xt006和她一起前往密林石巢,但現在回來的隻有她一個人,所以她現在作為重點對象被特以“照顧。”


    對於裴度居然也消失不見,確實是讓她大吃一驚。為此方羽和尤安好幾次想找她談話,但都被諾曼教授以各種理由搪塞了過去。


    陳一末私下趁西裝男不在的一會工夫找過她,但薑晨確實對裴度失蹤一事一無所知,所以二人失蹤事件一時之間也走進了死胡同。


    一連搜查了霧都好幾天,不見xt006和裴度的身影和屍首。


    諾曼雖然這一次可以說是“損失慘重”,不過白皮柳已死,但她涵養了霧都的很多植物,這為懸塔新型製劑研發提供了充分的原材料,這倒也是意外之“材”。


    薑晨這幾天一直被“軟禁”著,導致她這幾天幾乎都沒有見到海天野和章豐歌。


    但好在飛行器空間不大,不可能給她再單獨造一個籠子,今天她好不容易和海天野他們會麵,而不遠處兩個西裝男正不動聲色地盯著他們。


    海天野看了一眼兩個西裝男,低聲回答了薑晨的問題:“那些女人都停了致幻劑,隨後就醒了,畢竟霧都的霧氣散去後,峽穀實驗室的那些柳根就像突然失去能量了一樣,紛紛枯萎了,諾曼教授的實驗自然也做不下去了。”


    雖說諾曼教授此行可謂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但現在這個結果,卻讓他鬆了一口氣。


    “那那些孩子呢?”


    海天野歎了一口氣,“這些女人基本來自霧都不遠的幾個區域,她們生活得好好的,突然被附近的異變柳樹綁來於此,在這裏無緣無故做了母親,遭受了非人的生活,你說她們會這麽抉擇?”


    薑晨沉默地沒有回答。


    “諾曼教授給了她們兩個選擇,將這些孩子帶走或者自行離開。”


    “她們會選擇自行離開。”


    海天野雖然猜到了薑晨會說到這個答案,但沒想到薑晨是以一種不帶糾結,十分坦然的態度來講。


    薑晨看出了海天野的疑惑,說道:“他們最開始就隻是生物學的生產和被生產的關係,那結局自然也不需要人類的價值觀去約束。”


    海天野抬起頭定定地看向她,她的目光極為平靜,就好像這理所當然,本該如此,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薑晨回來以後,整個就像籠罩了一層霧氣,看不清摸不透。


    “怎麽了,海大哥?”薑晨的目光敏銳地抓住了他臉上的困惑之情。


    “沒什麽,不過好在,這些嬰兒和沒有成年的灰白人都會被送到邁索西亞,那裏會有專業的救助機構,幫助他們回到人類社會之中。成年的灰白人聯合政會會評估他們的能力做出合理的安排。”


    薑晨點了點頭,淡漠地看向別處。


    海天野看著薑晨冰雪一樣的神情,不知為何,心中就像壓了一塊大石頭。


    海天野離開後,薑晨一個人靜靜地坐在窗邊,白皮柳的那塊神碑已經融入了自己的體內,如果說懸塔附近廢墟的神碑如烈火一般差點燃燒了她。


    那霧都這塊神碑就如寒風湖的湖水一般冰冷徹骨。


    在休息的那幾天,她再次陷入了那些支離破碎的夢境,但這一次可以肯定夢境裏麵所發生的事情,絕對不隻是夢境那麽簡單,在某個時刻或者某個空間可能真的存在過。


    但不知為何,當她想去探究這些奇異的夢境之時,湧上心頭的卻是深入骨髓的恐懼。


    “轟隆”一聲,飛行器降落在地麵上,薑晨走下飛行器了就看到遠方熟悉的懸塔。


    從海麵上湧出來幾個機械八爪魚潛水器,艙門打開,站的是穿著白色製服的守城人。


    “終於回來了,這霧都真是陰冷潮濕,我感覺我這骨頭都要發黴了。”杜海伸了伸懶腰。


    守城人走到了眾人麵前,突然舉起了槍。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杜海看到這一場景,驚慌地喊道。


    海天野和章豐歌手也按住了腰間的槍支。


    走在後麵的諾曼不聲不響地走了過來,擺了擺手,這些守城人放下了槍。


    “鑒於霧都的自然環境,我向懸塔理事會建議這次出行的人員都要進行一次清洗。”


    “諾曼教授,可……可我們這次根本都沒有經過孢子爆發區,而且我們之前都經曆過了嚴格的清洗。”杜海不解地說。


    “為了保護懸塔的安全,我們杜絕任何可能有隱患的危險。”諾曼不容置喙地說,“如果不想清洗的,也可以現在選擇離開懸塔。”


    杜海默默地閉上了嘴巴。


    海天野和章豐歌作為諾曼的下級人員,自然無法反駁,站在人群之中的薑晨默默地握緊了拳頭。


    海天野和章豐歌踏上了前往清洗的潛水器,薑晨剛想跟上去,就被一個陌生的守城人攔了下來。


    “這是什麽意思”。海天野拉開這個守城人,這個守城人剛想拔槍,被章豐歌一把按住。


    “考慮到她在此次行動中,與霧都的生物接觸最多,所以需要單獨坐潛水器前往清洗站。”諾曼說道。


    薑晨回過頭,看向身後的諾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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