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方言有些驚訝地問道。


    “不過,這些也隻是我的猜測。”薑晨沉思了片刻,“對了,裴少校還在峽穀嗎?”


    方羽說,“是的,瓦爾金大量的器械都被峽穀的人轉運了過去,而且那邊的灰白人和女人不方便移動,安全起見,裴少校決定先駐紮在那裏,你們章隊不是也在那邊嗎?”


    薑晨點點頭,諾曼教授絕不會放心由裴度為首瓦爾金士兵占領峽穀,便又把章豐歌也安排在那裏,怎麽說章豐歌都是懸塔的守城人,算是自己的一方的勢力。


    隻見,不遠處,開來一輛越野車,走下一個瓦爾金士兵匆匆忙忙地走向方羽。


    他焦急地想說什麽,但看到站在一旁的薑晨,卻突然地停了下來。


    方言看向旁邊的薑晨,她沒有按照一般人的做法打算避讓,明擺著現在不告訴她,她也會想辦法知道情況。


    “說吧!”


    “裴少校想請諾曼教授過去一趟!”


    薑晨聽到這個消息也不由一驚,這好像是裴度第一次主動邀請諾曼。


    方羽聽完消息,沉思片刻,走到諾曼教授麵前,二人交談一番。


    交談的結果就是他們一行人準備前往峽穀,現在一時半會根本沒有辦法離開霧都,而峽穀目前擁有較為充足的物資,作為臨時駐紮的地方再好不過。


    “小薑,在想什麽呢?趕緊收拾一下東西,準備去峽穀。”海天野拍了拍薑晨的肩膀。


    “我在想,峽穀已經被裴度他們占領了,那趙楨去哪裏了?”薑晨看向漫山遍野的霧氣,迷茫地說。


    眾人趕到寒風湖峽穀之時,天已破曉。


    原本白天躺在大樹下的女人們,早已消失不見。


    眾人昨天夜裏都沒有好好休息,都四散開來回到房間,薑晨本來打算回到自己之前住的那個屋子,但想了想又調轉了方向。


    屋內,女人們安靜地躺在床上,繼續接受綠色製劑的注射,似乎一切與薑晨離開之時毫無變化。


    “現在將她們喚醒,並不是一個很好的時機。”章豐歌站在她身後說道。


    薑晨回過頭,“章隊,是不是寒風湖嬰兒的異能之謎已經找到了?”


    章豐歌看著薑晨,說:“具體的報告,已經由瓦爾金兵團的人向諾曼教授匯報過了。”


    薑晨有些驚訝地看向麵前的人,章豐歌沒有直麵的她的問題。


    章豐歌並不是一個很威嚴和死板的隊長,相反他雖然話很少,但是對於隊員基本上都做到知無不言,而不像今天這般。


    “知道越多隻會痛苦,因為以你的力量什麽都做不到。”章豐歌看向門外霧蒙蒙的遠方。


    其實寒風湖嬰兒的異能之謎,對薑晨來說並沒有很重要,但她的腦海中不知為何,想起阿雅淡漠的麵龐,趙楨憂鬱而又冷酷的神情,以及峽穀裏麵很多很多灰白人殘忍的天真。


    即使她無力去改變這一切,但也不願意做裹在一團麵糊之中的木偶。


    薑晨走到章豐歌麵前,說道:“我想知道!”


    章豐歌看了薑晨一眼,向前走去,薑晨緊跟其後。


    他們穿過一片長廊,在別墅的最深處,出現了一道門,章豐歌打開了那一扇鐵門,狹窄的螺旋梯不僅潮濕,還散發著極其難聞的味道。


    螺旋梯無休止地向下延伸直至地下的最深處,一路途經滴水石塊建成的單調石牆和脫落的砂漿。


    接下來所見的景象幾乎令她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很多嬰兒,幾乎是懸立在半空中,他們的眼睛睜著,似乎聽到了動靜,齊刷刷地看向她,表情卻是一派天真。


    而粗壯的褐色樹根自嬰兒的鹵門穿進腦中,伴隨著嬰兒的呼吸和心跳微微跳動著,長年不見光下,他們的皮膚呈現青灰色。


    “這些嬰兒並沒有異能。”章豐歌看著裝滿整個實驗室的盤根錯節的樹根。


    薑晨震驚地看向章豐歌。


    “它們雖然沒有異能,但有人通過這種方法,可以將異能嫁接給這些嬰兒。”


    “嫁接?”


    “我們在其中一個嬰兒的腦部找到白皮柳的根部,它們已經在這些嬰兒腦部生根,所以隻要他們不離開白皮柳的影響範圍,那麽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共享白皮柳的異能。”


    薑晨聽到此處,也更加明確了心中那模糊的猜測。


    “那這些灰白人的異能值怎麽會進行增長?”薑晨從最初的震驚慢慢地冷靜下來。


    “嫁接這種方式獲取異能,並不能一次性獲取異能,從幼兒期進行是最合適的階段,所以會延長這段時間的生長期,但嬰兒太過脆弱,有些並不能承受一次性的異能植入!”


    “所以需要在不同的階段要反複開顱,進行植入異能?”薑晨會想起峽穀裏麵很多灰白人腦袋上都有不深不淺的疤痕,而如趙楨、趙禾和趙樊似乎常年以紗巾圍住頭部。


    章豐歌無聲的回答便是最終的答案。


    現在她終於明白為什麽趙楨異能如此之強,但幾乎從來沒有離開過峽穀,不是不願意,而是不能,峽穀離白皮柳的距離最近,那麽白皮人在這裏的異能可以發揮到最大。


    “這就是他們的實驗,你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了,走吧!”章豐歌說道。


    薑晨被巨大的信息量衝昏了頭腦,木木地跟著章豐歌離開了這裏。


    不對!裴度和諾曼看似在一條船上,但二人貌合神離,但為什麽裴度要告訴諾曼這件事情呢?


    薑晨腦子一道電光閃過,停下腳步,“他們沒有準備停下這個實驗!”


    哺乳區還在沉睡的女人、實驗室裏麵的嬰兒並沒有采取相應的解救措施……


    這一切的一切指向的是,裴度請諾曼教授來到峽穀,不光光是告訴他寒風湖嬰兒異能之謎,還是想要諾曼繼續完成實驗,讓這些灰白人的異能能夠脫離霧都的限製,為他們所用。


    二人不謀而合,實驗將繼續進行!


    薑晨看向腳下無休止的螺旋梯,一直延伸至無窮無盡的黑暗,原本她以為自己的小伎倆至少可以幫那些女人逃離這個鬼地方。


    但沒想到到頭來,一切都是她的自以為是,自己不過再次讓她們羊入虎口。


    薑晨自嘲地說道,“章隊,原來這就是你說的以我的力量什麽都做不到!”


    她的影者異能已經無法再次使用,而諾曼對她早有懷疑,如果她想要終止這場實驗,她要麵對是深不可測的xt006,諾曼教授,還有瓦爾金兵團多方勢力的敵對。


    就連作為守城人的章豐歌和海天野都不一定會站在她這一邊。


    薑晨無力地鬆開捏緊掌心,原來這就是知道真相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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