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好過來,聽說你喝了不少酒,上來看看,”文佩佩見他醉成這樣還有意誌力,眉眼一暗,到底是當過兵的人,又柔軟了聲音:


    “我隻是看你難受,想幫你把衣服脫掉,舒服一些。”


    “不用了,”邢烈晃著身軀坐起來,單手扣起了扣子,卻因為醉意和光線不明,幾次都沒扣牢,蹙了濃峻的眉,“黑燈瞎火的,把窗簾打開。”


    文佩佩並沒去開窗簾,也沒開燈,隻坐在床邊,安靜地看著她:


    “邢烈,我知道邢家最近發生了什麽事。”


    邢烈粗糲的手指一停,唇邊泛起譏哨:“蓮嬸跟你說的,還是喬玉鳳?”


    除了朱淑蓮母女,這事也不可能有人傳出去了。


    “誰告訴我的不重要,反正你很清楚我和你的關係,這件醜聞我絕對不可能跟外人說,”文佩佩沒回答他,“ 不過,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


    “你不打算和白梨離婚嗎?”


    他動作再次停下來,還有好幾顆扣子沒扣上,強悍胸肌畢露,襯得臉色殺氣騰騰,鷹隼般的眸下了寒氣:“離婚?我為什麽要和她離婚?”


    “你說為什麽?原因還要我說嗎?”文佩佩蹙眉,“你不會想讓自己背負上一個難聽的名聲吧?更不想邢伯伯晚節不保,更不希望邢家名聲毀於一旦吧?你和白梨結婚時間還短,現在離了,送她回錦龍鎮,還可以當什麽事都沒發生,萬一等結果出來了,木已成舟……這事兒傳到了外麵,就麻煩——”


    “夠了。”他嗓音戾冷如刀,打斷她的話:“結果還沒出來,什麽都不一定,我不可能離婚。至於傳到外麵,”說到這裏,幽幽掃她一眼:


    “除非有人在外麵亂說,不然,這事就不可能傳出去。”


    文佩佩臉色一凝,又恢複神色:“結果雖然還沒出來,但你心裏有數,無風無不起浪,要是沒有十足的證據,你也不會輕易去讓白梨和你爸爸做鑒定。白梨是邢家女兒的可能性太大了……”


    邢烈太陽穴又開始突突的跳,被酒精和煩心事兒雙重夾攻,燒得一肚子煩躁,跌跌撞撞起身,便一邊係扣子,一邊準備進衛生間:“別說了。你回去吧。”


    文佩佩也跟著刷的站起來,卻沒有走的意思,盯著他的背影:


    “邢烈,求你了,離婚吧,我實在不想看見你和邢伯伯因為一個私生女,弄得身敗名裂,我是真的為你好啊!你是做大事的,不能在私生活上翻了跟頭!為了一個女人丟了前途,值嗎?”


    邢烈停步,轉過昂長的身軀。


    被酒精熏得赤紅的眸如藏身暗林中的野獸,看得文佩佩心慌。


    “我就跟你直說了吧。結果無論怎麽樣,我都不會跟她離婚。”


    文佩佩心髒咯噔一下:“你什麽意思,如果她真的是邢家的女兒,你也不和她離婚嗎?那你不是和自己的……”


    “總之,除非我自願,否則,這個婚,沒人能讓我離。”


    撂下話,邢烈就朝衛生間走去。


    文佩佩心都涼了。


    什麽意思,就算白梨真是邢家女兒, 他也不會放過她嗎?


    那白梨究竟算個什麽,竟然讓他不顧禮義廉恥道德倫常,也要和她在一起?


    他軍隊出身,一直以來嚴苛自控,謹守規矩,絕不會行差踏錯。


    怎麽會被一個女人迷得失了控,連自己秉持的正道都不要了!


    那個白梨,給他下藥了?!


    就在這時,邢烈身形不穩,一把扶住門,另一隻手揉了揉太陽穴。


    佩佩一看他的舉止,臉色一動,拉回心思,疾步走過去扶穩他:“是不是還頭暈?來,先坐會,休息休息。”


    邢烈坐回床邊,再等抬起臉,血絲未褪的深眸更是赤紅一片,臉肌都在不經意的抖動著,一如開戰之前的雄獅,雄性荷爾蒙劇烈翻滾。


    文佩佩扶著他精壯肩膀,都能感覺他的身體極力克製著顫動。


    那藥,是她之前找一個家裏做藥物生意的閨蜜拿的。


    從沒想過有朝一日,需要用到。


    想著她有些不服氣。


    可,眼下也沒別的法子了。


    “邢烈,你是不是很難受……你出了好多汗,”文佩佩傾身貼近他,給他擦起了額上的汗。


    纖纖酥手一碰, 他喉嚨間更是發出一聲悶哼,最後一絲意誌就像崩塌的雪山。


    她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他壓了下去。


    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進一步刺激了他的感官。


    他抽出皮帶,俯身她耳邊釋放著自己的壓抑:“…給我。我想要你。他媽的想死了。”


    她不知道他這句話到底是對誰說的,卻仍是捏緊拳頭,睫毛合上,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成功。


    她今天穿的是裙子,裏麵隻搭配了一雙肉色絲襪,就是為了方便他。


    “刺啦”一聲,裂帛響起。


    絲襪裂開。


    她屏住呼吸,攬住她脖頸,閉眼。


    可接下來,上方濃重的呼吸,卻寂靜下來。


    幾秒的沉靜後,她睜開眼,還未來得及說話,攬著他脖子的手被人一抓,狠狠扯到一邊。


    她整個人被摔到了床那邊,喘了一下。


    邢烈翻身而起,搖晃著站起身,跌跌撞撞去了衛生間,砰一聲,重重關上門。


    接著,衛生間裏傳來劈啪水聲。


    很久後,邢烈出來了。


    他麵色仍是潮紅,峻冷眸子裏依稀殘存著渴求,但衣服褲子都穿戴整齊了,眼神陌生地看一眼文佩佩,走出了客房。


    文佩佩委屈湧上來,顧不得衣衫不整,就追到了走廊上,聲音帶著哽咽:


    “邢烈你去哪!你什麽意思?是我沒她漂亮,還是我沒她騷?我都這樣了,難道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你說,你到底想要我在床上怎麽表現!你說啊!她多騷,我可以比她騷一百倍!”


    她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說出這麽粗俗直白的話。


    可此刻,她被他半途而廢的放棄刺激了。


    深深的刺激了。


    那種鄉下女人有什麽能比她好?


    無非就是不要臉,更浪罷了!


    她能做到,自己也行!


    邢烈回頭就啪一聲給了她一記耳光,讓她冷靜了下來:


    “這次我隻當你失心瘋。下次再搞這種小手段,別怪我不念這麽多年你我的交情。”


    文佩佩捂住臉,知道他是意識到了那水裏下了藥,臉色慘白,沒再說話了。


    下樓後, 他讓賓館給自己叫了一輛出租車。


    紅色老皇冠出租車駛來,邢烈上了車,一說話,喉嚨還是沙啞的:


    “去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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