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爹爹朋友的事,刑家小弟晚一些的時候告訴了刑昭昭。


    刑昭昭深知父親刑三兒是怎樣的品性,所以對於刑三兒的朋友心裏難免有些犯嘀咕,不知這個所謂的朋友會不會帶來什麽麻煩,好在之後幾天 風平浪靜,那人再沒出現,她便將這事拋到了腦後。


    立秋過後,天氣便不再那麽炎熱。


    有了去年過冬的經驗,鮑奇羽一早就雇人開始修繕房舍,清理火炕煙道,並為院中人都縫製了一套新的冬衣。


    現在福田院、勤學學宮和太平惠民藥局都已經步入正軌,除在鳴沙縣贏得了好口碑外,就連州府也派人過來學習取經,


    一時之間鳴沙縣知縣顧明揚的大名也在各州府之間傳開,同時做為三院之長的鮑奇羽,他的名字也漸漸被人熟知。


    “顧明揚到鳴沙縣也快兩年了,想來三年任期後,高升是指日可待的事了。”州府內三位大人捧茶閑聊,其中一人道。


    “畢竟是探花郎出身,又是左相門生,腦子靈活又有手腕,能在要錢沒錢,要人沒人的鳴縣沙搞出這麽名頭,也是了不起。”


    “鳴沙縣的成就,不就是知州大人您的成就麽。到時顧明揚高升,大人您也能再升一級。”


    對於這毫不掩飾的吹捧,知州大人笑著換了話題,“原以為那鮑奇羽不過是憑著顧大人外甥的身份才被任命為三院之長,沒想到他竟然也還有兩把刷子,將那三院經營的風生水起。”


    “可惜他隻是個小小秀才,不然等顧明揚高升,咱們做保舉薦他去做個知縣,將鳴沙縣交給他打理也不是不行。”


    知州大人笑道:“青州鮑家的嫡公子若想做個小小知縣,哪裏用得著我們舉薦。”


    “他……他居然是青州鮑家的嫡公子?”


    “鮑這姓氏本就稀少,我也是前些日子派人打聽才知道。”


    “那咱們更要舉薦他了。”最先說話的人放下茶盞,“能賣青州鮑家一個人情,這種機會可不多。”


    知州怔愣一下,立即撫額大笑,“對對對,便是他不需要,咱們也該錦上添花。”


    幾位大人心中盤算的小九九,暫時還影響不到福田院的眾人。


    刑昭昭正在洗弟弟的校袍,邊洗邊奇怪的自語:“為什麽你的校袍總是特別的髒?”


    刑家小弟寫字的微微一頓,“我經常摔跤。”


    “可你穿平常的衣裳就不會這樣髒。”刑昭昭拿著棒槌用力捶打著方袍上的汙漬。“應該跟院長建議,學宮的袍子別用白色,也太難洗了。”


    “姐姐,我以後會小心的,盡量不再弄髒衣裳。”刑家小弟垂著眼睫,很認真的保證。


    刑昭昭失笑,“我又不是在怪你,就是奇怪你的衣裳怎麽這麽容易髒。”


    “反正我會小心的。”


    “好好好。”刑昭昭聽著他的保證,笑笑也沒在意,“課業做完了,就出去玩一會兒,別總窩在房裏。”


    “好,我去找玉兒玩。”刑家小弟收拾好紙墨走了出去,“趙婆婆好。”


    趙婆子遞給他三個梨,“要去找玉兒嗎?把這兩個梨帶給鄧大娘子,這一個你吃。”


    “謝謝婆婆。”刑家小弟道聲謝,抱著梨跑掉了。


    “昭昭,我今日幫人淨身穿衣,主家給了我半籃梨,我腸胃不好吃不了涼的,你們拿去吃吧。”趙婆婆慢慢走過來,看刑昭昭在忙就將籃子放在牆邊。


    “婆婆,你坐,我給你倒碗水。”刑昭昭要起來倒水,卻被趙婆子攔住,“你忙你的,我不渴。”說罷她在一旁的長凳上坐下來,連著摔倒兩次,她的腿雖然養得七七八八了,但總是不如以前,今日行走多了點,就有些不得勁。


    “我馬上就洗好了。”她將弟弟的長袍漂洗幹淨,掛在一旁的晾衣繩上,雖然她已經盡力清洗,但白袍上的汙漬還是很明顯。“這孩子也不知道怎麽搞的,總是摔跤,衣裳都留印子了,洗也洗不幹淨。”


    趙婆子眯著眼睛看著袍子上汙漬的痕跡,“昭昭,你弟弟應該不是自己摔倒的,而是被人推倒的。”


    “什麽?”刑昭昭難以置信的看著趙婆子,“婆婆,你怎麽知道?你是不是看到有人欺負阿承了?”


    “我沒有看到,可是衣袍上的痕跡卻騙不了你。”趙婆婆沒有起身,隻是遙遙指著衣袍上的汙漬,“正常人摔倒多半是跪伏在地,手掌膝蓋會有擦傷,髒的是外袍前襟下擺處,可你弟弟的衣裳卻髒在後襟下擺,明顯是被人推倒的。”


    趙婆子分析的有理有據,刑昭昭不得不佩服,隻是……


    “是誰推的他?他為什麽不跟我說?”


    “推他的肯定是學堂裏的壞孩子。”趙婆子一雙眼早就看透世間冷暖,“他不跟你說自然是不想你擔心。”


    “我……”


    “別跟夫子講,沒用的。”趙婆婆一下就看穿了她的企圖,“小孩子的事就該由小孩子自己解決。”


    身為人家姐姐卻要操著老母親的心,刑昭昭想啊想,想了三天,最後熬夜做了一雙靴子送給了張虎。


    “張虎大哥,請你教我弟弟兩招防身的功夫?”


    初次收到小姑娘禮物的張虎,心中還未來得及升起粉紅的泡泡,隻疑惑道:“你怎麽知我穿多大的靴子?”


    刑昭昭靦腆的笑笑,“昨日午膳時,我在你常坐的位子下灑了一層炭灰,你踩上去就會留下腳印,我便是按著你腳印的大小做的。”


    “這個辦法……好雖好,但是好怪啊。”張虎想了想才道:“有時候衙門做套抓人,也用這法子。”


    刑昭昭沒敢說,她是聽趙婆子講驗屍時給死人腳印的法子得到的靈感。


    “不過這種小忙而已,你何需這般客氣。”話是這樣說,卻不妨礙他拿著新靴子與自己腳上的靴子比大小。


    “你總是照顧我們,早就想感謝你了。”


    “教刑小弟功夫嗎?沒問題,包在我身上。”說完他又疑惑,“我聽說刑小弟的課業很好,怎麽你要改讓他去考武狀元嗎?”


    “不,我隻是希望有人欺負他的時候,他能懂得怎樣反抗。”


    “學宮裏有同學欺負刑小弟了?”鮑奇羽聞聲從房裏出來。


    刑昭昭見到他,有些畏懼的後退了半步,結結巴巴道:“沒、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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