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老兩口子年紀越來越大,能做的農活也越來越有限。


    前些年,原主的老伴病逝,就剩下原主一個孤寡老人,守著一畝三分地。


    沒過多久生了一場大病,身子骨越發羸弱。


    需要被贍養。


    然而,三個子女各家都有各家的難處,就撫養老人問題大鬧一場。


    身為老大的張鐵牛一臉為難:


    “二妹小弟,你們是知道大哥的。——早些年做生意失敗了,還要養兩個大學生,你們大嫂因為家裏窮還經常跟我鬧離婚。你們大嫂那個脾氣你們也知道,媽真的不能跟我們住一起啊。會家宅不寧的。”


    老二張芳芳更是理直氣壯:


    “大哥小弟,俗話都說養兒防老。怎麽也輪不到我這個潑出去的女兒來照顧媽吧?再說我家裏要養四個學生,還有難伺候的公婆,媽更不適合來我家住。”


    二人將矛頭一致對準城裏人張才茂。


    “小弟,爸媽平時可是最疼你了。我和二妹都早早輟學打工,就你最幸福,爸媽供你上了大學。現在也是時候讓媽跟你去城裏享福了。”


    “是啊,小弟。你有文化,有體麵工作,還在城裏買了房,就一個獨生女兒。哪裏像我和大哥有那麽大的生活壓力,媽就應該跟你去城裏享清福。…”


    張才茂怎麽可能會滿意這個決定?


    他可是還記得爸媽當初是怎麽偏心大哥一家和二姐的。


    “大哥,二姐。你們壓力大,我壓力就不大了嗎?城裏花銷大,我還有房貸要還。你們知道我養個孩子有多不容易嗎?再說,媽習慣了農村生活,呼吸慣了農村的新鮮空氣,媽人生地不熟的,怎麽可能會習慣城裏的生活?我看大哥大嫂家就最合適。”


    “當初大哥家的房子能修起來不也從爸媽那裏掏空了錢嗎!?二姐,你當初結婚還差點將家裏都搬空了,你們一點責任都不負,肯定說不過去!”


    張鐵牛臉色鐵青。“你這麽說就過分了!…嘰裏呱啦…”


    “你養…”


    “你養…”


    總之誰都有誰的理,誰也不服誰,誰都怕吃了親兄弟的虧。


    幾個人吵了半天也沒商量出結果。


    難道老人就不贍養了嗎?


    原主躲在屋裏止不住的流眼淚。


    她上輩子造了什麽孽喲…


    有時候現實就是這麽殘酷,人老了沒用了,就成了萬人嫌。


    她倔強的告訴兒女們,自己還能撐幾年,不用他們養。


    幾個人這才消停。


    張才茂是個大忙人,隨便找了個借口,就風風火火走了。


    生怕走晚了一步被窮親戚訛上了。


    張芳芳見勢不妙,第二個腳底抹油的,生怕走晚了,被道德綁架。


    張鐵牛臉色鐵青,大罵:


    “二妹小弟太不像話了!媽,你別攔我,我一定要找他們說出個道理來!”


    老房子徹底安靜了。


    隻剩下一個老太太無聲哭泣。


    嗚嗚嗚…她可怎麽辦喲…


    日子還要繼續過。


    種地隻能量力而行,飼養家畜也是。


    還真讓她一個人生活了幾年。


    七十二歲那年,她被自家養的山羊撞斷了好幾根骨頭,幸好被鄰居路過撞見,保住了老命。


    卻再也下不來床,生活不能自理。


    如果沒有人照顧,那就隻能餓死在床上。


    她的幾個子女得知消息後,就當沒聽見。


    總以為隻要自己能狠下心來,就是最後的贏家。


    其他兩個如果不想背上一輩子罵名,就得去照顧老太婆。


    就算他們子女不管,鄰裏鄉親也不會眼睜睜看著老太婆死的。


    從那個年代一起苦過來的人,似乎大多都有一種淳樸的熱心腸。


    就好比老三當年上大學,可是不少人家來送錢資助的。


    三方都沒有動靜,各種理由推脫,走不開。


    誰打電話通知他們,他們就順便拜托對方照顧一二。


    好心的鄰居大嫂一臉便秘。


    “你們三個…真不是東西!”


    雖然但是,也不能見死不救。


    鄰裏鄉親送口吃的還是沒問題的,可是某些排泄物終究難以接受。


    不出幾天,原主床上就惡臭難當,來送飯的哪裏敢多待?


    紛紛放下東西就跑了。


    原主行動不便,但能勉強自己動手吃東西。


    沒人幫她打理汙穢,惡心,難受,她無時無刻不在煎熬中。


    想著早點死了幹淨。


    偏偏死也死不成,人再餓到極致真的很難控製不去進食。


    也沒人願意幫她結束,還勸她好好活著。


    開玩笑,那是一條性命啊!誰敢啊?


    原主心如死灰,熬著熬著就熬死了。


    終於解脫了。


    連屍體都是村裏幫忙埋的,隻是省略了那些傳統法事。


    原主死後,正好趕上國家修高速公路,老張家的土地房子皆要被征收,下發補助。


    三個子女屁顛屁顛跑回來爭補助金。


    幸好沒將戶口遷出去,活該他們發一筆小財。


    反正窮村子他們也看不上,種地也種不了幾個錢。


    意外收獲各個家裏都過上了一段滋潤的生活。


    至於什麽不孝子之類的名聲,那值幾個錢?


    一個嫁出去了,兩個在外麵買了房子,以後不回這個窮山溝便是。


    ……


    虞霜早已三下五除二在院子裏烤起了烤全羊。


    一道錯愕聲在院子外頭響起,


    “啊!二嫂子,你這是……”


    隨即進來一個六十左右的老太,她看著作案現場滿臉不可思議。


    虞霜淡定回道,


    “哦,在做烤全羊呢。弟妹,你晚上也別做飯了,回去叫你們一家都來我這裏吃烤全羊。”


    老太還在證據,指著烤全羊,


    “二嫂子,你老糊塗了?這羊可是你養了兩年的命根子。就…烤了?”


    虞霜手上動作也沒閑著,


    “兩年都老成精了,再不烤就不是我吃它,是它吃我了。”


    老太欲言又止,“可是…”


    “別可是了,這都已經烤上了,快回去通知一聲,趕緊回來幫忙。記得多帶兩根凳子。”


    徐老太哦了一聲,一頭問號的快步離開了。


    想不通,還是想不通。


    不是…怎麽就宰羊了呢?


    沒過一會兒來了一行人,男女老少加起來七八個。


    看到虞霜院子裏的場景驚得合不攏嘴。


    嘿…烤全羊,還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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