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會心一笑,江肆快速的和厲衡之說明了水牢裏的情況。


    厲衡之和白鶴鳴聽完後點了點頭,二人轉身出去,沒一會一人拎了一個黑衣人的屍體回來了。


    “你們打算玩一出狸貓換太子?”玄翊看著地上的幾具屍體,提醒道:“那得快點,這些黑衣人中了蠱不生不死,別一會兒又複活了。”


    厲衡之在屍體上摸索了一番,成功找到了水牢的鑰匙。白鶴鳴也沒有閑著,直接飛身從江肆手裏接過鐵絲,然後又落到玄翊頭頂的籠子上,將鐵絲直直扔給了玄翊。


    “你先把鎖鏈解開,至少在籠子裏活動能隨意些。”


    玄翊拿上鐵絲的一刹那,就把鎖鏈解開了。伸手轉了轉手腕,抬起頭對頭頂的白鶴鳴笑道:“老白,你們這出現的也太是時候了。”


    厲衡之同樣利用鑰匙打開了兩座水牢的大門,可江肆和玄翊都沒有動。


    緊接著,厲衡之將兩具屍體拋入池中,二人飛快的將屍體拽入鐵籠裏,可由於死人是浮在水麵上的,沒有辦法和常人一樣站在池底,施加重力,江肆直接抽出黑衣人的腰帶,將它直接綁在了池底。


    玄翊挑了挑眉,立馬照貓畫虎,帶著屍體紮入池底並將其綁住。


    等二人小心翼翼的離開水牢,爬上地麵時,池水中並無異常。


    二人明顯長舒了一口氣,顧不得身上濕噠噠的衣服,江肆連忙拉住厲衡之問道:“還有多餘的屍體嗎?”


    “有,怎麽了?”


    江肆抬手指了指右邊的角落,“那裏有位同樣被抓的前輩,不能把他單獨留下。”


    玄翊讚同般的點了點頭,“這位前輩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事情,得救。”


    “行,我再去扛一個進來。”厲衡之拍了拍江肆的肩膀,結果拍了一手水,隻能一邊甩著手一邊向洞口走去。


    老頭沒想到這幾個年輕人真的能從這裏逃走,更沒想到他們居然還要帶著自己一起逃,連忙勸說道。


    “你們快走吧,不用管我。”


    說著說著似乎想到了什麽,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沒想到某些人謀劃了這麽久的萬全之策,竟然碰到了你們幾個,你們沒準就是最大的變數。”


    玄翊從白鶴鳴手裏接過水牢的鑰匙,在指尖一轉,


    “前輩,萬般皆有變數,不隻是我們。”


    跳下水後直接打開了老頭所在的鐵籠,然後又遊到老頭的身邊打算解開鎖鏈,卻發現老頭受的傷比想象中的要嚴重。


    老頭的整個身上都是被鞭子抽打的痕跡,有些傷口更是深可見骨,再加上池水長期的浸泡,傷口早已感染發爛,和衣服粘在一起,遍體鱗傷,滿目瘡痍。


    玄翊隻能謹慎的靠近老頭,看著被鐵鏈吊著的雙臂也呈不尋常的扭曲,不由得眉頭緊皺。隻能以最快的速度打開鐵鏈,然後在老頭滑落的瞬間將人扶住。


    這時江肆也帶著黑衣人的屍體潛入池底,把屍體綁好後,二人一起虛扶著老頭,往岸邊遊去。


    老頭滿臉血汙,又被髒亂的頭發遮擋,可頭發後那雙渾濁滯澀的眼睛這一刻竟有了一絲光亮。


    玄翊簡單的將外衫的水擰了擰,又看著白鶴鳴給每人發了一顆黑色的小藥丸,歪了歪頭,有些奇怪。


    “這是?你們倆不會被下蠱了,然後現在又打算給我們倆下蠱吧?”


    “對,想把你們藥暈,然後帶去領賞。”白鶴鳴蹲在老頭身旁,替他簡單的查看了一下身體,頭也沒回的對玄翊回道。


    “哦,那你這劑量不太夠,至少得給我喂一瓶。”玄翊聳了聳肩,見江肆早已安靜的吃完了,也直接抬手往嘴裏一丟,微微仰頭,咽了下去。


    癱坐在地的老爺子也被白鶴鳴細心的喂了一顆藥丸,老爺子喝完水似乎緩過來了些,主動替白鶴鳴解釋道:“你們的朋友騙你的,這可是避毒丸。吃了它山裏的毒霧就對你沒有任何影響了。隻不過這個解藥並不常見,兩位能找到它怕也是經曆了一番波折。”


    “對啊,老白,你和厲衡之怎麽回事,怎麽穿著黑衣人的服裝,手裏還有這等解藥。”


    “唉。”白鶴鳴微微歎了一口氣。“這一路上的事情隻怕是三言兩語也講不清楚,這裏不是妥善之地,還需先盡快離開。”


    “我同意,把我們抓來的那個女子等天一亮就要來審問我們了,事不宜遲得趕緊走。”玄翊附和著。


    “這山裏處處都是怪異,恐怕現在出山也非一件易事。玄翊,咱們之前集合的那個溶洞可還能去?”一直沒怎麽說話,隻默默打量著老頭的厲衡之突然問道。


    玄翊搖了搖頭,臉色有些黯淡。


    “幾位小友,若是信得過我這個老頭子,我知道這棲霞山裏還有一處暫時安全的地方。”


    白鶴鳴四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這老頭知道的信息怕是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多,再加上如今這種情況,不管這老頭說的是真是假,總要去看看才知道。


    江肆更是主動走到老頭麵前,征得老頭同意後在白鶴鳴的幫助下,將老人背在身後。


    借著黑夜的遮掩,四人在老頭的指引下,快速的消失在夜幕中。


    夜晚的棲霞山與白天相差的並不大,從遠處看去,在火光的照應下棲霞山仿佛被火點燃了一樣。


    四人跟著老頭的指引,並沒有走在植物茂盛之地,反而光明正大的走上了林間小道。


    背著老人,在最前麵帶路的江肆忍不住的問道:“前輩,走在這裏難道不會被輕易發現嗎?”


    “你們肯定覺得走在樹林間會比較隱蔽安全,你們這麽想,這山上的人肯定也這麽想。而且植物越茂盛的地方蟲蟻也是最多的,要知道南疆不僅善用蠱,更善養五毒之物。”


    幾人聽完後恍然大悟,怪不得玄翊他們能那麽快被抓,合著林子裏那些蟲子全是他們的“眼線”。


    本以為老頭說的安全之地是一個山洞或洞穴之類的地方,可幾人越走越偏,地勢都逐漸趨於平坦了,最後四人竟然在一處斷崖上停下了腳步。


    玄翊從後麵走上前,伸出頭看著下麵深不見底的崖底,挑了挑眉。


    “前輩,我們可剛把您從水牢裏救了出來,你就把我們往懸崖上帶。是不是多少有點以德報怨了?”


    “哈哈哈,尋常的山洞早已被那些人占據,就算你們偶然發現的也是他們故意留下的陷阱。從這跳下去,不到十米處有一個小平台,這個小平台從上麵看根本看不出來,從平台翻進去你們就暫時安全了。”老頭說完還拍了拍江肆的後背,


    “隻是不知幾位小友的輕功如何?膽量又如何?”


    “嗬,墜雲崖我都敢跳,更別說這小小的懸崖。”玄翊說完,遞給白鶴鳴一個眼神,麵朝眾人站在懸崖邊上,直接攤開雙手向後倒去。


    另外三人看著這等景象沒有一人出言阻止,白鶴鳴和厲衡之更是毫不在意的湊在一起小聲聊起天來。


    等了一會兒,其餘三人就感到骨哨傳來的震感。


    玄翊成功落地。


    那就說明這老頭說的是真的。


    厲衡之本有些擔心背著老人的江肆,但看到他眼中一如往常的堅定時,沒有多說什麽,隻留下一句,我在下麵等你,便和白鶴鳴一同從崖上一躍而下。


    江肆微微轉頭,“前輩,我們也下去吧。”


    “好,走吧。”老人老實的趴在江肆身後。


    江肆站在懸崖邊上,左腿蹬地,輕輕一躍,憑借飄渺的身法,很快就帶著身後之人落到了平台處。


    落地後,前麵是一處一人多高的大裂縫,微微側身沿著裂縫走了幾步便豁然開朗,另外三人也正在此處四處打量。


    江肆先將老人放在一旁半米寬的草埔上,隨後走到三人身旁,看著周圍明顯有過生活的痕跡,低聲問道:“怎麽樣,可有什麽發現?”


    “雖然這裏麵工具和生活用品不少,但也可以看出,這裏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人來過了。”白鶴鳴吹了吹手指上沾染的灰塵,說出了他的觀察。


    最早進來的玄翊更是快速巡視了一遍,“這裏隻有一個出口,就是咱們進來那個。而且平台旁邊有一處裂縫是向上,剛剛你們在懸崖上正常的說話,我這裏是隱約能夠聽到的。”


    江肆點了點頭,“雖然安全,但沒有食物水源,這裏恐怕也不是長待之地。”


    “不用長待,等咱們知道了幕後之人的相關信息,直接去他老窩裏把他一刀解決了,然後就能回客棧了。”回了客棧就能見到木木了,沒有木木的第二天,想她。


    “前輩,既然你知道這個安全之地,那為何還會被抓?”江肆有些不解。


    老頭半靠在牆壁,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隻怕前輩並不是被抓,而是對身邊人的毫無防備才讓他們有機可乘。”站在一旁的厲衡之替老人解釋道。


    “你這是何意?難道你知道我是誰?”老人有些愕然。


    “昆侖墟弟子厲衡之拜見席明席老前輩。弟子曾跟隨師父有幸見過前輩一麵,一路上覺得前輩十分眼熟,便大膽猜測了一番。”厲衡之直接對著老人抬手行禮。


    又小聲的對著其他人詳細說道:“席老前輩是現任風雨門門主,風雨門在十幾年前也算個大門派,隻不過近年來逐漸有些敗落了。”


    其餘三人也連忙躬身施禮。


    席明半闔眼眸,聲音裏藏著黯然與無奈,自嘲般的笑了笑。


    “哈哈哈,諸位小友不必多禮,如今哪還有什麽風雨門,更不要說我這個門主了。就當我是個普普通通的老頭子罷了。”


    白鶴鳴先在空地裏找了一些木棍,又找出幾件舊衣服撕成布條,走到席明身邊一邊幫他固定骨頭已斷的四肢,一邊問道:


    “雖然風雨門如今有些式微,但在江湖上還是有一定的地位的,為何您卻說風雨門不在了呢?”


    “還記得你們在山上遇到的那些被下了蠱的黑衣人嗎?”席明聲音有些嘶啞,仿佛忍受著錐心之痛。“那些黑衣人就是風雨門的弟子,是我對不起他們啊,讓他們變成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席明越說越激動,幾度哽咽潸然淚下。


    四人見到席明的情緒有些崩潰,也沒有催促,隻是安安靜靜的圍坐在旁邊,擦劍的擦劍,愣神的愣神。


    白鶴鳴更是貼心的拿著手帕,將席明眼角的淚水拭去。


    很快,席明的情緒慢慢平複下來,雖然心情還是有些低落,但不會影響到交談。


    “棲霞山之事我多少有些了解,幾位小友若想知曉,還請先回答老頭子幾個問題”


    “前輩請問。”


    “諸位來棲霞山的目的是為了玉衡石?”


    “正是。”玄翊幹脆利落的直接承認了。


    “你們身上是否有一塊來自屏風中的線索?”席明繼續問道。


    “是,我手中有一塊。”厲衡之也不在掩飾,更是直接拿出了他懷裏的那塊。


    “好好好,伯恩兄能將這東西交給你,足以說明你的優秀。快把它收好,若是讓世人知曉這個東西的存在,恐怕江湖又會動蕩不安。”


    “前輩既然知道屏風的存在,想必風雨門中也有同樣的東西的存在了?”


    “是啊。”席明發出一聲喟歎,“否則我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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