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終究,還是,我贏了!”


    嶽九光整個肩膀都被洞穿,右眼被燒毀,除此之外渾身都是重傷。


    不過好在,他還是贏了。


    這裏已經十分遠離陣眼,心魔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拿那一萬人命威脅他。


    嶽九光單手抓著金邊玉麵鏡,對準了壓在身下的心魔。


    “這樣一來,就能徹底結束了。”


    “結束了嗎,這可不一定……”心魔聲音虛弱,卻是強笑道。


    “我是你心底最深的執念,我一死,便會重新回到的你身體裏。”


    “你長久以來最不能接受的事情,會一窩蜂地衝擊你的心神,你最好要撐住了。嗬嗬嗬——”


    鏡麵綻放白光,將心魔打成一團黑霧。


    這團黑霧就是嶽九光當初問心時,心底最恐懼、最不願麵對的執念具象化。


    黑霧瞬間湧入嶽九光的身體。


    幾乎是同時,那些痛苦地回憶無比清晰地浮現在嶽九光心頭,如同身臨其境。


    【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這些無辜的村民!你們是正道仙宗的弟子吧,難道不應該好好保護這些可憐的人嗎?】


    【嶽師兄,我們該怎麽辦?】


    ……


    【還不放下武器是吧,這是你們逼我的!放下武器!放下!】


    【住手!別在濫殺無辜了,我們放下就是了!】


    【可是師兄——】


    【先放下武器!保證百姓的安全再說!】


    ……


    【哈哈哈!兩個傻子,老子還以為這次死定了呢,沒想到幾條賤命真的能讓你們放棄抵抗,可笑死我了!】


    【小師弟!小師弟你怎麽樣!】


    【師……兄,我沒事……真的沒事,你快去斬了他!】


    ……


    嶽九光心頭一堵,還能動的那隻手緊緊揪住胸口。


    突破失敗之後的幾年,他原本以為自己漸漸放下了這件事。


    但現在看來,隻不是因為執念所化的心魔出逃,減緩了他的大部分痛苦罷了。


    現在這部分重新回到他身上,他不得不重新麵對。


    不過福禍相依,正是因為心魔帶走了這部分執念,嶽九光才能在那之後,慢慢接受一些事情,想通一些道理。


    此時的他,再也不像當初那樣,悲痛追悔的不能自已、一心隻想以死謝罪。


    現在,他能坦然麵對這份悔恨。


    “心魔已除,是時候返回飛仙宗,再次著手突破了。”


    “對了,走之前先跟仙靈宗的那個小子說一聲吧,如果能要來幾瓶靈藥就再好不過了。”


    嶽九光踉蹌起身,這才赫然發現,頭頂的紋路竟然在不斷閃爍。


    隨後整個洞窟都在震動。


    “難道陣法發動了?怎麽會!”


    “心魔已死,到底是誰!為什麽我完全沒有察覺!”


    嶽九光連忙看向陣眼處,隻感到無比的匪夷所思。


    陣眼之上,竟然趴著一個勉強有些人樣的東西。


    但那已經完全算不上人了。


    整個身體從腰部扯開,斷裂處掛著內髒一樣的長條。


    手臂隻剩下一隻,卻已經完全燒成黑炭。


    更瘮人的是,那人右邊的腦袋像是被飛濺的巨石給削掉,傷口還在滋滋冒著火。


    “難道是趁我和心魔激鬥的時候溜進來的?所以這身傷都是被餘波所致!”


    “為了接近陣法居然冒著如此大的風險,忍受這樣的痛楚,到底是誰?”


    僅僅隻是一眼,無數想法冒出。


    嶽九光想要去阻止,但是和心魔廝殺過後的他已經完全沒有餘力了,隻能眼睜睜看著由一萬修士化作的滔天能量,匯入那人破爛的身體裏。


    “該死!到底是哪來的家夥!”


    “等等!有些眼熟?”


    嶽九光心中一顫,皺緊了眉頭。


    【我雖是散修,卻也算正道。】


    【我對陣法略有興趣。】


    【我得修複大陣,請前輩體諒。】


    “是他!”


    嶽九光回想起來,瞪大了雙眼。


    “早知如此,那個時候就不應該留他!”


    郭驚濤躺在陣眼中心,感受著仿佛源源不斷的力量湧入身體,忍不住放聲暢快大笑起來。


    非常迅速的,他所有的傷勢全部被修補完整。


    不僅是四肢和腦袋,就連他碎裂的金丹都變得完好如初,甚至比先前要更加凝實。


    他已經完全恢複了巔峰的戰力!


    但是陣法還在持續,力量依舊不斷注入。


    郭驚濤的氣勢正以一種恐怖的速度持續攀升!


    金丹中期。


    金丹後期。


    金丹巔峰!


    還能往上!!


    當吸收完所有的活祭,郭驚濤的氣勢已經恐怖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如果說金丹巔峰也要分三六九等的話,那麽此時的他無疑是最上等的那一層次。


    毫不誇張的說,他現在是元嬰之下第一人也不為過,甚至未必就不能和元嬰碰一碰!


    “哈哈哈哈!”


    郭驚濤大手一揮,裸露的身體罩上一襲白袍。


    那張飽經滄桑折磨的臉此時意氣風發!


    “金丹七十年!本命法印就花了我四十年!”


    “這三十年來修為進展緩慢,遲遲不到金丹中期,甚至還被心魔所要挾!”


    “但是現在!一遇風雨化成龍啊!哈哈哈!”


    郭驚濤毫不吝惜自己實力,恐怖的氣息盡情釋放,道道流光從他的身體向四麵八方射出,享受著破壞一切帶來的快感!


    “郭驚濤?”


    林修與黃陽折返回來,一眼便看到浮在上空無差別攻擊的郭驚濤。


    兩人騰挪輾轉,不斷躲避著毫無規律的術法。


    足足一炷香,郭驚濤總算安分下來。


    他淡淡瞥了一眼下方的林修與黃陽,嘴角勾起。


    “真是巧合啊小友!咱們重逢了。”


    林修握緊餓鬼,臉色難看無比。


    原來那個時候他並沒有逃跑,反而是以那副半死不活的軀體走到陣眼附近了嗎?


    那種激烈的廝殺,就算林修自己,都不一定有把握輕易靠近。


    郭驚濤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仿佛是猜中林修心中所想,郭驚濤朗笑幾聲,中氣十足道:


    “小友是不是在想我是怎麽走到這裏來的?”


    “沒關係,我這就告訴你!”


    林修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他隻看到郭驚濤於上空突然消失,隨後身旁的黃陽師兄立刻衝到了自己身前,卻連一息的時間都沒有堅持住,就倒飛了出去,陷入堅硬的山體之中。


    直到這時,郭驚濤移動的音爆聲響才傳入他的耳朵。


    “嘖嘖嘖。”


    郭驚濤惋惜搖頭。


    “仙靈宗的黃陽,那個金丹後期可戰巔峰的黃陽,竟然也不是我的一合之敵嗎。”


    “真是令人失望。”


    郭驚濤扭頭笑看向林修,眼神充滿戲謔:


    “小友,該算算咱倆的賬了。”


    “算賬?”林修冷笑,“算什麽賬?我放了你一馬?還是我允許龍依依治療你?亦或是在發現你逃跑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去抓你?”


    郭驚濤笑著搖頭,“怎麽說來說去,都是救命之恩?”


    “我要和小友算的,是碎我法寶、羞辱於我以及不敬重我這個前輩的賬。”


    砰!


    後方山體轟然炸裂,黃陽衣衫破碎,手持金劍而立。


    他目視前方,身上氣勢暴漲,體表殘存的布料無風飄搖。


    “林師弟,退後!”


    “黃陽師兄,你……”


    看著黃陽的狀態,林修喉嚨幹澀。


    他想起之前和黃陽聊天時,黃陽曾說過。


    “我還沒做好麵對心魔的準備,所以一直在壓製境界。”


    轟!


    黃陽身上的氣息漲幅終於停止,陣陣罡風從他的身體中不斷迸發。


    這是真真正正的金丹巔峰!


    距離元嬰隻差問心的巔峰!


    “你剛才好像說了什麽,一合之敵?”


    黃陽眨眼與林修互換了位置,出現在郭驚濤麵前。


    他麵無表情盯著郭驚濤,淡淡道:


    “到底是底層的散修。金丹巔峰而已,真以為天下無敵了。”


    郭驚濤意氣風發的臉終於垮了下來,臉上橫肉不斷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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